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金蝉脱壳

沙如海掏出枪冲着空中连开三枪大喊着：“给我封了大门，一个也不许放出去!”

枪声一响，整个舞厅里立刻乱成了一锅粥，人们喊着，叫着，哭着，嚷着，四散奔逃，何芷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死去的鼹鼠。

王桥山和六子跑到沙如海面前报告说：“队长，这个皇后夜总会楼上楼下一共五层，楼下一层是舞厅，二层是餐厅，三楼以上都是房间，我们人手太少了，根本查不过来”

“查不过来？你是死人呀？如果你不是死人那就别让尿把你憋死！给警察局打电话，还有宪兵队，让他们派人协助，赶紧去！”沙如海手里挥舞着枪冲着王桥山喊道。

坐在沙发上的何芷兰看着眼前乱哄哄的场面，慢慢闭上眼睛，她在快速回忆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后进来的那个人还有那个服务生，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就杀掉了鼹鼠，由此看来，这二人中一定有一个是唐三彩，那么另外一个人是不是卧虎呢？这种闪念在何芷兰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突然睁开眼睛看到沙如海正在

指挥着手下封锁大门，挨层搜查，何芷兰大喊着：“沙队长，派人把住皇后夜总会的每一个出口，把所有在夜总会的人集中起来，全部带到一楼大厅里！”何芷兰说着带着海棠便冲向位于一楼大厅后侧的酒吧间，沙如海看着何芷兰和海棠冲进酒吧间，他知道，何芷兰是奔着刚才那个服务生去的。

沙如海在人群中四处找寻着老匡和穿着服务生服装的邱晓峰二人的身影。就在这时，一个人低声在他身边说了句：“二楼餐厅富豪雅间”

沙如海回头却已不见人影，整个舞厅里哭喊声、叫骂声、酒瓶子的破碎声、枪声混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沙如海一把拉过身边的六子喊着：“跟我上楼”六子跟在沙如海身边跑上二楼，他看见王桥山正带着几个人从左往右一间间搜查，沙如海喊了一声：“你带人上楼，剩下的我来！”王桥山答应着回头喊道：“弟兄们跟我上三楼！”

“我让你给我警察局和宪兵队打电话，打了吗？”沙如海大声问。

“打过啦，队长，他妈马上到！您看，这不已经来了吗？警察局的马探长亲自带人来了，宪兵队的也到了！”王桥山指着楼下刚刚涌进门的一帮警察和荷枪实弹的宪兵说。

沙如海喊了一声：“你去吧!给我仔细搜，一只苍蝇都不要放过！”

看着王桥山带人冲上楼去，沙如海扯开嗓子喊了一声：“老马，带两个人上来，我在这呢!”

“我派人上去帮你，我带几个人在楼下，这都乱了套了”马探长喊着，叫过了三个警察吩咐道：“你们上楼，跟沙队长去查二楼”

就在这功夫，六子已经打开了富豪雅间的门，沙如海见状刚要喊话，他看见六子被一只手一把拉了进去，门再次被砰地一声关上了。

这时三个警察也跑了上来，沙如海看看他们说：“跟我来!”沙如海推开富豪雅间的门往里看了看，里面一片漆黑，沙如海回头看看那三个警察说：“进去看看！”

三个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动地方，沙如海抬起脚揣在一个警察的屁股上骂道：“他妈的，我让你们进去看看，怎么？把老子的话当放屁呀？”

三个警察无奈的端着枪走进富豪雅间，沙如海紧随其后也走进去。

在沙如海刚刚走进雅间的瞬间，门再次被关上，同时，六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沙如海和那个三个警察。黑暗中沙如海隐约看到面前站这三个人，每人手中两支枪，枪口对着他和三个警察，刚才进来的六子此时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沙如海看着眼前的情况笑着说：“三位，有话好说，咱们先放下枪，慢慢说！”

