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存仁心放虎留祸患 有忠肝从龙取英名

上回说到，左容道使尽阴险狡诈，在交手的瞬间下黑手害了游竺鲲。情急之下，朱罹飞身下场。左容道猝不及防，被他的“黑云压城”给打了个正着，于是摔在地上。这一下原是他不经意受的伤，好在闪开了关键的几寸，也没怎么致命。

于是朱罹和左容道两人在场中站定，两人各立一方。左容道方才害了不少武林中人，众人对他是又怒又怕，甚至是不敢怒不敢言，眼见朱罹打了他一招，心下大快，都道是左容道的报应来了。对于朱罹的出手制止，也是大为感激。

左容道惊魂未定，就听朱罹怒吼道：“奸贼！事到如今你还想害人，打伤宸阳宫护教尊使，你该当何罪？！”

左容道冷笑一声，道：“自古比武较量就得有个输赢，胜负已分，自是成王败寇，又有什么罪过不罪过的？”

朱罹跟着道：“你为了赢，害苦了这么些人，真是天理难容。你却还在这里大言不惭，本座今天就撕了你这张皮，让天下英雄好好看看，你这副皮囊下到底是什么东西！”

左容道道：“我有什么怕你说的不成？”

朱罹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师父是怎么死的？”

左容道一怔，想起那日青城山下行刺通天居师徒之事，心中颤了一下，他强作镇定道：“普天之下谁人不知，我师死于龙门朱殇和杀手何向荣的手下，那日晚间我曾与师父共同退敌，没想到师父不敌他二人联手，临死前将我推了出来。”

朱罹道：“你师父武功盖世，是时间难得的高手，怎么会不敌两个年轻剑客？”

左容道道：“那何向荣和朱殇都是当世一等的杀手，许是他二人使奸计蛊惑了师父，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朱罹道：“若是我那日晚间路过青城山，恰巧看到你仓皇而逃并未来得及掩埋的王掌门尸身，并且全身紫黑，你怎么解释？”

左容道道：“那必是我师父被他二贼下了毒，中了招，我对此事当真不知。我当时只想，师父武功甚高，怎会轻易送命，今日你这么说，那师父不敌也是有道理的。”

朱罹道：“照你师父当时的状况看，他早已中毒，气血不通。那日你确实下山，但是你没有帮着你师父退敌，而是加入了他二人的队伍，三人联起手来杀了你师父！”

在场英雄听了，一片哗然，武林第一大教和人才辈出的第一剑派竟然纷争至此。双方各执一词，想必有一方是对的。无论青城剑派错还是宸阳宫错，谁都丢不起这个人。所以众人都在看着，想要早点知道这个结果。

左容道一惊，随即道：“朱罹，武林大会上哪容得你信口雌黄，照你这么说，那所有的罪责都可以推到我身上了？”

朱罹道：“我是不是信口雌黄，由不得你说。在场英雄之中，有不少人可以见证。”

他朝着青城剑派的方向望去，就见青城剑派这边有一人使轻功飞了过来。众人一看，那人原是金建德。

金建德道：“左容道，该是揭露你面目的时候了。那日师父出了事，你却安然回了来，我便有些怀疑。后来我查看了师父晚上吃过的茶点，才看到原来是有人在这其中下了毒。所以师父的事，一定是有内鬼里应外合！”

左容道道：“你看不看到有毒，与我有什么关系？全派上下只我一人陪着师父应战，你们都没出力，照这么说，你们都有嫌疑。”

金建德道：“令我怀疑的还不止这一件。就在不久前，师父曾经私下考验过我们两个，让我们给司空师叔飞鸽传书。你因为这件事被师父看出投机取巧，罚了你很久。你由此怀恨在心，也有可能。”

左容道道：“我岂是这般心胸狭窄之人。你说我给师父下毒，那毒从何来？方圆几百里也没有使毒的好手，我跟谁去讨呢？”

他这一说，本来想噎着金建德一嘴，不想金建德听了冷哼，道：“前几日我专门到附近的几大门派造访此事。瑞和临江楼自是没有的，西岭剑派太远，料也不会，峨眉山群僧尼更没有这些毒物，转了一圈，竟在山脚下建福宫问出了端倪。碧微道长，还是请你讲讲罢。”

那碧微道长听了，高声道：“这原是你们不问我也不会想到的。那日之前的几天，我建福宫接连丢失丹药，炼丹房的各种草药也一次次被盗。偏偏管事的又是个颇具心机的人，他以为瞒了我便没人知晓此事，只是少少报了点损失。前几日金少侠前来询问，我质问之下那管事的才如实交代。”

那金建德跟着道：“然后我们就发现了一些细节。”

