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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闹笑话三拦善乞丐 寻户牒初进破大院

小说:夏虫言冰 作者:宋杰 更新时间:2018/8/24 8:54:59

一夜无事。早起刘三思已接了盆热水,洗干净的抹布搭在旁边,吩咐小二准备了吃食。等师傅起来,亦珍和三思服侍师傅抹了脸吃了饭,便迫不及待想出去逛逛。

刘老头道:“别忘了带上银钱。”

二人欢声道:“已收好了。不会丢!”堵了刘老头正要跟他们说别丢了的话。刘老头也笑笑道:“好好。有亦珍我放心。三思你要听二师兄的话。”

“是是。我哪次不听。”

“别忘了带上户牒。遇上官差盘问也好过去。”

“带着嘞。二师兄都叫我收好了。师傅就放心吧,有二师兄嘞。”

刘老头确实放心了,亦珍心思细腻,应是都考虑周全了,又叮嘱一句不可惹事便任由他们欢快而去。

夜雨城街边即市,市居不分,城中居民常常门口为市内里为居,或者下层为市,上层为居,街边设有专门的区域供摆放摊位。

师兄弟二人出了客栈,一入眼便是人来人往,车马不息。刘亦珍叹道:“当今圣上真可以称一代明君,夜雨城这样的小城都能如此繁华热闹。”

刘三思道:“二师兄,别跟我说这些政治时事什么的,多无趣,我不想知道。咱们赶紧去左右玩玩。”

亦珍叹道:“可惜大师姐已经超过了二十岁,小师弟习武不过两三年,不能和我们一起参加鳞龙会的金鳞场。要不然就能和我们一起逛逛这夜雨城。”

三思道:“我们给他们买点礼物吧。”

二人逛至晌午,挑了几样机巧玩物彩陶泥人留作礼物,已有了饿意,四下行走想寻一家不错的吃食。

走着,听到不远处有叫骂声。

“喂!你这面里怎么还有脏东西!还能不能吃!怎么做生意的你!”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师兄弟对视一眼,快步走过去。

看热闹的人已围的紧了。前排的知晓了因由在那捂嘴偷笑。

二人更加好奇,左右拨开人群,好不容易挤到前排,只见一个少女叉腰指着鼻子不住骂一个四五十岁店伙模样的人,仔细一瞧那少女,不是单鹤颜是谁!

店伙已有慍色,好不容易得着她喘口气的功夫,阴阳怪气的说道:“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哼,怎么?不是本地人就好欺负了是吧?你当你地头蛇想吃过江龙?以为本姑娘年少就欺侮我?有你这样黑心的生意人吗!诚心让我吃土吗!”单鹤颜捧起面碗到店伙面前,怒道:“你看看这面色泽不好就算了,粗细不一,里面还有黑不拉几的东西,倒给狗都不吃啊!”想把面泼到店家身上,端着碗感觉滚烫,不忍伤人,直接把碗摔倒地上,汤水和着面样的东西撒了一地。

有野狗闻到香味,汪汪欢呼两声伏在地上呲溜呲溜的吃了起来。

单鹤颜面子挂不住,又不忍伤了小狗,气的又骂起了店家。刘三思暗自松了口气,这姑娘得亏没把面条泼人家身上,脏了衣服倒是小事,烫伤人可不好。

此时三思亦珍也已明白了缘由。

原来这是华中南部一种特色吃食,唤做“灰鼠滚碳”,也是一种面食,不过将面条做成一半粗一半细,如老鼠一般憨厚可掬,滚上一层芝麻粉,再加上数粒特殊手法制作的葵子,就像一只灰色的老鼠,丢入油汤中煮熟,如灰鼠在碳中戏耍一般。这“灰鼠滚碳”有“两香两难”。一香油汤香,二香葵子香。一难是面做的半粗半细难,寻常人稍微细心点也可做成,不过一碗面数十根面条,一天要做上百碗,慢慢做肯定做不了,非经年练习不可熟能生巧,二难煮熟难,如若按照正常煮面条方法,无法确定时间,煮的时间短了,细的部分熟了,粗的部分里面还是生的,煮的长了,里面是熟了,但是细的部分已失去了劲道,怎样都影响面条的味道。只有学过练过的人才有一套特殊的煮法,做的又香又好吃。单鹤颜年幼,又未曾来过华中,不知还有这种吃食,不知道面条做的有粗有细是一绝,不知道面里的“脏东西”是葵子,还以为遇到黑心商家,不注意面里多了“脏东西”,大小姐脾气当即就爆发。

