第四十八章　名利双收

第四十八章　名利双收

面对众人的赞许，胡迭笑了笑，说道：“其实赚钱只是小事，以各位的家世，想来也是不会缺少这点花销的，不过在下的这笔买卖，真正的好处实际上却不是在银钱之上……各位可曾想过，开办这样大的养鸡厂，这鸡食将会从何而来？”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愕然，房遗爱迟疑答道：“鸡食不就是米糠么？这东西去买便是了，莫非还有什么窍门不成？”

胡迭笑了笑，说道：“米糠喂鸡，成本虽然便宜，但效果却不是很好，其实这鸡就跟人一样，要想小鸡长得快，长得好，最好就是让它们吃肉。”

房遗爱闻言不禁失笑：“胡兄又在说笑，拿肉养鸡？那我们还不得亏死？”

杜构却是若有所悟，说道：“胡兄所说之肉，应该不是指猪羊之肉……莫不是在说虫肉？”

胡迭轻轻点头，说道：“各位应该知道，这长安今年便闹过一次蝗灾，便是现在，田间地头也到处都有这蝗虫的迹影，此物破坏农田，损毁庄稼，夺大唐百姓之口粮，可谓是罪恶滔天，但很多人都不知，此物其实也是大补之物，将其晒干磨粉之后进行调和，用来喂鸡，鸡的成长速度会比食用米糠的鸡快上许多，而且肉质更加鲜美，若是给人食用，不仅可以补气养身，还可以治疗夜盲，咳喘，失眠，其功效可不比寻常的人参差多少，而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这蝗虫现在几乎到处都是，我们只要放出消息，以现钱大量收购蝗虫，其得来的成本估计会比米糠还要低廉——这才是真正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众人闻言，皆是瞬间色变。

作为公候府的二代，就是再怎么无能的人，多少都会有些政治头脑，所以，尽管胡迭没有挑明，但实际上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他所指的‘利’究竟是什么——正如胡迭所言，对他们这些人而言，再多的钱也只是小事，因为他们的富贵是来自于他们家族在朝中的地位与权势，只要爵位不倒，权势不落，想要钱还不容易？

可是，在举朝上下都对蝗灾束手无策之际，他们这些二代们，若是能拿出银钱来大规模的向民间收购蝗虫，这分明就是给了那些饱受蝗灾之苦的百姓们一条生路，而且多多少少应该也能抑制蝗灾之祸，这就相当于是解了朝庭，解了皇上的燃眉之急，且不说这事还能赚钱，就算是亏钱，只要亏得不多，这对于他们家族，以及他们本人的好处，也都是显而易见的。

这时，像是想到了什么，程处默突然急声问道：“兄弟，你刚才说，这蝗虫粉可以治疗夜盲，此言当真？”

众人闻言又是一惊，这夜盲症可不是什么小事，得了此病之人，一到晚上，只要光线稍暗就会看不清东西，如同盲人一般。普通百姓得了这种病，倒还没什么，大不了就是早点入睡，反正他们晚上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可这军中士卒要是得了此病，那就相当的要命了，因为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很多战斗便是发生在夜里，不难想像，一个军中士卒若是得了夜盲症，又恰逢敌军夜袭偷营，那将会是何等坑爹的情形。

这种病的影响是如此之大，可偏偏它的患病率又是高得出奇，有些军营中，甚至会有一半以上的士卒都或轻或重的患有此病，所以，历来这军中夜间的秩序便是一个大难题，因为有这么多一到晚上就看不清东西的士兵存在，万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弄不好就是一场营啸，这些睁眼瞎要是慌乱起来挥刀乱舞，天知道会砍死多少自己人，因为这样的乌龙事件而导致军队损伤的例子，古往今来可是数不胜数，他们这些将门勋贵子弟又岂会不知？

所以，这蝗虫粉如果真能治疗夜盲症，那这东西还真是一件宝贝了，这相当于又为朝庭立了一功，而且这件事获益最多的便是他们父辈所在的军方。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蝗虫粉真能治疗夜盲症，那怎么此前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这样的怀疑，不止一个人有，这话若是换作另一人来说，多半只会被他们当成笑话，但胡迭出道以来的那些奇闻奇事，如今有谁不知？同样的话由他口中说出，却是没人敢当戏言的。

