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内忧外患（2）

听得眼前这个长相清秀的小随从叙述身世，楚博康震惊之余也百感惋惜。他乃西都府名将，在华洲也赫赫有名，像他这等当世名将对同样英雄的将领都会有一种相惜之情。更何况司家是名震华洲的战神世家，如今却落得几近家破人亡的境地，令他叹息不已。

“事情已过了四年，如今云家坐拥天都旧部的同时，也是南都府权贵，彭家也是南都府七大世家之一，在南都府权倾朝野。你姐姐和弟弟应该也算有了不错的归宿，你为何还要如此怨恨？”楚博康蹙眉问道。

“我姐姐是用情专一的人。他与云家大哥云杰苍自幼相识，是对神仙眷侣，若非他人逼迫，绝不会嫁与品行不端的云杰穹。”司喻善瞪圆了双瞳，两眼内充满了怨恨。“我们兄弟姐妹相亲相爱，手足之情，不比寻常。若是云家善待我二哥的话，大姐绝不会让彭家的人将他带走。再听那彭振锋口气，对我爹相当不屑，满嘴不是人话，我二哥在彭家又岂会活得自在。他虽是我二哥，可生性善良纯真，遇事总是忍让，绝不反抗，我担心他......”

见司喻善语气坚决，楚博康也不纠缠，再问道：“那你打算如何？”

噗通！司喻善忽地跪倒在地，对楚博康连磕三记响头，用力极大，待其再次抬起头来之时，额头上竟出现血迹。

“求将军授予技艺，司喻善他日当牛做马，必定报答。”

楚博康急忙拉起了她，眼神中尽是惊愕。他仔细度量着眼前这个女孩，心中慨叹这司家女儿果然有其家父的风姿。

“我若教授你技艺，你又欲作何？”

“我若学成技艺，便去寻我大姐和二哥。若是云家和彭家的人对他们有所不善，我便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你也算快意恩仇，颇与我投脾气。”楚博康笑着捏了捏司喻善的肩头，令其微微作痛。“若是平日里，我会毫不犹豫教授于你。可此时不同往日，国难当头，我不能让你借着我的技艺去寻华洲将领的麻烦。”

“你不教便不教，我去和别人学便是。”司喻善咬着牙说道，丝毫没有半点妥协。

“好，是个硬骨头，若是我华洲男儿都有你的血性，何惧那瀛洲人。”楚博康松开司喻善，负手而立。“这样吧！眼下我们华洲大敌当前，华洲子民应当同仇敌忾，共御外敌才是。我可以教授你技艺，你也可以去寻你的姐姐和哥哥。不过在与瀛洲人的战争尚未结束之前，你不得去寻任何华洲抗瀛势力的麻烦，如何？”

“好，瀛洲人占据我天都府家园，我亦与他们不共戴天。何况我大哥也是为了迎击瀛洲恶狗才生死不明。”

楚博康拾起了那把铁剑，抛还给司喻善。

“先国仇，后家恨，这才是司长空的儿女们应有的血性。”楚博康对于收取司喻善这个徒儿也颇感满意。“好，我还有一事要告诉你。你大哥或许并未战死。据我们安插在北都府的密探回报，北都府双子山上有一伙强人占山为王，逼迫雄曦关守将与他们联手抗瀛。邵永康派军征讨，却被那群强人大败。如今那伙强人占据在双子山上，时常还会袭扰瀛洲人，听说那里的大头领便是司长空长子——‘冷面快刀’司喻仁。”

“将、师父所言属实？”司喻善异常激动，原本打算称呼楚博康“将军”，话未说完，立即改口。

“应该是真的吧！”楚博康点了点头，接着拍拍司喻善的肩头。“你应该以你大哥为表率，他才是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子。若是他日能一起抗击瀛洲人，我还真想和他交个朋友。他日你学成技艺之后，若是可以寻得你姐姐与二哥便罢了；若是寻不得，我以为，可以投奔你大哥，为抗瀛做出一丝贡献，也不失为一个好去路。当然，你现在还是乖乖呆在这里。现在去了，无疑是给他平添麻烦。”

司喻善点点头，她看着手中那把剑，目光十分坚决。早先她还为大哥扔下他们而颇感不满，然而此刻听得堂堂“西都之虎”楚博康对其兄长毫不吝惜地施以赞赏的词汇，她才有所感悟。她终是体会到大哥将保卫国家的责任扛在肩头，也同样是将维护家族荣誉的责任扛在身上，所承担之重，远远超乎她的想象。先前的不满全部消散，司喻善此刻对大哥充满了敬重和思念。想到此处，她决意要寻到大姐和二哥，以同样要承担一些相应的责任。既然兄长将护国的责任扛在肩头，她便打算要将爱家的责任揽于一身。

打这一日起，司喻善在楚博康的指导之下，每日勤于苦练剑艺，饱读兵书，鸡鸣而起，日落而息。她不仅每日然糠照薪，而且天赋异禀，对于楚博康教授的剑术很快可以心领神会，同样对于各类兵书上的谋略战法也很快贯通融会。就在楚博康的将军府上，这个司家最年幼的女儿每日都在飞速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