这特殊制作的葵子色泽发黑,容易让人误会,也发生过不少笑话。大多都是皱着眉叫店伙老板询问,店伙也会悄声讲解,少有直接骂起的。求生活的谁又容易,互相留着颜面。单鹤颜大家出身被宠坏了,又年轻气盛,不管三七廿一还是廿二,心里不顺也是直接发泄出来。

刘三思心想确实单鹤颜不对,上前一步却被师兄拉住,刘亦珍冲他摇了摇头,自己上去行了见面礼,道:“老板息怒,我家小姐年幼,初次出门,还望见谅。这是面钱,砸碎的碗钱,还有耽误了店里生意的赔偿。”他掏出三两银子交到店伙手里,又向周围一圈一抱拳道:“我家小姐不懂事,唐突了各位,还望莫要怪罪。今天诸位在老板这吃饭,都是我们请了。”

店伙收了银子,脸色好看多了。而且白银甚少在普通坊市出现,一般都是铜钱。这三锭一两白银都是官制,拿去换能换三贯还多的铜钱。量是特色吃食,也要一旬才能赚到三贯。但他心里仍气,嘴上也不好过:“不知不罪。以后可要注意点,当心嘴不干净嫁不出去。”

单鹤颜见刘亦珍莫名道歉,有些没头没脑,听店伙这么一说,当时大怒:,刚说了个“你”字,刘三思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嘴道:“走了再说。”

三人挤出人群,多行了几步,单鹤颜左右挣扎,奈何刘三思十年苦功岂是白练,力气不小,拖着她终于到人少地方,刘三思道声:“谢过。”松了手,她正要发火,刘亦珍抢先道:“姑娘且慢。听在下一言。”单鹤颜冷哼一声,父亲特地嘱咐她要好好待刘姓三人,不可冲他们乱发脾气,到也耐下心来听刘亦珍讲了一遍“灰鼠滚碳”,当即脸红如火,暗道:“丢死人了。怎么办。以后没脸见人了。”又想:“这刘亦珍好生成熟,如何做事和我爹一样周到,各方的面子都照顾到。那刘三思力气真大,我也练了几年武功,可在他手里却挣不脱。难怪爹爹要我招惹他们还要礼遇。对了,钱还是他们给的,得赶紧还了。”想到就摸腰包,却没摸着,往怀里一掏,也没有。

刘三思心纯,刘亦珍心沉,二人都没有嘲笑单鹤颜的意思,只不过师傅与她父亲约好路上同行相互帮衬,才出手相助。见她脸红知是羞愧,四下摸身也当是紧张不知如何自处,突然见她刚刚还在脸红,现在变得刷白,问道:“怎么了?”

“我腰包不见了!”

刘亦珍道:“不是刚刚人群中有人浑水摸鱼偷去了,就是挤掉被人捡走。想来姑娘随身银两不少,见财起意,就算是被无意中捡了也没人不藏好的。”

“那怎么办啊?”

“姑娘出自大家,区区一点银两丢了也是小事,不必挂怀。”

“钱是小事,可那荷包是我娘亲亲手缝来送我。我,我,我舍不得。”单鹤颜遭遇连番变化,眼中泪珠打转,眼看就留下来了。

刘三思急忙道:“你,你,你别哭啊。我,我,我帮你找。”

单鹤颜哭道:“上哪找去?”

刘三思道:“街上找去。”

“你!你!你诚心气我是不!”

“我没啊。街上丢掉的,当然街上找啦。”

“街上那么大,怎么找?”

“一点点找,总会找个遍的。”

“被人拿走了上哪找!”

