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布控之下

服务生看了张进松一眼，不解地问：

“207号包厢是我负责送菜的，你为何要跟我抢？”

张进松灵机一动，立刻回应道：

“噢，老板说此包厢的客人得罪不起，让我先帮忙上些菜。现下你来了，其它菜就由你自己送，我先下去了。”

“噢……”

这名服务生转头看了一眼张进松远去的背影，觉得此人面生，但又不知叫什么来着，故而，总显得有点莫名其妙。

张进松到了楼下，趁人不备之时又偷偷返回更衣室换下服装，之后便立即关上门，脚步匆匆地离开了酒楼。

守候在外边的梁子见了，马上便拉着黄包车赶了过来。

“怎么样？有收获吗？”

“走，一边说去。”

张进松带着梁子走到一个暗处，并转身观察了御春园酒楼大门，这才说道：

“那对鸟男女正在吃饭，我估摸，他俩散场后会找一个去处幽会偷情，我们就在此处盯着，看他们究竟会去哪里。”

“好吧。张主事，您先坐一会，我先弄点吃的去。”

张进松看了一下怀表，说道：

“这个时间肚子确实饿了。好，你去吧，我先盯着。”

梁子快步而去，张进松则在黄包车的踏脚板上坐下。

5分钟后，梁子买回两个煎饼，便一人一个吃了起来，权且当作是今晚的晚餐应付一下。

等啊等，梁子等得不耐烦了，便问道：

“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出来？”

张进松心中有数，趁此闲得无聊之时，与梁子打趣道：

“如果是你约情人出来吃饭，是想两人多呆一会儿还是匆匆地用餐匆匆地散席？”

梁子嘿嘿地笑道：

“我家里的管得紧，没机会找情人，这个还真没经验。”

张进松用手敲了一下梁子的手臂，说道：

“正经点！我只是打个比方。”

梁子不好意思地答道：

“如果是瞒着老婆在外面约情人吃饭，那肯定希望能呆多久就呆多久，机会难得嘛！”

张进松又进一步发问：

“若是用完晚餐后还要上床偷情呢？”

“这个……吃饭时间肯定会压缩。”

张进松拍了一下梁子的大腿，笑道：

“这就对了嘛！‘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对鸟男女肯定会将大量的时间用于床上，说不定会一起过夜。”

“主事，您认为他们会上哪儿过夜？是到旅社包房还是到某个隐密的地方？”

“很可能会上刘太太家。”

“刘朋贵家里？”

“对。你想，刘朋贵为什么失踪？这很有可能是这对鸟男女为了做长久情人而使的手段。现在刘朋贵的家里只剩下他老婆一个人，刘太太还用顾忌什么？”

听了张主事的分析，梁子不解地问：

“主事，难道刘朋贵夫妻俩就没生个一男半女？”

“你也知道，按我会的规定，不同组之间是不可轻易往来的，我也只对本组会员的具体情况有所了解，对于刘朋贵的家庭情况，也是这两天才从堂主那儿听来。眼下，刘朋贵失踪事件已交由我们行动组来调查，有些事可以不用保密。比方说，刘朋贵吧，他们夫妻俩生活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是谁的原因，至今都不能生育，故此，家里只有夫妻俩。”

梁子感叹道：

“也难怪，这个家太寂寞了！看来，红杏出墙都是有原因的。”

张进松叮嘱道：

“梁子，刘朋贵失踪事件已有了一点眉目，今晚对我们很重要，一定要盯住刘太太和剁爷才能找到突破口。”

“是，我服从主事的调遣！”

梁子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接着又坐下。

张进松拿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嘴里嘟哝道：

“都快两个小时了，该出来了吧！”

话声刚停，那边酒楼门厅里走出了3个人，刘太太扶着摇摇晃晃的剁爷走在前面，后面的孙经理跟到门口，并摇手欢送。

一辆黄包车来到剁爷面前，车夫轻手轻脚地将他和刘太太扶上车，然后便朝张进松和梁子蹲坐的方向小跑着过来。

等这辆黄包车从身边过去有十来米远时，张进松挥了一下手，梁子便起身拉起黄包车，带上张主事尾随在后。

他们沿大街和胡同一路跟，一直跟到刘太太家所在的胡同，便在先前那个拐角处停下来监视。

剁爷和刘太太下车后，黄包车夫先行离开，刘太太一边摸手提包里的钥匙一边观察胡同的两头。

此时的胡同没有路灯，只有周围居民家隐隐约约映照出来的弱光，且在胡同里走动的人也很稀少。刘太太非常放心地打开门，将剁爷拉了进去，随后便迅速关上了大门。

张进松轻声地笑道：

“好戏就要开场了！走，咱们也换个地方去。”