黑暗中三人也不搭话，其中一人上前一步看看三个警察，再看看沙如海瓮声瓮气的说：“你么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办！”

三个警察此时早已经如同筛糠一般战战兢兢的看着沙如海，沙如海看看他们骂道：“瞧你们一个个那个熊样，怕什么？有老子在……”

沙如海的话还没说完，对面说话之人用枪托狠狠的砸了一下沙如海的肩头低声道：“你要是不想看着你这几个警察弟兄死在这里，你就给我闭嘴！”

三个警察闻听此言齐刷刷的把枪扔在地上一齐跪倒在地上，这时只听一人说：“把你们身上这身皮脱了!”

三个警察相互看看，开始麻利的脱掉外衣和裤子，沙如海看着他们脱衣服高声骂道：“你们他妈都给老子起来，谁让你们脱衣服了，不许脱，都站起来！”

“我让你嚷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随着话音，沙如海感到自己脑袋被人猛地敲了一下，霎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三个警察见沙如海被打昏在地，早已经吓得缩成一团，黑暗中三个人被捆在了一起，嘴上塞进了毛巾，刚才进来的六子被人抬到他们面前，三人低头模模糊糊的看见六子的勃颈处血糊糊一片，已然没了气息，三个警察突然眼前一黑也都晕了过去。

沙如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部剧烈的疼痛让他慢慢睁开眼睛，模模糊糊首先看见的是何芷兰那张冷若冰霜的俏丽脸庞，然后是王桥山，再然后是马探长，沙如海伸手摸了摸后脑说：“哎呦，疼死我了，他妈的是谁背后袭击我？”

“沙队长，你可真行啊，被人一枪托子就打到了，你的那些本事都哪去了？能耐呢？都哪去了？”何芷兰弯腰低头的看着沙如海讥讽的说。

“队长，六子死啦，三个警察兄弟被人扒光打晕了，他们和你一起都被关在富豪雅间里！”王桥山看着沙如海说。

沙如海看看他，再看看何芷兰大声道：“你跟我这样干什么？我他妈愿意被人打晕呀？我带人刚进去，就被人用枪顶住了，你说我们能怎么办？我他妈倒是想反抗来着，你再问问老马这三个手下，早他妈吓得尿裤子了，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人干到了，你不用跟我这样，你有本事进去试试，你还不一定赶上我呢，没准赔了夫人又折兵呢，房间里黑乎乎的，看也看不清楚，要是你进去，不但得被人打晕了，说不好还让人家……”

“你，你见之狗改不了吃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何芷兰气得双眼喷火看着沙如海吼着，马探长看看王桥山，二人谁也不敢搭话。

沙如海看看站在身边的**说：“把老子扶起来”，**和胖子过来扶起沙如海，沙如海看看王桥山，再看看站在远处的李志刚和斌子问：“抓到了吗？”

三人一起摇摇头谁也没说话。沙如海看看何芷兰说：“你不用跟我玩这套老把戏，又想把责任推到我头上是吧？这是你们这帮当官的惯用的伎俩，行动要是成功了，功劳就是你们的，一旦失败了，就得找个替罪羊，抓个替死鬼是吧？我告诉你，老子可不吃你这一套，你是这次行动的指挥者，你干什么去了？哦，对了，我想起来了，特派员身上有伤，是不是怕伤口崩裂，躲了呀？”

沙如海的这句话一出口，让何芷兰楞了一下，心中着实有些害怕，她不知道沙如海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身上有伤的，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沙如海居然说出这个秘密，这是想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啊！站在一边的海棠刚要说话，何芷兰用眼色制止了她。

何芷兰慢慢的把脸上堆起笑容走到沙如海身边说：“我也是一时情急，说了一些不该说的，沙队长身先士卒，带人抓捕**，我怎么会推卸责任呢？再说了，沙队长手下六子为党国尽忠了，我知道沙队长心中也不舒服，算啦，我这就安排人送沙队长去医院检查一下，可千万别脑震荡啊，再留下什么后遗症可就麻烦了！”

