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郑总气场好大

现在卓青到了梁溪，一段时间内没有和王守中有联系，也不知道他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他只顾着自己埋头苦干，施工总算还比较顺利。

第二天照例是每周的工程例会时间，用来向工程经理陶坚汇报各自发生的难题，需要上级主管领导解决什么问题。他赶到公司开会，一走进公司的会议室，就看见很多人坐在那里，陶经理的脸色很不好。

再环顾一番，他发现那个死掉的王国华的老婆坐在那里，旁边还有王国华的侄子和好多施工人员。

王国华的老婆，老是听其他施工队长议论这个女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对这个女人那么感兴趣。那些跟着王国华的施工人员，卓青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家乡淮安的人，里面坐了一个打扮和所有人都不太一样的男人，卓青认得他好象是上海闸北分公司的一个施工队长，是老王的远房亲戚，听说老王做施工队长的事还是他从中牵线的。

他一下子想不起来这个人的名字了，总之上海的那些施工队长面对外地分公司的人都显得牛哄哄的，好像他们就高人一等的样子，卓青其实也是从上海过来的，也没觉得上海的施工队长就有多么了不起啊？

今天看这架势，似乎是他们家在和公司谈判。

陶经理的助理马上让大家到业务部去开会，这里暂时不能用。卓青看到大多数施工队长都在，既然大家都不走，会也开不成，就没有马上走，大家都远远地站着看事情的发展。

王国华的事情，好象已经谈了一会儿了。就听到王国华的老婆说：“这个事情，反正你们公司一定要给我个说法。”

陶坚强忍着气，和颜悦色地说：“你说公司要给你一个说法，你想要听什么说法？你的理由是什么呢？”

“我要什么理由？现在人都死了，你们公司怎么不要给我说法？”旁边有三个年纪大的女人也在起哄，说的话听着口音很重，不是太能听懂，也不知道她们都是什么人。

“人死了公司就要给你说法，你的话好象不符合逻辑。你老公一不是工伤，二不是事故，你有什么理由让公司给你说法？”

旁边一个穿着黑色上衣的女人大声地喊道：“什么狗屁公司？我们走，不要和他们说了！”

口音不是苏北的，她们嘴里不干不净的，还说什么狗屁公司？陶坚有些火了，正要发作，好不容易才忍住，还在想自己应该用什么话语来压迫对方。

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在喊：“郑总！”

“嗯，都在这里看热闹啊？”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分公司的总经理郑越上来了，郑越出场，他的模样和其他手下人完全不同，十足就是个领导派头的大人物。卓青相信除了自己外，别的施工队长都是这么想的。

郑越进门，看到这付样子，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他走到桌子旁边，那个从上海来的施工队长马上站起来，伸出手要和他握手，郑越笑着说：“握手就免了，你是什么人？快点告诉我，我的时间有限。”

“张总你好，我是从上海来的施工队长，我叫——”

郑越马上打断他，手往桌子对面一指，说：“施工队长，坐对面去！快！”他连一眼都没有看对方。

那上海来的施工队长本来心里认为自己是从上海过来的，感觉上高人一等，应该可以和当地的工程经理平起平坐，没想到郑越一来，就把他的气势压下去了，刚才陶经理对他还算礼貌，没想到这个郑总真的就象上海那里的经理们说的那样，很牛！

他没了脾气，老实地坐到对面去了，刚坐下，郑越就问话：“你们一共来了——我看看，一共有11个人，你们谁是家属代表？我没有兴趣和你们所有的人谈，你们马上决定一个代表，你们所有的人都必须认可这个代表和我谈的结果，如果你们有任何的不同意见，自己去处理，如果处理不好，那么前一次的谈话结果作废，我们接着谈，我给你们三次的机会，就是说，这次我破例和你们谈三次，希望能够帮助到你们，三次谈完，没有结果，那就是你们的事了。如果你们到公司里出现了第四次，我就请你们在座的所有人到公安局去谈，那时，就原谅我不奉陪了！”

对方被他这么一说，马上安静下来，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过了大概有两分钟，那个从上海来的施工队长对王国华的老婆陈娟说：“你是家属，是你代表还是怎么说？”

陈娟眼睛一瞥，说：“我是一个女人，哪里斗得过这么多男人？还是你代表吧，你是王国华的家庭代表，是他的堂兄，当然是你来最好。”

郑越看他的第一步效果不错，就没有立即说话，静观其变。卓青在一旁，暗自佩服，这个郑总果然脑筋清楚，说话也有分量，孟总说的不错，到梁溪来，要跟郑总好好学学。

只听到堂兄说：“那好，就我来代表王国华一家。”

郑越咄咄逼人地说：“你为什么可以代表王国华一家？请问你是什么人？马上在陶经理那里填写一张表格，填好了再跟我说话，否则我是不会和你说话的。”

那个家伙只能老实地去填表格，陶坚在一旁看得心里暗赞，只有郑越才有这样的气势，别的谁都做不到。

王国华的侄子，毕竟是个只有18岁的小伙子，他这次之所以出头，郑越已经分析到了，小伙子有想法，他想出来替代王国华！现在，算他运气不好，遇到郑越这种厉害角色，小伙子当然是不敢说话的了。他在这种场合，哪里有说话的份儿啊？

“好了。”

郑越拿过这个队长填写的表格，看了一下：“王国富，好，你们是同辈的，你应该是堂兄是不是？你能代表王国华说话？你们大家都同意吗？”

其他人断断续续地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