于是，梁子拉着黄包车跟在张主事的后面，往胡同的右边走，在拐角处的另一个监视点与毛头带领的弟兄会合。

“张主事，你们来了？”

毛头主动上前打招呼。

张进松问：

“吩咐的事办得怎样啦？”

毛头汇报道：

“早办妥了！一共安装了6个监听器，连餐桌都没放过。”

“很好。监听点设在哪儿？”

张进松又问。

“设在一辆小货车上，就停在后面那条街上。”

接着，毛头吩咐手下道：

“我带张主事他们先过去，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继续监视。”

说完，毛头在前引路，将张主事和梁子带往小货车所停的地方。

快步来到停车点，张进松部署道：

“梁子，你带弟兄们负责在周围警戒，驾驶室里要有两个人看。毛头，你随我上后面的车厢里监听。”

“是！”

大家立刻分头行动。

张进松亲自登上货车车厢，两名队员正戴着耳机在监听设备旁边监听，见主事上车来，便起身打招呼：

“张主事。”

张进松挥手道：

“都坐下。怎么样，听得清楚吗？”

其中一名负责监听的队员回答道：

“清楚，是一男一女的声音，好像正在客厅喝茶。”

“好，今晚的监听很重要，你们不要放过任何一句话。”

“是！”

两名监听员戴上耳机继续监听起来。

张进松主事拿起监听记录纸翻阅了一遍，见上面记录的内容都是围绕着剁爷酒喝多了之事进行的一些对话。

放下记录纸，张进松吩咐道：

“这些琐事不用记，接下来用现场自动录音方式。把音量调一下，我们4人当场一起监听，书面的就不用记了。”

手下人调高音量后，刘太太与剁爷的说话声传了出来：

“剁爷，好点了吗？”

“擦了一把脸，又喝下一杯浓茶，清醒多了。没事，耽误不了干正事，我保证帮你弄爽，嘿嘿嘿嘿……”

剁爷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刘太太笑着嗔怪道：

“瞧你这话说的，明明是自己想要，却说帮人家，尽说违心话！”

剁爷又嘿嘿地笑，然后关心地问道：

“你这个地方哪，一到晚上确实太安静了，简直静得有点吓人。这几天，把你一个人仍在家里，实在是难为你了！”

“可不是吗！前天那死鬼的朋友上门来寻他，被我敷衍过去了。可我总担心时间一长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弄得我这几夜都睡不好觉。剁爷……你可要想办法，万一他们又上门来找，我可怎么应付？”

在小货车上监听的4人听了刘太太的这几句话，立刻绷紧了神经，他们知道，刘朋贵失踪之事与这对鸟男女有关，希望能继续从中得到更有价值的线索。

“嗯……你说呀，说呀……”

一听就知道，此时刘太太在撒娇。

监听的人相互间交换了一个眼色，都轻轻地发出鄙夷的笑。

“这个嘛……你继续拖一拖，一口咬定说可能走亲戚去了，也许过几天就会回来。嗳，找你丈夫的是些什么人？你认识不？”

“他们是朋友关系，虽然平时见面不多，但能肯定是多年交往的老朋友，至于是什么身份，我倒没问过，不能确定是干那一行的。我最担心的是我那死鬼的同党找上门来，若是他们爱管闲事的话，我一个女人家恐怕难以应付。”

“要是这样的话，麻烦就大了！倘若真的有这批宝藏，那它的主人肯定不是一般人，很有可能是一个强大的组织，我们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你丈夫被绑架一事！”

“这还用说？！眼下最要紧的是快点敲开他的嘴巴，就这么一点破事，难道至今都搞不定？”

“唉……你还别说，你家那死鬼就像是烫死的鸭子——身子烂了嘴还硬。他绝字不提宝藏之事，还一口否定有什么宝藏的存在，诉说要不然话，一家人也不会过着这么清苦的日子。你瞧，这哪像你之前跟我透露的‘只要抓去一用刑，保准他开口’？现在，你是否还肯定你丈夫就是宝藏的守护人？”

“这个嘛……早年前，我那死鬼真的跟我说过这话。只是那时我一笑了之，认为他是异想天开，是没钱想疯了，顺口胡编而已。后来，我见他始终未去找份像样的工作，但都能定期领到生活费养家，这就相信他之前所说的是真的了。”

“若是真的就好办了。这样吧，事情没了之前，我们要减少接触，以免引起他人注意。对外，不管谁问起你丈夫，都统一口径说他外出未归，千万不可出纰漏！等我那边加把劲，套出宝库的所在，一旦到手，我就带你远走高飞，去过那人间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嘻嘻……但愿吧！到时你可别过河拆桥而扔下我不管？”

“哪能呢！我的心肝宝贝，我可啥不得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