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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小说:漂泊的城市 作者:温风 更新时间:2018/10/20 10:53:46

蓝色通道眼看到了尽头,我说:“你没有欲望吗?”

“我有,而且很多。”胡慕斯笑了笑,“说不定某一天我忍受不了自己的欲望,就选择自我消亡呢?那样的话,她一定很开心,没了一个劲敌。”

光,一瞬间亮得刺目。

再睁开眼时,已到了一幢带着时代背景的小学门前,建筑和来来往往的人群穿着明显有一股八九十年代的味道。我伸手拉住一个经过的穿着校服的小朋友,让我担心的事没有发生,我能抓住他,我能直接接触这个世界的人!

“走吧。”胡慕斯抬脚走进了小学。

放开张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我的小学生,摸摸他的头,也跟着进了学校。

这所小学的建筑很单调,寻常可见,唯有红花绿草点缀其间,有了一点鲜艳的颜色。

胡慕斯站在校园中心的花坛边上,白皙的手抚弄着一朵月季,带着无限感伤叹道:“再也回不去了。”

这时一个小女孩走过她的身边,她一把拉住,小女孩抿着嘴奶声奶气道:“姐姐,你干什么?”

胡慕斯难得温婉一笑,蹲下身子,捏了一把小女孩的脸,说:“小朋友,不认识姐姐吗?”

小女孩歪歪头,努力想了一会儿,最后放弃了,梳着双马尾的小脑袋甩了甩道:“我真的不认识你,姐姐。”

“那是某些东西改变了你的记忆,姐姐可是你的亲人呐。”胡慕斯把小女孩放走了,小女孩走之前迟迟疑疑地看她,眼神中带有说不尽的迷惘。

那一刻,我相信小女孩想起了什么,但终究有股神秘力量压制了她的记忆。

小女孩走了,消失在三年级的教室门口。

“她是……”我问。

“我。”胡慕斯神情平静。

“什么?”

“那是八岁的我。”胡慕斯说,“再也回不去的我。”

“这是你创造的回忆空间?”

“你小说看的太多了,我没有那么大能力,我只是来到了一九九四年。”

“一九九四?”我差点没噎死,“穿越时空?”

“可以这么说。”

我这次真的没话说了,穿越时空竟然比创造一个回忆空间容易?这要是写小说用这种设定不被读者喷死!

胡慕斯带走上了教学楼的二楼,打闹的孩子在走廊、楼梯口奔跑嬉笑,那种快乐不含杂质,我也很是感慨:如果能再回到童年多好,人生识字忧患始啊!

胡慕斯道:“周湖光,你有什么遗憾吗?”

“我的遗憾很多,有的令我到现在还没有释怀。”

“有没有想过改变?”

我愣了一下道:“你想带我……”

“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已经发生的不可更改。”胡慕斯的长发随风飞扬,“我在获得强大的力量后,就试图回到过去,那时我就想着我不要什么,再强大的力量我也不要,我只想阻止犯傻的我,侍奉父母,嫁人生子,好好过一辈子。”

我眨眨眼。

“二零零四年,我离开家乡,踏上去武汉求学的火车,那是改变我人生轨迹的求学。

“我在武汉大学的第一年,过得风平浪静,认识了一票朋友,学习生活充实而快乐。由于家庭原因,我在外兼职,家教、服务生、枪手都做过,某天我去给一个高中生补习,喝了他给我的一杯水,结果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然后我失去了我的第一次。

“那个脸庞还很青涩稚嫩的学生跪在我面前,祈求我的原谅,说他是控制不住,自从学会**之后就一直幻想有个真正的女人,我长得漂亮,所以引起了他的邪念。

“我没有说出去,更没有报警。

“不止是身为女儿家的名节,我对那个学生像对自己的亲弟弟一样,而且他家人对我很好。事情都发生了,把他送进监狱,于事无补。

“但我从此就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大二有个男生追求我,我不敢答应。那个男生非常坚持,整整两年,一直到毕业的前一年,我被他感动了,我们正式成为情侣。

“与他在一起只有短短的半年,他就背叛了我,男人的誓言真的不靠谱,当又一个女人出现时,所有的海誓山盟都成了笑话。

“毕业之后步入社会,当了普普通通的公司职员,在家人的催促下相了几次亲,找了一个平凡的男人嫁了。

“这次我很幸运,虽然我的丈夫木讷,不懂浪漫,但对我很好,我逐渐向他敞开心扉,愿意和他生活下去。

“如果不是他突然找来的话……”

说到这里,胡慕斯停顿片刻,自嘲一笑道:“男人花心,女人不懂得珍惜,这是对我的惩罚。”

我猜到了后续:“你出轨了?”

“那是我的初恋,我曾经把我所有的热情投入,不是那么容易忘却的。”胡慕斯说,“我的丈夫虽然爱我,但他木讷的性格有时候实在令人厌烦,我当时想着,享受肉体上的愉悦,我的心还会留给我的丈夫。”

我忍了又忍,终于骂道:“无耻!”她在我眼中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领导,我的语气轻蔑,看她的眼神也像在看一个人尽可夫的**。

“我无耻,我是**,从一开始我就对自己下了这个定义,我也从没有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想法。”胡慕斯比我想象中平静多了,“当我怀孕之后,我差点发疯,我不敢回家面对爱我的丈夫,但这事是瞒不住的。起初,我想实在没机会不着痕迹地打掉的话,就让丈夫以为这是他的种,毕竟那段时间我们也准备要孩子了。结果,天意弄人啊,他在得知我怀孕后,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似乎不是好事,而是大大的噩梦。我很紧张,好在他很快平静下来,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快,我下定决心断了外边的来往,把孩子生下来就好好生活。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孩子我是顺利生下来了,是个可爱的儿子,特别像他,不像我丈夫,但我丈夫毫不在意,让我悬着的心放下了。直到坐完月子后,有一天我收拾房间,找到了一张病历。”

我抿着嘴,知道揭露真相的时刻到了。

“那是我丈夫的病历,你知道上面写着什么吗?原来我丈夫的**都是死精,根本不能让女人怀孕。怪不得,怪不得,他当时听说我怀孕的眼神那么怪!得知这个真相的我崩溃了,我跑到卧室,抱起儿子看了又看,真想把他摔在地上,可他是我的儿子啊!我怎么下得了手?把儿子放在床上,我离开了家,我没有脸再出现在我的丈夫、我的儿子面前,买了一张回无锡的火车票,因为我就是无锡人。我当时就站在太湖边上,站在生我养我的土地上,奋力一跃,准备就此了结与这个世界的一切联系。”胡慕斯露出一丝悲凉的笑意,“我没有死,我被太湖的意志——也就是通俗说的湖神选中,而且我成了欲望的化身。我不甘心,我要这些肮脏的力量有什么用?于是我打开了时光通道,回到我的大学时期,劝诫那时的我不要做家教,不要和他遇上,然而没用,我做再多的努力都无用。”

“为什么?”我问。

“因为,秩序守衡。”身后一个声音冷冷地说。

胡慕斯一动不动,我蓦然回头,是气质如高山白雪的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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