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见三娘

杨城扛着有些沉重的衣服走在大街上，看着来熙熙攘攘的人群，感觉自己也慢慢融入了这个时代。

“烧饼烧饼……两文钱一个，热乎着嘞！”

“糖葫芦，糖葫芦嘞！”

叫卖声彼此起伏。

“胭脂水粉，上好的胭脂水粉！”

杨城听见这声音，顿了顿脚步，朝声音方向看去，虽说晴儿说不要什么礼物，要是给她带点回去，她应该会开心的吧？女子应该都喜欢这些东西。

老板是一个穿着棉衣的妇人，双手放在嘴边不停的哈气，见到有客人来赶紧招呼：“客官，您需要点什么？送给婆娘的吧？呵呵……”

“那你推荐吧！”

“好好，您看看这个，上好的黛粉，还有这个……这个胭脂也不错，很多姑娘媳妇都喜欢这种……”

其实杨城对这些东西也不是一无所知，所谓的“黛粉”，“黛”是一种矿物质，先磨成粉，再和水，可以用来画眉，胭脂是古代使用的口红，原料是一种叫做红蓝的花朵与妆粉调和，还可以当腮红使用。

“嗯嗯，这些都不错，那麻烦你帮我包起来吧！”

“好好，我这就给您包起来，您稍等啊！”

“多少钱？”

“三分钱。”

杨城肩上扛着衣服，手上提着给晴儿的礼物，腰上还挂着米袋子，在大街上走着，继续打量来周围的建筑，对于杨城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访，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有些小商贩，街道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街上的行人有的挑着担子赶路，有的赶车送货，甚至还看到几个穿着长衫的读书人。

“杨公子，杨公子！你等等！”杨城听到身后有人好像在喊自己。

杨城转过头去，一个十四五小姑娘朝杨城跑了过来，她扎着两个羊角辫，她跑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杨公子，叫你那么多声，你怎么不理我呀？”那小姑娘声音脆脆的。

“我不知道你在叫我，所以……”杨城不认得这人，但看样子这个姑娘跟自己挺熟的，也就回答道，人家热情的跟你打招呼，如果你来句“你是谁呀？”也太那个啥了。

“嗨！杨公子，你来城里了怎么不去见我家小姐啊？你不知道，我家小姐天天盼着你，可这么多天不见人，你也不捎个信，让我家小姐担心，你这次是来看我家小姐的吧？”小姑娘见到杨城就开始数落。

“我……我……我那个，我是来买年货的。”杨城有些语结，听着小姑娘滔滔不停的说，也不知道怎么插话。

“不用……不用，年货我家小姐已经准备好了！快走吧，我家小姐知道你来，肯定高兴坏了。”小姑娘连拉带拽，倒是有些着急。

“哎，杨公子，我悄悄告诉你啊，今年是小姐的生辰，你……哎，杨公子连礼物都准备好了，杨公子真有心，平时也没见你这么有心！”小姑娘看见杨城手中提着的胭脂，以为是给小姐准备的礼物呢，有些替小姐高兴，这还是杨公子第一次送小姐礼物呢，虽说一直杨公子杨公子的叫，那只是小姐要求的，其实她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杨城的，她们主仆在城里虽然不受待见，但是杨城的事她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只是小姐将整个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作为丫鬟能说些什么？

好在杨公子待小姐还不错，时不时的来看望小姐，陪小姐说话，当然了，也从小姐拿了不少钱，但他好几天没来看小姐了，小姐最近都是魂不守舍的，小姐现在最亲近的也只有自己和杨公子了。

听着小姑娘的意思她的小姐和自己很熟络，莫非……

杨城试探性的问道： “你是三娘的……”

“亏你还记得小姐，也不枉小姐牵肠挂肚一场。哎哎，快走吧！”小姑娘话中有些幽怨，又赶紧拉着杨城，好像慢一步都不行。

听小姑娘的意思，自己没有猜错，这小姑娘应该是那三娘的丫鬟了，杨城心中揣测，反正迟早是要来的，倒不如现在去和三娘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和她说，我不是杨城，我不能和你在一起？”还是“我变心了，我不喜欢你了”？杨城心中也没谱，要怪，只能怪这副身体的主人丢了那么个烂摊子给自己。

