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脱身之计

第十二章：脱身之计

黄连吃过早饭，没有上山，他感觉金矿已经打不出矿石，况且刘教授不再收购，眼看年关，还是闹稳妥一些好。黄连提前就说明此事，山药和地龙今天就去山上背回大锤钢钎等工具。黄连对刘教授产生了怀疑。矿石钱还没有结清，一旦走人从哪里要啊。

黄连迎着阳光，却感觉不到热乎。反倒是一股股北风刺骨的凉，脖颈子和腰被风吹的钻进后背前胸。格外的冷。从嘴里呼出的热气，看得清楚，胡子眉毛瞬间结出白霜。路面的雪被风刮的跑到墙角，一层厚厚的硬皮。走路飞起的土面子惨杂其中，白雪不在纯洁。甚至还有猪狗跑动留下的蹄子印记。黄连无心观赏这凄凉的景象，缩着脖子快步走去。

前面就是刘教授住的柴草窝棚。周围的树枝栅栏依然坚挺。大门紧闭。还上了锁。黄连推推，引起黄狗的汪汪声。黄连呵斥，天天见，还吼叫。黄狗似乎很忠于主子，不乐意见到发怒的眼睛，尤其是黄连愤怒的用拳头捶打大门，黄狗做出了反扑的架势。

黄连喊道，刘教授，在家吗。没有回声，黄连接着喊，刘教授，在家吗。这样连喊多次，只有黄狗的汪汪声，不见人影。黄连无奈的返回，心里不爽，心想这刘教授不可能走远啊。大白天出去干嘛。莫非是真有事。那就等等吧。黄连不知不觉的返回家。却被媳妇呛了一句，你不看孩子跑哪去了，看看孩子都拉炕上了。

黄连委屈道，我去刘教授那里看看，顺便要回账啊。

媳妇没好气的说，你天天要啊要，一个大蹦子没看见。一大冬天，白白干活还搭上炸药钱。我看刘教授就是个骗子。说不定带着东西跑了。

媳妇的话像是尖刀，猛烈的戳在心口窝。黄连无法辩解，的确是欠了不少的钱。可是看着刘教授不像是骗子啊。跟庄稼人一样的打扮，一样的勤恳，一样的厚道啊。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鼻梁上架着个金丝边的眼睛。说话时眼里的光闪烁，如剑刺进肉里。有些瘆人。但刘教授伪装的很好，很难看出来。

黄连摇着脑袋，低声说道，看刘教授不像是那种人啊。不像啊。

媳妇尖锐地说，一个外来的人，安什么坏心眼子你知道啊。

正说着话，山药和地龙带着工具回来。听到争吵，都不知如何是好。但觉得有必要找刘教授问个明白。山药说，咱们问问究竟给不给钱。什么时候给。地龙性子急，他奶奶的，咱就直接要钱，不给就扒了他的狗窝。众人一听噗嗤笑了。

叔侄三人带着火气来找刘教授。

刘教授这次没有躲避，而是很友好的打开门，亲热地说，哎呀，你们三个快进来，这大冷天的别冻着。一进屋，就对女人说，快倒热水喝，让弟兄们热乎热乎。

黄连说，我来过一次，没开门啊。还被大黄狗吼几声。真凶啊。

刘教授，对不起啊，我和家人出去拿药，也是才回来。

女人顿时咳嗦几声。说话喘的样子。

山药，刘教授，你说吧，欠的钱给不给呀。眼看年关了，还等着花钱啊。

刘教授，别急呀兄弟，我也在想办法啊，你看看这矿石加工的差不多了，可是没金子啊。一时我也变不出钱来。再容我几天好不。

地龙，说定几天。不给就……他的手做出了打人的不雅动作。

刘教授，兄弟，消消气，你看我是那种人嘛。放心吧，三天就三天。不给你愿怎样就怎样。可以吧。

三个人不闹了，只要答应给钱何必闹僵啊。毕竟是大城市的文化人，不可能坑人吧。人家多钱都见过，反倒显得山里人小气了。

刘教授为表示诚意，带着三人围着大池子转，叹口气说，你们看看，这是最后一池子矿石粉，好几天了，没出来金子啊。看看这桶里，都是乱糟糟的东西。以前的提炼都是银子。这一池子再不出金子，我真的赔大了。你们算算，一顿矿石多少钱，白芍赶驴驮回来多少钱，机器加工人工费，每一池子加的化学药品，这水桶里的金属丝，炉火烧的煤，铁钳子大罐子，一合计多少钱，而现在还没有一克金子。你们说我不赔钱吗。

这时候，女人说，你看看我被冻的感冒发烧，都是不挣钱着急上火啊。你们就宽限三天吧。求求了。

叔侄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都软下来，还产生不明不白的同情。互相使个眼色，决定答应这个条件。遗憾的退出来。

第一天，没来要钱。黄连在外边转个弯，看看大门紧闭。第二天，大门紧闭，到门口看看，大黄狗汪汪几声。第三天，黄连有心进去，但说好三天后，那就守信誉承诺吧。但心里还是敲小鼓，这个刘教授靠得住吗。走到门口，看看黄狗，黄狗似乎习惯了，不吼了，看看大池子边还有水桶。说明刘教授还在。但晚上，黄连和山药地龙商议，监视刘教授。

黑夜，除了白雪有微弱的光，四周一片漆黑。黄连加了一件外衣。

三个人就像密探一样，潜伏在那个草铺周围。夜深了，山野冷风呼啸，偏偏这时候山头有狼嚎，扰乱了平静。狼似乎注意到了人的活动。三个人不顾狼的威胁，坚守阵地，直视着刘教授的卧铺。

刘教授走出了卧铺，女人带着手电筒，强烈的光线照的大池子周围雪亮。刘教授快速的拎走水桶，回到草埔开始鼓捣出里面的细软的粉末。连同几十根银条，装进一个大皮箱。最后翻出一包金黄色细粉。得意地笑了。低声说，这回咱们赚大发了。女人嬉笑，有多少克。刘教授再低声音，神秘地说，几百克不止啊。说完两人都笑的开心。这一切小动作，黄连没有见到。山药和地龙也没有见到。只是听到里面交头接耳，嘀嘀咕咕一阵子……

风声越来越大，狼嚎声还吼叫。三个人早冻得抖作一团。看看草铺的灯光熄灭，没有了嘀咕声，黄连说，看样子是睡了。咱们就这样等一夜吧。山药说咱们也别傻等了，回家睡觉吧。地龙骂了一句，害得老子挨冻，他娘的……三个人决定回家，明早再来讨说法。

然而，令叔侄三人失望的事发生了。当他们早晨来到大门时，大门早已打开，呼喊几声，没有人的回音，连狗的吼声都没有了。黄连预感不妙，第一个冲进去，惊讶的喊一声，坏了，刘教授跑了。你们看看，大黄狗都死去多时了。只见大黄狗的嘴里还有一块肉，上面沾着一种白色药品。尸体僵直的躺在地上，两眼瞪得很大，是毒死的。

黄连大声喊，刘教授，你真是个大骗子……山药和地龙飞速的跑进草铺，早已空空荡荡……三个人失落的向周围搜索，这当然是徒劳的，除了空旷的山野还是山野。刘教授彻底蒸发了。黄连一字一顿，刘教授，原来你真是一个大骗子……三个人绝望的站在积雪的地上，寒风撕扯着衣角，失望无助，愤怒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