刘亦珍知两人怎么也不能说通,当即道:“站得高看得远。”说罢,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刚上来才想起,暗道自己只顾着急叫他们停下,没注意这件事,他向下叫道:“呀,我不识得荷包什么样子。单姑娘,你上来看。”

单鹤颜急道:“有一丈多高嘞,我,我轻功没练好,上不去。”刘三思道:“告罪了。”伸手拖住单鹤颜腋下,一个纵跃带着她一起上了屋顶,毫无声息。单鹤颜“啊”地惊叫了一声,转眼发现自己已身在屋顶,嘴上不说,心中一惊:好厉害的轻功。本来刘亦珍跃上屋顶看不出来什么,寻常好手轻功苦练十数年便可。只是单鹤颜贪玩偷懒没练好轻功而已。她跃不了一丈多,八九尺总是可以的。而刘三思带着一个人还能轻而易举的做到,可见他的轻功已练的有几分火候,在这个年纪实属不易。至于刘三思直接托她腋下,脸稍微红了一下,但她一直以江湖儿女自居,强迫自己不拘小节,让自己不去在意。

单鹤颜收心,左跳右纵,换了数个屋顶,四下寻望,竟然真的看到数条街外,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喜笑颜开地拐进无人胡同,往城西北方行去,手里上下掂着一个粉红色物品,正是单鹤颜的荷包!

单鹤颜惊喜道:“在那!那个乞丐!”

亦珍三思望去,也看见了那个乞丐,不多废话,三人几个起落便到了那人附近屋顶。亦珍三思对视一眼,知晓对方心意。刘亦珍一跃而下,跳到了乞丐身前,道:“请留步。”乞丐正兴奋,突然面前从天而降一人,甚是一惊,做贼心虚怕是失主追了过来,转头就跑,不料后方无声无息已有一人,正是刘三思。单鹤颜也跳了下来,道:“喂,叫花子,快把你手上的荷包还给我!”

那乞丐浑身破洞,满是污物,脸上也是肮脏不堪,不过看上去只有十五六七年纪。他一看前后都被堵截,两边是墙,先不说能不能跳过去,就算能,他们也是从房顶下来,怎么跳不过去?乞丐心思百转间有了定计,连忙哈腰道:“三位爷们姑娘,小的看地上有个荷包就捡了,以为是无主之物,还想能开个荤。但既然是这个姑娘的,那小的可不敢占为己有,这就还,嘿嘿,这就还。”把荷包就递上前去。

单鹤颜一怔,本以为这乞丐会抵赖,可却什么都不问就直接递了上来,刘三思却没想那么多,直接上前去接。刘亦珍大叫:“小心!”

小字还没说出口,那乞丐已是翻手收了荷包,左手一扫,刘三思毫无防备被扫中腹部,一个踉跄,乞丐右手撑地,趁着单鹤颜发怔没反应过来,一个筋斗从她上面越过。

刘亦珍想一个暗器就能将其留下,可刚进城,还没来得及找铁匠打造,怀里有几枚铜钱,想到可以丢铜钱时乞丐已到了单鹤颜身后,刘亦珍唯恐误伤,不掏铜钱,连忙追上。其实还是刘亦珍年轻,对敌经验少,虽然聪明瞬间想到了,但还是慢了半拍,若是有些经验,乞丐递荷包时已甩手几枚铜钱过去,而不是出声提醒,错失了时机。

再说那乞丐,仗着地形熟悉,七拐八拐,左窜右跳,有时又是藏在不易察觉的角落等三人追过去再往反方向跑,又是直接从别人家中堂穿过,又是在看上去是死胡同的地方找到出路,没几下三人就看不到乞丐的身影。刘亦珍道:“上房。”二人施展轻功,跃上房顶,单鹤颜大叫:“喂,你们两个,等等我啊!”

二人一怔,到把这事忘了,但乞丐已不见踪影,先寻见再说。刘亦珍道:“分开找。”刘三思点点头,运起轻功一下就要跳到旁边屋顶,刘亦珍拉住他,道:“注意屋檐下等视线死角。他刚刚知道我们能上房,小心有了防范。”

乞丐确实有了防范,见后面没人追来,又怕他们再次追来,当即小心翼翼边躲边行。

不过二人居高临下,又多加注意,一条街两边屋顶换着跳,在左望右,在右望左,不一会便又找到了那个乞丐。单鹤颜盯着房上的二人走,倒是没有跟丢,见二人跃下,心中一喜,猜是找到了,加快脚步,向他们落下的路口追去。