杨城现在心情不好，非常的不好，正当杨城还在思考怎样和三娘摊牌时，旁边的小姑娘看着他发呆，忍不住扯了扯杨城的衣襟。

“杨公子，快走啊！”小姑娘又在催促。

迟早是要来的，早死早超生，大不了再让别人加个负心汉的名号，反正杨城的名声败坏，多一个绰号不多，总不能让人家遥遥无期的等着吧？

杨城抱着破坛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想法随小姑娘来到了一处宅院，这个宅院虽大，但和隔街的热闹相比，显得格外冷清。

宅院的门口两旁各有一棵柳树，树叶已经落光。只有几根柳枝在随风慢慢摆动，门口有不少积雪，踩在上面发出的声音，显得这里更加僻静。

小姑娘推开沉重的门，发出“吱嘎”的声音。

“小姐，我回来了！小姐？”小姑娘朝里面喊了几声没有回应。

“小姐可能在后院，走，我带你去！”小姑娘扭头对杨城说道，接下他肩上的包袱，放在前院的屋里，引着杨城往后院走去。

后院又叫内宅，前院由门楼倒座房组成，前院比后院窄一些，小姑娘带着杨城穿过游廊，走过两道垂花门才来到后院，后院的北边有几间正房，正房旁边就是耳房，耳房一般是贴身小斯或贴身丫鬟居住，方便他们照顾主子，东西两个方向为厢房。

“呶！小姐在那呢。”

“小姐，你看谁来了？”

杨城顺着小姑娘的目光看去，只见院子的小亭里坐着一个身穿深蓝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的女子，那就是三娘。

石桌下火盆里木炭烧得很旺，似乎能驱除院中的寒冷，她用手支撑着下巴，望着桌上的茶壶发呆，时而拉了拉嘴角，时而皱眉，不察身后有人，也不察丫鬟的呼喊。

“你去和小姐说话吧，我去做饭咯。”小姑娘挤了挤眼睛示意杨城自己过去，说完也不等杨城回答就离开了。

把杨城一个人凉在这儿，杨城去也不是退也不是，正当杨城准备如何开口时，三娘已经回过神了来。

“杨郎？你什么时候来的？”说着起身朝杨城跑来，扑在杨城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搂着杨城的腰，杨城面对突如其来的可人儿很是尴尬，抱也不是推开也不是。

“杨郎，奴家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呜呜，杨郎，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好怕……喔，这太冷了，咱们回里屋！”还好不到一会儿三娘就放开了杨城，拉着杨城回到里屋，也让杨城暗暗舒了一口气。

杨城任由她拉着，想着待会儿要和她摊牌，杨城心里愧疚，没有抽开的勇气，三娘的眼眶上似乎还有些湿润，有些零乱的发丝在飘动，嘴角挂着微笑，掩饰不住的高兴，时不时的看向杨城，抱着杨城的手，时不时的还把头靠在杨城的肩上。

杨城因为心虚不敢迎三娘的目光。

“你看你，穿得那么少，小心着凉了！来，把这个披上，这几日我闲来无事，给你缝了这件披风，你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再改改。”刚进里屋，三娘就从屏风后面拿出一件厚厚的披风不由分说的给杨城披上，杨城感觉暖和了不少。

但想着待会儿还要摊牌，这会儿还是披上了披风，待会儿还要翻脸，多少有点拿人手短的意味，杨城又赶紧拒绝，挣扎要脱下来。

“别动，别动，我给你把领子理一下！”三娘一声轻喝，说着把杨城扳转过身去，自己站在杨城的身后给他理领子。

杨城的耳根感受着三娘呼出来的热气，不知道为什么，杨城竞没有拒绝的勇气，杨城就这样一动不动任由三娘给他整理，就这样，屋里十分安静，谁也不打破这难得的宁静，屋外的雪似乎大了一些……

“你转一圈，我看看合不合身。”三娘的话似乎有巨大的魔力，让杨城忍不住拒绝，乖乖的转了一圈，三娘笑着，脸上净是满意，露出四颗洁白的牙齿，两个酒窝也露了出来。

“真好看！也很合身，来，坐下来。”三娘把杨城摁在凳子上，自己也搬了张凳子在旁边坐下来，双手扒在杨城的大腿上，把头埋在杨城的怀里，发丝时不时的在杨城脸上刮过，还带着一缕清香。

三娘伸出一只手用火钳夹了一块木炭放进火炉里，发出“哧啪”的声音，溅出几颗火星，火苗更大了，屋里充满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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