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考核

太极拳协会来电话通知杨艺去一趟，杨艺去了。

协会的秘书长接待杨艺，告诉她从今天起不用到各大公园教太极拳了，名义上她是被外派的，她离开直到回来这段时间以上班出勤算。

杨艺没听明白，她让秘书长说得具体些，秘书长说：“上级就是这样让我通知你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杨艺离开太极拳协会，刚出门口，手机短信铃声响了，杨艺看短信

上写：杨艺，执行任务，任务如下：到棋原市华凤县陈凤屯找陈莫达老先生，向陈老提你的名字，你要向他请教太极，明天就去。

这个短信正是那个被杨艺保存的号码发来的。

杨艺骑着单车回家，一路上。秋风舔舐着她露在外面的肌肤，冰凉透骨，又隔着衣裳大面积地挨在她的肌肤上，杨艺感到寒意。

风瑟瑟的刮着，杨艺浑身起鸡皮疙瘩，她也分不清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怕。毕竟这一切都太蹊跷，让她摸不着头脑，特别是她还不能和任何人说起。

杨艺回家收拾东西，买了些必须品带着，带来些简单的换洗衣裳，告诉爸妈太极拳协会派她到外市去教太极。

杨艺妈见女儿闷闷不乐，仿佛有心事的样子，问她怎么了?

杨艺撒谎说，她是担心杨阳，让爸妈接送去幼儿园不放心。

杨艺妈笑着说：“这有啥不放心的，才三站地，又不远，再说还有你哥，你哥早晨开车送去，我们晚上接过来，来回走着当锻炼身体了。”

杨艺笑着说：“也是。”

晚上，杨艺给周青打电话，告诉周青她外出几天。周青追问道：“外出几天呀？”

杨艺道：“这我哪说的清，明天就去，等回来查了天数再告诉你是几天。”

周青道：“去哪呀。”

杨艺道：“不告诉你。”

周青道：“我怕我等不到你回来，害相思病死了，我好去你那里和你告个别，你不告诉我去哪怎么行。”

杨艺道：“你少贫了，管好你自己，别让追债的堵住，那些人可都红了眼，打你个半死，你都不知道谁打的。”

周青道：“他们堵住我，我就说我家有个夜叉婆会打太极拳，会找你们报仇的，管保将他们全吓跑。”

杨艺道：“我是夜叉婆你就是赑屃龟，专给夜叉婆驮碑的。”

二人住了嘴，都感觉自己说过了头。

片刻的宁静过去，周青轻声道：“要不要我送送你。”

“不用了。”杨艺说。

“今晚我想见你。”周青用更加轻微的声音说。

杨艺能听出周青内心的缠绵之情，杨艺也想见周青，可她不知道明天将面临着什么，她怕自己忍不住将所有事情向周青全盘说出。

理智告诉杨艺，她不能说。

躺在床上，思前想后，杨艺心中燃起了亮光，她觉得那些人不可能是坏人，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太极拳协会派她外出，却连秘书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秘密号码就发来短信，派她到棋原市华凤县陈凤屯找陈莫达老人。

学太极正是她所愿的，不但没有违背她的心意，正符合她的心意。但不知要她去找的陈莫达老先生是何许高人，反正，明天见了就知道了。

杨艺这样想心宽了许多，渐渐睡去了。

第二天，杨艺打车，直奔火车站。

杨艺事先从五百**提了些钱带着，那个电话号发来的短信说，她可将这笔钱用于生活消费，但杨艺觉得还是不动为好，无缘无故花人家的钱算怎么回事。

如今是他们派她去做事，她自然要花。并且杨艺想好了，每一笔钱都记上账，发票留着。没人约束她，但杨艺觉得她该这样做。

杨艺买的是动车票，只需四个小时就可到达棋原市华凤县。

杨艺在高德地图上查陈凤屯，显示距华凤县有十里路，杨艺想，十里路不算远，她做公交或打车半小时就可到。

到此时，杨艺反而镇静下来，她不在思前想后，她又恢复了阳光的心态，她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她想陈莫达老人定是一位太极高手，她可向他进一步请教。

但杨艺还是有些顾虑，这次是这个任务，以后呢，会不会遇到凶险。如果让她做伤天害理或违反她心意的事，她绝不做，但杨艺觉得他们不会。

杨艺猜想，他们以侄子威胁她，其实是在吓唬她，不让她说出去，大概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吧。

