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接头暗号

东家刚走不久，这家女主人就给客人端来了煮好的番薯和玉米棒。在热腾腾的粗粮面前，客人们盛情难却，不再客气地吃了起来。

等东家返回之时，侦察小组的人已用好了晚餐。

“大爷，您回来了？”

陈文坚在棚外晃悠，最先看到东家走来，故主动问候。

“你们这里，谁是当家的？”

“噢，是我们李老板。”

陈文坚将东家领到李建清面前，告诉说：

“李老板，大爷有话要跟你说。”

“大爷，来来来，有何话，您请讲。”

李建清站起身来问。

东家直言相告道：

“我妹夫已答应，明早让我外甥给你们带路。”

“你外甥？他多大啦？”

李建清问。

东家解释道：

“我外甥今年13了，他是个放牛娃，那条近路他去过好多趟，熟悉得很，你们不用担心。”

“大爷，那谢谢您了！”

李建清主动上前去握东家的手，以示感谢。

收了人家的钱，总算是为人家做了点事，东家心里这才感到踏实。

东家回屋后，侦察小组的人开始打着手电筒铺好地铺，并边休息边聊天，直至夜深后才躺下睡觉。

次日，侦察小组的人早早就起来，简单地洗漱后便开始准备行装，而东家说的那位外甥也已赶到。

众人吃了东家准备好的粗粮，又告别了东家，这才开始上路。

相对来说，石丸子是侦察小组中体格最小的，故而，东家那位外甥便与他同骑一匹马。

就这样，在那位少年的指引下，侦察小组的人花了一天时间便抄近路赶到了永州。之后，侦察小组的人在没人带路的情况下，又一路风雨兼程地赶往衡阳。

又一天的上午，他们来到了离衡阳城3里地的菊水村。

此村庄坐落于两条公路与两条溪流的交汇处，交通位置十分重要，且周围有3座丘陵般的山包，景色非常宜人；该村的农家房屋大多背山面水而建，朝向为坐**南向，对于民间来说，算得上是上乘的风水宝地。

侦察小组来到菊水村，远远便看到了村尾那两颗高而大的老树，于是，一行5人便下马到那儿休息。

李建清看了一下手表，此时指针已指向7点12分。

“糟了，紧赶慢赶的，还是迟到了12分钟。前来接头的人会不会还在这儿等候呢？”

李建清组长没有把握。于是，他扔下马缰绳，绕着老树走了一圈，却不见有其他人在场。他心想：若是误过了这次接头时间，恐怕就要赶到长沙去接头了。

李建清怪自己一路上没认真把握好时间，否则的话，这会儿肯定是接上头了。

“怎么办呢？是在此处继续等候还是立即去下一接头地点？”

李建清远远地看着弟兄们，知道大家一路赶来都很疲惫，不忍心去催促继续走。故而，他索性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静静地思考下一步该如何打算。

正当他抬头放眼远望之时，靠溪边而建的那座小庙里的三颗大树突然间映入眼帘，他心里一亮，立即站起，并抬头看了看身旁这两颗大树。

“这分明是樟树，不是罗汉松啊？天哪，差点搞错了，那边小庙里的三颗树才是罗汉松呢！”

李建清心里一阵欢喜，当即起身快速走向小庙。

“组长怎么啦？独自一人在树下坐着，现在又去溪边干什么？”

卢林昕指着李建清对休息的弟兄们说。

陈文坚看了一眼，说道：

“没看见吗？那边有个小庙，一准是上那儿方便嘛。”

“呵，你真会猜。说不定是去溪边喝水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糊乱猜一通，并不知李建清是为了接头一事。实际上，此次到湖南境内侦察，这边的接头一事舵主只吩咐给李建清组长一人，其他人均不知晓。

且说，李建清进入烟雾缭绕的小庙后，里面不曾见一个人影，因此他放慢脚步，仔细地观察里面的情况。

只见小庙的占地面积只有50来平米，这样的场所好像容不下几个人祭拜。内中的三颗罗汉松呈三角分布，树底下各设有一个小祭坛，坛中的香炉里插了许多点燃的香，故而那些烟雾一时挥散不去，便往树冠上弥漫。三颗树中，有两颗树的树干足有三人牵手围起来那么大，一般人要想爬上树，并不容易，可是树上却挂有许多的红布包，就像是吸旱烟的人烟枪上吊的烟袋。

李建清看得出来，此地是该村的祭祀场所，俗称“社坛”，平时是很少有人来的，只在特殊的日子或有人挂祭或还祭之时，香火才会旺起来。

“人在哪儿？不是说在这儿接头吗？难道自己真是误了接头时间？”

李建清并没有忘记肩负的重任，他期望接头之人赶快现身，不要再跟自己“躲猫猫”了。

“然而，小庙里确实藏不了人，再这么等下去又有何益？既然小庙里不见接头之人，那会不会是在溪边呢？”