面对众人热切的目光，胡迭含笑点头，更是耐心的解释道：“所谓的夜盲症，其实就是营养不良导致的……嗯，你们也可以理解成身体缺补，所以这种病，通常只会出现在穷人身上，因为穷人吃不起肉，那些家境好一些，能隔三差五，甚至是天天享用肉食的人家，是很少有人会得这种病的，所以要治这病其实也简单，吃肉就行了，只不过肉价太贵，一般人就算知道这方法，也负担不起，但这蝗虫粉的功效却比肉还好，每天只要冲服一点，最多一个月，这夜盲症就会不药而愈，便是没病的人吃了，同样也可以进补养身。”

“可是这蝗虫，真的能吃么？”

人群中，一名候府的公子出言问道，众人皆沉默不语，因为这个问题，正是众人最担心的一点：汉人吃东西虽然百无禁忌，但对于虫类的食物，却是一向敬而远之的，尤其是这蝗虫，百姓无不恨之入骨，畏之如虎，更有甚者，甚至还把这蝗虫当成神来拜，就算知道这蝗虫能够治病，恐怕也是没几个人敢吃的。

面对质疑，胡迭反问道：“蝗虫有毒吗？”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人迟疑有答道：“应该无毒吧，若是有毒，那鸡鸭吃了蝗虫，怎会无事？”

胡迭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这道理，所以，只要这东西没毒，同时它又的确可以治病，那又有什么不能吃的？”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胡迭突然一笑，语气一转，又说道：“何况，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人家这东西是什么做的？到时候，随便往里面掺点杂料，当作成药粉剂出售便是，若是军中采购，也可以让他们和在面粉之中，做成面食给军士们食用，反正功效都是一样的，到时治好了病，养好了身体，难道他们还会来找我们麻烦不成？”

众人细心一想，好像还真是这道理。

事实上在中医的药方里，稀奇古怪的药材那真是多了去了，其中很多都是用到了昆虫身上的部位的，甚至连动物的粪便什么的都可以拿来入药，也没见有谁会说这些东西恶心而拒绝服用。人们不敢吃整只的蝗虫，只是因为蝗虫的样子看着就恶心吓人，但如果将蝗虫磨成了粉，就算大大方方的告诉那些人这东西是蝗虫磨成的，为了治病，恐怕很多人也照样会咬着牙往肚里吞。

关键是，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他们这东西是什么做成的？

蝗虫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尤其这几年，关中到处都能看到，现在人们不知道这东西的功效，就算你用几文钱一斗的价钱去收购，都有大把的人会跑去抓来卖，而将它磨成粉后，作为可以治疗夜盲和咳喘的十全大补药来出售，一两卖个百来文那都是算是做善事了，要是人们都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做的，还怎么赚钱？还怎么邀名？

至此，一干衙内是彻底的心服口服，这一环扣一环的计划听起来就像是天书，但偏偏所有的环节都合情合理，而且这笔生意真要这么做下来，不光是有利可图，还能替自己，替家族赚来极大的声望，皇帝会感念他们为国分忧，百姓会感激他们给自己找了条活路，生意做到这份上，简直是绝了。

程处默最先反应过来，向着胡迭正色行礼道：“胡兄，此事请务必算我程家一份，从现在起，但凡是计划所需，无论是人手钱粮还是各方人脉关节，我程家皆义不容辞。”

李震也笑道：“我早说过，这么有趣的事，肯定得算我一份。”

房遗爱抢着说道：“不管他们要多少，总之，我这里至少得给我留两成的份子，我这就差人回去取钱！”

李德謇笑了笑，说道：“算我一份。”

见众人如此涌跃，胡迭自然是十分开心，搞定了这帮大唐最顶级的衙内，这件事基本上就不会再有什么波折了。

“份子的事好说，大家都是兄弟，自然是有财一起发，有福一起享，现在么，咱们还是先吃过酒再说，最近又想出几道新菜，大家一起来尝尝，看看我这教出来的厨子手艺如何。”

“哈哈，早闻到菜香了，就等着胡兄你开口。”

“菜呢？酒呢？还不快端上来？知道要上你这来，我可是连早饭都没吃，早饿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