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须弥门人

次日一早，小乞丐就醒转过来，面色红润，双目有神，已然没有了中毒迹象，估计再将养些时日，身子就无大碍了。一剑禅子又喂了他一粒“菡萏拂香丸”，就和随云子携了“碧水痕”，带着他去了“琅嬛洞府”外，恭候白诗衣出关。一到洞外，远远就见到“神兵堂”的堂主公冶子早早侯在石门外。他见到一剑禅子和云随子拱了拱手，目光盯住了下“碧水痕”，旋即又离开，似乎很悠闲地看着风景，不再多说一句话了。

巳时三刻，有童子清声高唱：“师尊出关！”

“琅嬛洞府”的石门“嘎吱嘎吱”缓缓开启，袅袅氤氲在洞中升腾出来。白诗衣清咳一声，道：“都进来吧！”

洞府宽敞，无光自明，里边布置简朴，一张青石床，一个石桌，几个石墩，石壁上有无数规则不一的石眼，放着琳琅满目的典籍，浩如烟海。白诗衣一袭白袍，盘膝坐在铺了干草的石床上，眼观鼻，鼻观心，双目微闭，沉吟不语，见我们进来，这才睁开眼睛。

公堂主、随云子跟一剑禅子还没躬身施礼，小乞丐先跪在地上向着你师祖“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小乞丐，给老神仙磕头了。”

一剑禅子边施礼，边心笑：“这小家伙真是乖巧伶俐，怪不得你师叔这般喜欢他。”

白诗衣笑着冲小乞丐招了招手，唤他到身边去。小乞丐回头看了看云随子，见云随子点头，才怯生生地过了去。

白诗衣一把将小乞丐拦入怀中，细细打量了一翻，呵呵笑道：“云儿，这孩子骨质极佳，慧根早生，日后若详加教化，必有一翻作为。我蜀山最重人才，你与这孩子又缘分深厚，就收他为徒吧！”

云随子也自欢喜，答了声：“谨遵师命！”小乞丐也欢喜得不得了，翻身倒地，又磕了几个响头。

白诗衣捻须微笑：“以后你不要再叫小乞丐了，你既入我门，须有一个名字，你是三代弟子，是紫字辈，嗯，就叫紫冲吧！紫气东来，气冲霄汉。”

小乞丐开心道：“谢谢，老神仙，小乞丐从今以后也有名字了，紫冲，呵呵，紫冲！真好听！”

白诗衣叫童子把小乞丐带下去，问：“‘碧水痕’在哪里啊？”

云随子手托长剑，送在师父面前。白诗衣接过长剑，擒在手中，张目审视，叹道；“剑上魔性已快破了‘蜀山封魔咒’了。公堂主，你把‘碧水痕’放到‘蚩尾金莲”池里，用金莲的正气化了魔性，好为我蜀山所用！”

公堂主躬身双手接过，道：“谨遵掌教命！”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在接剑的时候，手上有一丝颤抖！

白诗衣下了石床，背着手，来回走了几趟，微捋白须，道：“云儿，你这次成都取剑，路上所遭所遇，我也听你师哥说了，能平安带回‘碧水痕’已是功劳不小。我许你佩剑资格！”又向公堂主问道：“公堂主，‘锁剑柱’上还有何剑可用！”

公堂主回道：“禀掌教，还有一把前代‘仙诀堂’堂主令狐猱所佩的‘巨刃’剑可用。”

“嗯，就这把吧！”白诗衣略作沉吟道。

云随子大喜跪地谢恩，咱们蜀山只有为本教立下汗马功劳的人，才有佩前代先辈遗剑的资格。云随子又如何不喜呢？

就这时，石门外有一人探头探脑地向洞内窥视，白诗衣高声笑道：“小丫头，在外边胡闹什么，进洞来吧！”

冷秋水笑吟吟地走了进来，跑到白诗衣身边撒娇道：“今日师傅出关，我好几天没见师傅了，心里挂念的很，就偷偷地跑来了！”

白诗衣哈哈大笑，轻抚冷秋水的头顶笑道：“你这丫头就长了一张巧嘴！”

冷秋水向师父做了个鬼脸，又扭头笑着给云随子纳了一福：“恭喜师哥，得了‘巨刃’神器，又收了好徒弟，真是双喜临门！今晚你要好好做东，请我和大师哥吃一顿！”

云随子呵呵一笑：“师妹发话，我怎敢不遵啊！今夜借你‘紫薇精舍’小灶一用，给你和师哥烹几个小菜尝尝。我这还有陈年的花雕，晚上也一并奉上，咱们师兄妹好好痛饮一场！”

冷秋水拍手道：“好啊！二师哥的烧菜手艺，堪称蜀山一绝，今夜我跟师哥可有口福了！”

二人说说笑笑，好不欢喜。白诗衣清咳一声：“你们都下去吧！我换身衣服，就去‘凌仙殿’，见见‘四堂’堂主，‘八峰’峰主。”

就在三人走出石洞时，一剑禅子又折身回来。白诗衣见他去而复还，笑问：“禅儿，你还有事？”

一剑禅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白诗衣哈哈大笑：“平日里，你口若悬河，今日怎么吞吞吐吐起来，跟个大姑娘样儿？”

一剑禅子脸上一红，才道：“师傅，我昨天也跟你提到过，师弟路上遇到的那个女魔头，自称‘天下帝皇’对师弟痛下杀手，还想抢‘碧水痕’看样子和我蜀山派素有仇怨。不知她是何人？有何背景？”

一剑禅子仰天长望，一声轻叹，幽幽道：“这事本来也是要告诉你的！这‘天下帝皇’原非中土人氏，乃是西方佛国，须弥山顶之忉利天天神帝释天的侍婢乾达婆，为‘佛国六道众’之一，后因帝释天冷落与她，心生恨意，便投靠阿修罗。那阿修罗素与帝释天不和，早有除掉帝释天之心，就在乾达婆帮助之下，率数万妖鬼围攻了须弥山，不想帝释天得到佛祖庇护，大败阿修罗。乾达婆见大势已去，就逃到了青藏之地，选了一处大山，唤‘小须弥山’，自创‘须弥门’，俗号‘天下帝皇’，门下弟子不下万人，为恶一方，当地人都称呼她们为‘须弥门人’。直到今日已传了十代，每代教主皆为妖艳女子。一百年前，我前去青藏之地的‘大光明寺’听经，路上遇到‘须弥门’的人用邪术采阳，便杀了她们十三人。其中便有‘须弥门’的圣女，**教主的女儿，从此之后就结下了梁子。‘须弥门’的教主几次来找我寻仇，都被我打败，最后一次险些丧命我手。自那次之后，再也没有听到‘须弥门’的任何消息，所以知道‘须弥门’的人寥寥无几。这次忽又现身，伤我弟子，夺我‘碧水痕’，是何用意，我也弄不清楚。不过据你说言，她能驱使分身，以发化形，显然已修炼到‘阴神’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