沙如海知道刚才自己的那番话对何芷兰起到了震慑作用，他看着何芷兰说：“特派员，情报是你和站长提供的，我只负责协助你抓捕**，我是个粗人，不会拐弯抹角，但是，我是绝对忠实于站长的，谁要是动不动就想把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口在我脑袋上的屎盆子就等于扣在了韩站长的脑袋上，等于扣在天津站所有人的脑袋上，那我可一定要和他争个长短，道个黑白了！特派员身上有伤可以提前说出来，我们可以替特派员舍身赴死，但是不能这样背地里玩阴的，那我可不答应！”

何芷兰看着得理不饶人的沙如海，只能脸上陪着笑容说：“沙队长，这是何苦呢，你我都是为党国效力，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争执，还是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何芷兰说完看看海棠，使了一个眼色。

海棠忙过来伸手搀起沙如海对**和胖子说：“赶紧让车开过来，送你们队长去医院！”

这时，白梦奇和温珮跑了进来，看着眼前的情景问：“沙队长，你怎么了？没事吧？”

沙如海指了指何芷兰说：“问她!”

何芷兰看看跑进来的白梦奇和温珮，白梦奇把三件警服和三顶帽子扔砸地上说：“皇后夜总会的地下水道直通到离这有三公里远的海河边上了，这是警察弟兄们在河边发现的，我们才知道皇后夜总会还有地下通道，估计这三个人是从地下通道跑了！”

何芷兰看看那三件警服，再看看白梦奇，眼中闪烁着泪光，何芷兰的心中此时既有委屈又有不甘，更有怨恨，还有莫名的伤感，看着眼前的白梦奇丝毫帮不上自己，何芷兰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流出来。

沙如海洞看了这一切，他冷冷一笑说：“要是我指挥，我早就先派人把这里查个清清楚楚喽，唉！女人啊，就是女人，这就不是女人该做的事情！千算万算，百密一疏啊！”

看着沙如海阴阳怪气，幸灾乐祸的样子，何芷兰反倒不生气了。此时，何芷兰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惊人的想法：眼前的沙如海是她在天津站稳脚跟的关键，开始以为可以通过白梦奇站稳脚跟，现在看来她错了，这个时候，何芷兰清晰地意识到，要是能够和沙如海打成一片，那么也就证明自己在天津站稳了脚跟。那么如何能与沙如海打成一片呢？那就只有投其所好了，沙如海不是口口声声要把自己搞到手吗？那就索性顺水推舟，将计就计。想到这，何芷兰柔声说：“**，胖子，你们跟李组长回去吧，我和海棠亲自送你们队长去看医生！”

海棠闻听此话看了一眼何芷兰，何芷兰厉声道：“海棠，过来扶着沙队长，我去开车”何芷兰说完转身看看其他人说：“收队吧，都回站里吧!”

王桥山看看李志刚，李志刚瞧瞧斌子，三人一齐点头说道：“兄弟们收队”

“别忘了给六子买副好棺材，厚葬，抚恤金派人送到家中，以我的名义再对给一些，从我的薪水里扣除！”沙如海回头冲着王桥山说。

王桥山点点头说：“队长放心吧！”

看着何芷兰走出去开车，海棠扶着沙如海，王桥山看着李志刚二人说：“咱队长这段时间是桃花运爆棚啊”

“屁，我看是霉运爆棚，自从这个这个娘们来到咱们天津站就没顺利过，这次啊，我看说不准这娘们又耍什么鬼心眼呢？”斌子哼了一声说。

“管她呢，我说呀，就咱们队长要是想玩她，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啊？”李志刚笑着说。

走出门的沙如海扭回头看看嘀嘀咕咕的三人骂道：“别他妈背后胡说八道，赶紧回去，老子一会回去咱们找个地方乐呵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