侄子又不在他们手里，再说还有公安局、派出所，他们能怎么样。

杨艺对面坐着一位五十左右岁的长者，只见他一身中山装，带着一副近视镜，随身带着公文包，像某个机关的干部，他面带笑容，一看就是值得让人尊敬和信任的人。

杨艺和他的目光相遇时，他笑微微地冲杨艺点点头，杨艺也友好地回敬一个对陌生人面带客气的微笑，杨艺不由自主让微笑在脸上停留长久些，因为那个人温厚和蔼的长者风范让她心里感到暖和。

杨艺一向言语不多，对陌生人就更是这样，即使这个人看上去很和蔼可亲，也不过是陌生人。

那个人却在似有似无间打量着杨艺。杨艺略有所感，当杨再次看向他时，杨艺在书中学到的身势学并没起任何作用。

因为那个人杨艺无论从他的表情，还是他所处的位置和姿势上，根本看不出内心通过肢体暴露出的丝毫信息。不过是一副和蔼可亲的雕像而已。

杨艺转过头看向窗外，外面是一片金黄色，动车经过的大部分地方要么是大片农田，要么是野草丛生的荒地。

田里的庄稼呈现出金黄色，而荒地里的枯草也黄了，秋天来了。杨艺又看向天空的云，清高气爽，云块遮不住蓝天，但云块却将蓝天衬托得极美。

杨艺面露出会心的微笑。

车快进站时，动车在减速，杨艺收回目光。对面的长者笑微微地问杨艺：“姑娘，到哪下车。”

“到棋原市华凤县。”杨艺答。

见长着一副感兴趣的样子，杨艺随口问：“您在哪下？”

“我也到华凤县，我去陈家屯。”

杨艺只微微一笑，并没表现出任何同路人的意思。

杨艺是通晓身势学的，既然长者用身势学衡量，不过是笑微微的雕像，懂得身势学的杨艺又怎能暴露任何信息，即使不这样，杨艺也不会暴露，因为杨艺明白，那是秘密。。

长着笑容更显慈祥了，他显出健谈的样子，对杨艺道：“我是去陈家屯找陈莫达老先生的，他可是太极界的泰斗。”

杨艺道：“哦，您对太极拳感兴趣？”

长者道：“工作不忙时打打太极拳，身心全都健康，我是深有体会呀。”

长者看向杨艺，杨艺没显出任何同感的样子，仿佛长者所说的话，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长着问：“姑娘你会不会打太极拳？”

杨艺道：“只听说过，看过公园里的老人打过，我也跟着比划比划。”

长者又问：“你对太极拳就一点没兴趣吗？”

“这个，谈不上兴趣，只是看过而已。”

“就没打过？”

“打过，跟在打太极拳的人后面打过，不过是比划而已。”

长者又问：“姑娘这是去哪里串亲戚吗？”

杨艺道：“是串亲戚。”

“具体是哪个地方？”

“下车后有人接我，我记不得了。”杨艺说。

“是这样呀。”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玩起手机，他忽然笑向杨艺道，我这里有陈莫达老先生的一些信息，你要不要看看。

杨艺丝毫没表现出热衷的样子，只淡淡地略微点头，又似乎在摇头，道：“陈莫达老先生？我不太了解。”

长者笑着将手机递过来，杨艺看了，

只见上面是陈老参加各种活动的记者报道，还有一张陈老的照片，陈老白发长髯，面色红润，是杨艺这么大年纪的爷爷辈的老人。

杨艺虽感兴趣，但她并没表露出来，她仿佛只是礼貌性的浏览一下，就将手机递回去。

在这期间，那个长着一直在注视着杨艺的表情和姿势，一丝一毫都没放过。

过了一会儿，长着去了卫生间，他在卫生间拿出另一部手机向上级汇报道：“首长，真没想到，即使拿**对专业考核人员的标准测试杨艺，她无论表情还是身体语言都没有丝毫暴露，她回答我每句话时，更没暴露丝毫信息。

我们给她的五百万她之前没有动，只在我们交给她任务时，她才提了一万块钱，我们的人一路跟踪她，发现她很仔细将发票留起来，她的品德考核也过关了。迄今为止我对她的考核完全通过。”

电话那边道：“好，让她去见陈老，我立刻给陈老打电话，让陈老将自己毕生本事毫不保留地教她，重点培养杨艺，将来得以重用。”

“是，首长。”

杨艺自己不知道，她刚刚的表现，若有一丝暴露，她即使见了陈老，陈老只会教她一招半式就会打发她回去。

她将还是那个奔于各个社区公园教太极的杨艺，而现在她通过了考核，她被列入重点培养对象，那可大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