刘亦珍刘三思一前一后又将乞丐拦住。刘亦珍道:“你会武功?师出何门?”乞丐不答,却道:“不就想要这个荷包吗,给你们!”甩手向身后刘三思丢出一物。刘三思练过接暗器,荷包飞的不甚快,看到确实是之前的荷包,伸手就要接住。可荷包虽是向他这边,却又偏左,刘三思向左接去,趁此机会,乞丐一下从他旁边溜走,一个转弯又不见了。

两次都是从三思这脱逃,三思暗自懊恼,正要追去,刘亦珍道:“师弟,等等。那人会些武功,不知是何来路,荷包已经拿到了,不要多生事端。还是赶忙把荷包还给单姑娘吧。”

突然传来一声大叫:“别跑!”是乞丐逃跑的方向。

二人听是单鹤颜的声音,刚刚乞丐往三思身后逃跑,正好撞见了追着他们的单鹤颜。

乞丐逃脱了二人的围堵,正暗自得意,谁知转角遇到单鹤颜,吓了一跳,急忙又跑。单鹤颜一番追逐,已累的气喘吁吁,速度慢了许多,眼见他变向跑了又奈何不得。这时亦珍三思也寻了过来。

单鹤颜指着乞丐逃跑的方向,喘着粗气道:“快,快,快追。”

刘三思道:“姑娘,先不急追,你看看,荷包找到了吧。”

单鹤颜接过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过道:“找回来了?”

“嗯!”

“咦?钱呢?”

“啊?”

“没事。没了就没了,荷包最重要。”

“是我的错,我接过荷包时怎么就没注意不对呢。姑娘,你丢了多少,我赔你。”三思说着就往怀里掏钱。

“不用不用真不用,一点小钱没事的。”

刘三思停下动作,却不是因为单鹤颜的话,他面色一变,道:“二师兄,不见了。”

刘亦珍想起了第一次乞丐逃跑时打了一下刘三思的胸腹部,瞬间明白了他说的什么意思,道:“都不见了?”

“嗯!”

“快追。”

单鹤颜刚刚休息一会,缓了过来,见他们神色不对,也跟上,道:“你们打什么哑谜呢?什么不见了?”

刘亦珍边运起轻功奔跑边道:“那乞丐会些偷摸的手法,之前和三思有过接触,怕是那时候将他怀中的东西顺走了。里面钱财玩物倒是小事,户牒也被他偷走了。”

“呀!户牒也丢了啊!快追!”单鹤颜看上去比他们俩更着急。

怪不得他们着急。户牒丢了虽不是要命的大事,却是很麻烦的事。上面有个人画像,家住何方,隶属何州何城何亭何甲,亲属有谁,证明人是谁,监、办者是谁,还有独一无二的标志。在武国,处处都需要用到户牒。客栈登记要用,入城门要用,巨额交易要用,走在城中时不时也可能会有官差会检查户籍证。没有户牒不说寸步难行,也是处处不方便,说不定被抓去官府关押,所以户牒不得不办。没有户牒是流民,不受武国庇护,大多都是犯罪后被官府记入黑名册,通告全国。偶有忘带户牒或有丢失损坏的,被查到的,也要跟在巡守身旁,等被查过自己的户牒或者有官绅名望证明才可离去。

丢失户牒必须立刻去各城户部衙门销户补办,还要找证明人。证明人可不好找,必须是当地的,要么为官为吏,要么曾经为官或者落第者,要么是名声显赫且无罪状记录者,要么德高望重在附近都是受人崇敬者。都是有权或者有名的人,请他们当证明人也免不了破费。

武国的户籍系统十分完善,朝廷居天下正中统率八方,八方分三十六州,三十六州下是各座城池,城下分亭,亭下有数甲。户牒用的是武国朝廷独有制造手法造的特殊纸张,还盖有各城区的特殊印章。只有城级地区才可有此印章,也就是说,只有城中才能办理户牒。证明人一处要求更是严苛,伪证者死,官者伪证罪加一等,株连同族。证明人想受贿为黑名册上的人作伪证,可得掂量掂量。