一想到此，李建清便走出小庙匆忙赶往溪边，一不小心便在下石级时碰翻了一位拾级而上的年青姑娘手中的水果篮。

在此落差大的石级路上，撒落的杨梅和草莓便滚滚而下，想要原地捡回来都来不及。

“你这个人哪，怎么不看路呢？”

看着手中只剩下半篮的水果，那位留着两条**的姑娘便责怪起眼前的莽撞人。

“啊呀，对不起！我只顾看溪边的人，太失礼了！”

李建清自知此举太鲁莽了，故立即向姑娘道歉，既而便想主动补过道：

“都是我的错，把篮子给我，我来帮你捡。”

言毕，便抢过姑娘手中的竹篮沿石级而下去捡掉落于地的水果。

姑娘看着李建清蹲下捡水果的样，摇摇头，自言自语地叹道：

“这下好了，整篮水果都要重新洗一遍了！”

说完，自己也一同下去捡水果。

两人在蹲着捡水果的过程中，李建清后腰部露出的手枪早被姑娘瞧见了，然而，姑娘却不动声色地问：

“这位叔叔，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怎么会想到来此小社坛看风景呢？”

李建清答道：

“我是南方人，是专为老板跑生意的。本与朋友约好在此处商谈生意之事，却未料到阴雨天气行路难而误过了约定时间，这才跑到溪边来看看我那位朋友是否还在等我们。”

继而向姑娘打听道：

“十几分钟前，你是否看见有人来过这个小庙？”

姑娘机灵地答道：

“有啊。我二姨妈来为表妹挂祭，已认罗汉松为干妈了。”

听得此话，李建清非常激动，他立即纠正道：

“不是二姨妈，应该是二舅妈吧？”

姑娘点点头，当即打开金项链挂坠，亮出小盒子里的梅花图，李建清则解下手表，呈现出手表背面雕刻的“卍”字符号。

接头暗号终于严丝合缝地对上，这让双方都兴奋不已。

“真没想到是你。姑娘，你如何称呼？我看你年纪不大，今年芳龄几何啦？”

“我叫灵燕，今年18岁了，因我爹半个月前脚掌扭伤还未痊愈，只好由我来替他前来接应。”

“不是说到了湖南会有两位加入吗？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灵燕答道：

“是这样，我来之前，听说唐生智的第8军快顶不住了，有可能要后撤。所以，我姐姐便叫我来此地接应你们，她自己则先行去长沙弄情报去了。”

“那你与你姐谁负责收发电报？”

“我和我姐都培训过，都能单独担任报务员。”

言毕，她却反问道：

“叔叔，我怎么称呼您？你们侦察小组的人都来了吗？”

“灵燕姑娘，你就叫我李叔吧。我们一共来了5个人，他们都在上面的老樟树下休息呢！”

“李叔，按约定，你们已误了规定的接头时间，我本打算到下一地点去等候。可是仔细一想，觉得这几天的天气连续多日下雨，你们赶路很有可能会受到影响，所以，我就决定留下来多等一两个小时，期盼还能接上头。如若不然，我只好先回去了。”

李建清解释道：

“的确如灵燕姑娘所说。我们一开始是走大路的，道路还算平坦坚实，后来离湖南省境越来越近，道路也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崎岖，好像根本没人走过。若不是山里人家同意给我们当向导，并带我们抄近道，我们至少还要有半天时间才能赶到这里。”

接着，李建清赞扬姑娘道：

“多亏灵燕姑娘你头脑灵光，不然的话，我们就要另想办法前往下一接头地点，到时，还不知能否顺利地与你接上头呢。”

灵燕听了心里好高兴，并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突然意识到捡回到篮子里的水果还没洗，便说道:

“李叔，我把这些水果再洗一下就走。”

“行。我等你，一起去。”

灵燕将整篮水果浸到溪里荡来荡去，没几下就洗干净了。

“来，李叔，初次见面先吃点水果。”

李建清庆幸侦察小组首次接头成功，此刻心情非常好，所以，他没有客气，伸手便挑了两个杨梅塞到嘴里，又抓了一把草莓于手上，这才催促道：

“灵燕姑娘，我们上去，估计这会儿他们该等急了。”

灵燕“哦”了一声，便紧随其后快步去见侦察小组的其他人。

侦察小组的其他人确实是等急了。之前，他们见李建清组长转来转去钻到了小庙里，后来又见他往溪边走去，之后便不见现身。于此情况，有的便说他可能是去喝水，有的则说他去方便，故而都没太在意。再后来，他们还未见李建清返回，正打算派人去瞧一瞧是咋回事。就在此时，远远便见李建清从溪边折返，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李建清组长后面还跟着一位姑娘。

“咦，你们看，组长领着一位姑娘回来，那会是谁啊？”

沈力伟站起来，好奇地指着李建清来的方向跟弟兄们说。

众人均感到新鲜，于是都纷纷站起来远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