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中疑惑

我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莫非这个女子是冲着这把“碧水痕”来的？她又是从何处知晓的这把剑呢？如果真是冲着这把剑而来，为何又全无半点真元显现的迹象呢？刚才那股强大骇人的真元与这女子又何关联呢？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海中闪现不断。

我表面上装作浑不在意，暗地里却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这时，那女子已不再盯着我桌上的“碧水痕”了，一双秋波荡漾的眸子，已移向了店门外，欣赏起这朦朦的雨色。

店小二端了一壶酒放在她的桌上，笑问：“姑娘还要些什么菜品？”

那女子看也不看小二，只是摆了摆手，叫他下去。

店小二讨了个老大没趣，摇着脑袋跟拨浪鼓似的，下去伺候其它客人去了。

女子给自己斟了杯酒，轻抬玉手，端起酒杯，向我抿嘴一笑，甚是妩媚，就这一笑，我心口立时扑通扑通狂跳一气，胸口也像着起了火，烧的我像要爆裂了一般。

我暗叫一声：不好，这女子竟然用“媚术”来迷惑我。看来她定是南疆“阴教”的弟子了。于是，忙默念《蜀山心诀》，用真气来压制这股燥热之气。没多久，心中燥热之气渐渐退去，转而为一片平静祥和。

我心道：既然是魔教妖孽，也不用跟她客气，先除了她再说，也省得她祸害无辜了。想着，暗运真气，集结于右手中食二指，想用“无形气指剑”斩杀了她。

可当我的双眼碰触到她时，却见她依旧看着店外的雨色，一杯一杯地喝着杯中之酒，就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儿。

我甚至都开始疑惑，刚才是不是一场幻觉，如果是幻觉，那感受为何却如此的真切呢？

整个事情蹊跷得很，我决定先不打草惊蛇，收了气剑，静观其变，就问小乞丐：“可吃饱了吗？”

小乞丐打了个饱嗝：“大爷，就是三天不吃饭我也不觉得饿了。”

我笑说：“吃饱就好，跟我却客房休息吧！”说着，拿起“碧水痕”，拉着小乞丐的手，向后院的客房走去。

“明月客栈”的后院布置的极其雅致，翠竹丛生，花草繁茂，亭台水榭，怪石横出，颇有几分蜀山“紫薇精舍”的味道，犹其是在这雨天，更是突显了几分江南美景的味道。

我住的客房在院子的最东边，临水而建，推开窗子，院中的美景尽收眼底。看着这飘渺的雨色，神思飘摇，好像又听到了秋水师妹在“紫薇精舍”的草亭里听雨抚琴。

我轻叹一声，雨色犹在，琴声为谁？斜眼见窗子旁的书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眼前一亮，何不把秋水师妹听雨抚琴的模样画下来，以解相思呢？于是铺开宣纸，研好墨，挥笔泼墨，画了开来，不一会儿，一幅“听雨抚琴图”一蹴而成。

我见小乞丐站在旁边痴痴地看着画儿，一双眼睛像给钉子钉住似的，就笑问：“你喜欢这幅画吗？”

小乞丐狠狠地点点头，半晌才说：“大爷，这画上的姐姐可真好看啊！”

我被他这话逗得哈哈大笑：“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又知道什么好看不好看！”笑完却想：“师妹貌若天人，连个小孩子都说她好看，更别说我们这些大男人了。”

正这时，就听门外有人“咚咚咚咚”地敲门，接着一个稚气地声音喊道：“客爷，你要的衣服买来了，小的给你送进去吧！”

我清声道：“进来吧！”

一个与小乞丐年纪相仿的小伙计捧着一件衣服走了进来，在屋子里的八仙桌上一放，堆欢讨笑：“客爷，这可是在我们成都城最好的衣裳铺买的，料子上等，做工精细。我看小兄弟与我的身形差不多，就特意关照裁缝师傅按我的身量做的，保准合适。呵呵，小兄弟你要是穿这身衣服出去，那就是有钱认了。在我们这儿，只有有钱人才去哪里做衣服的，听说就连新上任的知府老爷都时常光顾的。”

我呵呵一笑，冲小乞丐道：“那你就穿穿这有钱人才能穿的衣服吧，呵呵，这么好的衣服，我小时候可是做梦也穿不到的。”

小乞丐呆呆地看着桌上的新衣服，一动不动，嘴巴长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似的。直到我在他的脑袋上弹了个爆栗，他才“哎呀”一声，好像醒了一样，兴冲冲地去拿衣服。

就在这当口，小伙计原本和善的眼睛，忽然抖露凶色，“嗷”的一声扑在小乞丐的身上，右手紧紧扼制住他的喉咙，身子躲在他的后边。这一变故来得极其突兀，事先没有一点征兆，我刚想出手去救小乞丐，那小伙计左手纳元引气，在空中连划数道，屋子里风声啸厉，周围的空气都骤然向他手心集聚，渐渐形成十几把弯月形的风刀。只听那小伙计清呵斥一声：“接刀！”几把风刀蝴蝶样儿飞舞的点向我四肢，胸口，面门。

我心道：“他怎么会昆仑派的‘气旋刀’，难道他是昆仑派的人，可我们蜀山派跟昆仑派一向交好，他们又为何千里迢迢地要来杀我呢？奇怪，怎么没有感觉到他真元的存在呢？”我脑中想着，手里也没有慢多少，右手中食二指作剑，气剑横出，把飞来的那十来把风刀都拨飞，然后二指直刺小伙计的额心。这一招出招极快，那小伙计没来得及阻挡，气剑已经刺了进去，他痛得狂态大起，嘶声裂叫，整张脸都开始扭曲变形。趁这功夫，我顺势把小乞丐拉入怀里，用无形剑气护住周边。

再看那小伙计，全身皮肤像碎裂了一样儿，一块一块剥落下来，矮小的身躯开始慢慢变高，枯瘦的身体也开始慢慢变得丰腴起来，没多久一个曼妙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转眼间，小伙计已经变成了一个窈窕少女，少女眉目如画，含情脉脉，不是大堂里喝酒的那个女孩还是何人？

那女子娇声道：“你这人就是不会心疼人，刺得人家好疼啊？”说着玉指在额心揉了揉。

忽然，我背后一声冷哼，一个女人不屑道：“人常道蜀山派的随云子机智过人，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还不是乖乖落入我的彀中。”

我心中暗惊：这人来到我身后，我竟然不知道。她要是想取我的性命，那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啊！我向后一望，立时傻住了，自己画的那幅“听雨抚琴图”正飘在空中，画中的师妹活了，正坐在草亭里扶着琴，“叮咚，叮咚”的声音，袅袅传来。同时，那股强大的真元也在我背后扑天袭地的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