如是,武国不仅很系统条理地管理了国民,犯罪率也有了明显的控制。民众也只是口头上抱怨下麻烦,真想改的没有多少。

亦珍三思二人丢了户牒,心下当然甚急。如果找不回来,说不得要回刘家甲一趟,证明好说,师傅就能当,但官府报备、处理、批下、销户、制新、画像等等,一趟下来想想就麻烦,说不得要十天半月才能办好。十天半月不出门窝在客栈好说,可能会误了那十年一届天下豪杰共云集的“鳞龙大会”才是大问题!而眼下呢?找回户牒之前还得小心不撞到官差,肯定不能像之前一样翻墙跃顶,被官兵撞见定要一番审问。刚刚也是情急,刘亦珍也注意四下人少才跃上房顶。现在怎么也不敢了。这下那乞丐就更难寻见了。

四下搜寻无果,已是走到街上,亦珍走到路边问一摊主道:“这位大哥,您有没有看到一个乞丐从这经过。”

摊主不答却道:“小兄弟看看这折扇,扇骨是上好的玉竹所制,再看看这扇纸上有……”单鹤颜道:“我们不买扇子,就想打听一下。”身后传来:“麻烦让让。”三人没有兴趣,一心想找那个乞丐,可有人有兴趣。这只是个小摊,面前只容一两人,而他们三人一下就把摊位全挡住了。摊主道:“三位不买就让让,我还要做生意。”

刘三思不乐意了:“大哥,你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摊主白了他一眼:“乞丐那么多,我这半天看到十多个,谁知道你问的哪个。”

三人好不尴尬,想多做描述,可天下乞丐一个样,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那个乞丐除了看起来十五六岁好像没别的特征。

这时,街对面一个小巷里传来一个声音:“年轻人,你们是不是被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偷了?”三人大喜,寻声找去,见一个老人摇着大扇在巷里树下乘凉,连忙问道:“大爷,你如何知道?他在哪?”

老人道:“我认识他,经常扒有钱的外地人。”

“那他在哪?”

“年轻人别着急,你们往西走,看到一个破落的大院,一准能在里面找到他。”三人听罢,道声感激立刻向西急奔。

老人冲着他们背影喊道:“别着急啊!听我说完”见没反应,又叫道:“莫要难为他!”看三人速度极快,知他们会武功,担心他们伤了那个孩子,连忙起身追赶。

三人向城西奔走,躲着官差巡守,速度却没落下,不一会便看到了一座破落大院,大门破烂,墙颓了几处,四周生满杂草,几间屋落也是霉尘暗生,屋顶有碎瓦,有茅草,应是破了洞来堵上,三人不疑有他,加速冲过去。门前乞丐也刚回来,捧着数屉蒸笼,遮了些视线没看到他们,只大叫道:“我回来了!”

刘亦珍师兄弟立刻越前,将其一前一后拦住,未等开口,院里突然传出数声欢呼,有童音叫道:“七哥回来了!”三人一愣,不知发生何事。转眼屋内涌出一堆孩童,三四岁,七八岁,十一二岁不等,已上十数,将四人团团围住,眼看就要上前接过乞丐怀里的蒸屉,年龄最大的向前斜踏半步,出手拦住,道:“别急。”转而对乞丐道:“七哥,这几位是你朋友吗?”

被唤做七哥的乞丐心虚,尴尬一笑,不知如何作答。对刘单三人道:“冤有头债有主,等我一下,然后咱们再行了断如何?”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思鹤颜心中纳闷,不好意思在孩子面前动武,亦珍见此情形,心中隐隐猜到几分。不论如何,在他盯着下,想来逃不走了,于是收拳让道,客客气气说了声:“请。”

七哥领一帮孩子入院,将蒸屉打开一一分发里面的包子。众小孩经刚刚兴奋也安静下来,不争不抢,静静等七哥发到自己。刘亦珍看了两眼,上前帮忙发包子,三思见师兄去了,自己也跟着帮忙,单鹤颜一个人站着不好意思,也上去帮忙,拿了一个包子递到一个小姑娘手里,小姑娘接过,脆生生道了一声:“谢谢姐姐。”单鹤颜见她蓬头垢面,眼睛却是明亮,水晶晶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自己,心中不由一颤,蹲下身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柔声道:“真乖。”起身又想拿个包子,心中想起什么,低头看手,果然,揉了小女孩的头后手脏兮兮的,单鹤颜好不心酸。

单鹤颜愣自不动,其他三人已让孩子们一人一个包子,孩子们拿到包子却不吃,看着他们发给其他人。直到最后一人拿到包子,七哥抓起俩包子分别递给亦珍三思,二人一愣也就收下,七哥有递给单鹤颜一个,单鹤颜看了看七哥的手,七哥见她不接反而看自己手,自己也低头一看,怪不得,知她嫌自己手脏,也不勉强,自己双手捧包子过头顶,高声呼道:“谢月神!”其余孩子也跟着捧起包子道:“谢月神!”说罢便迫不及待往嘴里塞,之前早就馋坏了!

众人吃着,之前乘凉的老头气喘吁吁赶过来了,见都在默默吃着包子,一团和气,也就放下心来,弯腰撑膝在门口喘着粗气。

对门的一个小孩喜道:“高爷爷好。”小孩们齐齐转头冲高爷爷道:“高爷爷好。”

“好,好,好。”高爷爷连连摆手。七哥见他气喘吁吁,还当有什么急事,把高爷爷迎进门来,问道:“高爷爷,您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高爷爷待气稍匀,骂到:“还不是你个麻愣子闯下的祸。我怕他们为难你,过来替你解释解释。”

小七心中有愧,低头不语。亦珍道:“见过高老爷子。如果小子猜的不错,应是这位兄弟专门偷窃以换食物养活这些孩子。”

“也不尽然。”高爷爷唤来七哥让他站在自己身边,满眼溺爱,道:“这个孩子从小没了父母,吃百家饭长大的。大家都叫他小乞儿,我觉得乞儿不好听,取了近音叫他小七。他时常在我家附近,也是我养他最多,他和我最亲,我也视他为己出,想过他到自己户籍下,虽然平日官差巡守对他熟识了,也知他可怜没有家室户籍,但如果他多了户牒可就不同了。谁知小七不愿,还把全城无父无母的孩子聚到这所大院。平日乞讨要饭,邻里邻外知他不易,到也能让这些孩子不致饿死。小七不知从哪学的手法,偶尔去偷一次外地人给孩子们一顿好饭。他念恩,从不偷城里人的,官差巡守大多也是城里人,自不为难他。外地人被偷也是打碎牙肚里咽。谁成想河边走湿了鞋,撞到几位武功高强的少侠。老头子我替他向诸位赔罪,让他把银钱还于各位,请不要为难他。”说着便要跪下,小七听他这么说,也要跟着跪下。亦珍三思连忙口呼“使不得!”上前扶住。

亦珍道:“行侠仗义,惩歼扶弱本是我辈侠士所为,小七兄弟事出有因,我等岂会怪罪,帮助这些孩子还来不急呢。何况钱财本身外之物,我等更不会在意。”高爷爷听后心中一松,亦珍又接着道:“只是……”望了单鹤颜一眼。高爷爷见他如此,想是怕女娃娃不高兴。

单鹤颜知是亦珍觉得他不能代表她,也接口道:“是啊,我们不在意这些钱财的,爷爷你别担心,他偷的,不不,他拿去的钱都是我们给的,让他多给孩子们买些好吃的。”她看周围孩子满脸喜色,心中也是高兴。

三思见他俩都没说到重点,然后不说了,就道:“只是小七兄弟一下子把我身上东西全拿走了,户牒也在里面。”

高爷爷恍然大悟,叫小七把偷的东西全从怀里掏出来,银两钱袋花花绿绿的一堆小玩意还有一个牛皮纸包。亦珍三思拿过牛皮纸包打开,户牒果然在里面,心中也定,自己弄丢一次,不敢再揣起来,递给二师兄,亦珍出言安慰:“谁没个犯错?丢了一次,下次你更小心,再丢就难了,放你那我放心。”单鹤颜心中也是高兴。高爷爷见一片喜色,开起了玩笑:“这些小玩意是送给姑娘的吧。我们留着没用,姑娘收起来,也省的小伙子再送你。”

三思脸一红,明白他误会了,心下却不好意思,呐呐道:“不,不是。”单鹤颜也脸红道:“是向我赔罪吗?其实昨天我也不好,是我出言不逊在先。”

三思没经历过此事,由旧呐呐道:“没,没关系。”

高爷爷以为小情侣拌了口角,被自己一语劝好,不管礼物是不是给她,也自高兴。这里一片欢乐,自己目的也达到,和孩子们玩了一会就离开了。

单鹤颜喜欢小孩,和他们玩在一起,以为那些那些泥人机巧是给自己的,也就拿来分给孩子们玩。师兄弟见此不好多说,不过是些街边常见的玩意儿,回头再买。二人心想既然同路,左右也无要紧事,不好抛下她离开,坐在一旁等待。

三思看着他们傻乐。亦珍却是心思百转。

月神。

纪律严明的小孩。

不知怎么会武功扒术的孤儿。

他瞥到最大的那个孩子坐在内屋门坎上,也是开心的看着一群小孩嬉戏。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那大孩子裤子挨着门坎,背挺直,腿部肌肉紧绷,想来屁股是不挨着门坎的。

他在站桩!

是最基础的苦功,想学的都会。看他神色,不是故意,是随性为之。他平常就如此!

想起一来门前拦住小孩们的那一步。心中一惊那一步不简单!一踏便在乾位,是南方拳法中拦山拳的起手式!

他在应敌!

有问题,有问题。拦山拳虽在拳法中属于普通,但不管什么功夫都是吃饭的本事,不会轻易授予他人,不是普通人能学到,更别说无父无母的孤儿。

亦珍越想越觉得蹊跷,不辨邪正,不明敌友,怕擅自询问会打草惊蛇,多生事端,还是得赶紧回去和师父说。叫起三思,对单鹤颜借口天色稍晚,该回去了。单鹤颜看天,从中午追着小七,又在院中玩耍,日头西斜,已近黄昏,确实该回去了。此时太阳不刺眼,单鹤颜起身伸个懒腰,举头迎着,神态享受,甜甜一笑,阳光金灿灿的涂了一脸,更显白净。三思觉得好生漂亮,看得痴了。

亦珍向小七告辞,看到师弟望着人家姑娘发愣,不露痕迹的拉了他一下,三思回过神来,又羞又愧。

小七送三人到街口,心中感动他们不但不追求窃钱一事,还施手援助,口中客气道:“慢走,有空来玩。”

单鹤颜喜道:“一定会的!”

三人行了一会,到了一户门前,三思突然不走,亦珍鹤颜跟着停下。三思道:“师兄,给我几文钱。”

单鹤颜不解:“你要干什么?”亦珍知道了他要干什么,道:“看着便是。”

只见三思敲了敲门,不多时出来一妇女,道:“要讨水吗?且等下。”

三思道:“大姐不忙,我们不讨水喝。”

“那便何事?”

三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窘道:“刚刚上您家房顶,不小心踩碎几片瓦。这是赔钱,您快些补上,当心过几天下雨漏了。”见她狐疑,三思又道:“大姐别慌,我们没有翻墙偷窃。只是为着寻人要去高处才上了屋顶。”

亦珍上前笑道:“大姐,我们若是心存歹意,又怎会送钱上门来还提醒漏雨?”

妇女喊了自家汉子搬梯上房查看,果真在西边临巷的屋顶上看到几片碎瓦,收下钱道:“有心了。”

单鹤颜心里奇怪:要是我不小心踩碎几片瓦片,肯定不会放在心上。更别说主动赔偿了。不仅是我,常人也不会在意吧。

回客栈路上,三思又去了几家,稍作道歉,递上赔款,家里没人的就往门缝里塞进几枚铜钱。一共不过四五家,三思还在懊恼:“怪我轻功没练好,还总踩碎瓦片。师兄,你踩碎了吗?”

亦珍笑道:“我哪像你记得这么清楚。”三思还想问单鹤颜,又想师父说三思后行,我且想想。她是外人,直白去问她的失误定然会惹恼她。昨天的事她刚刚原谅我了,不能再让她对我厌恶。

单鹤颜心里羞愧,人家才踩碎几次,想来要是我,起落一次就踩碎一次。又想,他真是心细,记得这么清楚。昨天他师傅说他愚钝,我还觉得好笑。现在想想自己才是傻瓜,那分明是谦话。不过还是奇怪,问道:“喂,你怎么还去赔偿?不过几片瓦而已,碎了也便碎了。”

三思答道:“确实,几片瓦而已,碎了也就碎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重要的是,是我踩碎的,所以我要赔偿。做错事就要承担责任嘛。不然心中难安。”

单鹤颜觉得好有道理,偷偷看了刘三思一眼,心道:长得也不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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