那碧微道长道：“偷药的很花心思，每种草药都拿了。而且都是照着方子偷得，我等开始以为不过是谁家买不起药了，过来盗取了些。最多的也不过就是辽东老参，我等以为是为钱财而来。但细细想来，毒性最强的砒霜可是拿了不少，虽然跟别的比不算多，但是害死五六个人是不成问题的。”

金建德道：“这事发生在师父死前的几天。十天之前，你我曾经受师父之命捎信给司空叔叔。如今想来，当是为了此事。”

左容道道：“我对师父和司空叔叔都十分敬重，你怎可在此妄言！”

司空玉璋听了这话，当下也坐不住了。都到**，道：“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天下英雄都在此，大家给我做个见证。那日我与我徒朱罹前去青城山拜祭王掌门，下山之际，竟然有人对我们痛下杀手。”

徐明烈听了大惊，高声道：“这人是谁？”

群豪全都望着司空玉璋，就见他道：“这人就是左容道和他的好徒弟！”朱罹身形一晃，来到了青城剑派的人丛中，拎起两人，奔了回来。朱罹道：“这位祝诗成，我在成都的宋府招亲大会上见过他，这位肖隐，也是左掌门的得力助手！”

左容道道：“叔叔你一定是误会了，小侄一直对叔叔这般恭敬，怎么会想到要杀了你呢？”

司空玉璋道：“就凭你方才狠辣的那一招，还有那日偷袭之人的武功之高，我就可以认定是你！在青城山的地界上，一个人使用青城剑法，还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境界，不是你还会是谁？！”

徐明烈怒道：“你二人说，是不是他？！”徐明烈在武林中地位甚高，左容道见了还要礼让再三，如今他一句话厉声质问这两人，这两人只是一句假话也说不出了。

那祝诗成还好，肖隐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肖隐扑通一声跪下，颤抖道：“一切都是左掌门支使的，与我无关啊！左掌门早就想成为青城剑派的掌门，只是师祖不喜欢他，他花重金将我买来，就是想让我在他名下，有朝一日成为他的臂助。”

左容道怒道：“你胡说些什么？你我只是师徒，我何时让你去杀人了？”

肖隐道：“那日你说，教我等前去杀两个人，我看到司空老前辈的时候就生了退意，是你硬逼着我攻出的第一招，到了而今，你居然不想承认。”

朱罹道：“左容道，事已至此你还想抵赖！你的斑斑劣迹早已昭彰，你已犯下滔天大罪，为武林中人所共愤。还想就此掩盖了去，当我们都是瞎子不成？”

这番举证过后，在场英雄个个看得明白，就好像当初青城剑派的莫清泓检举同门师兄东凌玄老一般。只是而今情势反了过来，金建德检举同门师兄左容道，一向以正道自居的青城剑派掌门人行事竟是如此的不端，让在场英雄看了个大笑话。现在看来，当真是名门是非多，无论是霸道西轩还是蜀地青城，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点苍派的郭定楼高声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左容道，今日撕开你的面皮，也教大家看看。你既招惹了天下英雄，便教你来得去不得了。”

齐云观的楚江开道：“左掌门，老道劝你还是认了吧。如此情形，只怕你抵赖也无用。”

左容道本想再多辩解，就听南首的贾进仙道：“左掌门，是便是是，不是便不是，你再不认，也是无趣。”

左容道环视四周，放声狂笑，将手中莫首宝剑抛了开。怒道：“你们凭什么这样质问我？论资历、论武功，掌门之位本就该属于我，我只是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风凉话？他王种坤多行不义，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我在他门下受尽屈辱，而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展现，却反被他责罚一顿，他真是不分皂白一通胡为。我此番不过是略略帮了小忙，只是说那何向荣和朱殇的功夫还没练到家，我过去比划了几招。”

金建德怒道：“住口！没想到，同门师兄竟会为了掌门之位反帮杀手刺杀本派掌门人，真是禽兽不如！左容道，我今天以青城剑派传功师兄的身份告诉你，你与肖隐、祝诗成已经不再是青城剑派的弟子了！”

左容道笑道：“金建德，我是青城剑派的掌门人，你凭什么任免本派掌门人？你若是不想与我为伍，自今日起，你便和你的弟子离开便是，你大可加入宸阳宫，混上半个尊使。”

金建德道：“你休得血口喷人！我与宸阳圣主是君子之交，哪里由得你小人猜疑？况且你这般罪恶，实在天地难容，我不杀你，自有人杀你！”

左容道怒道：“你身为青城弟子，竟敢如此对掌门人不敬。便是你的传功师兄的身份，也是不想要的了。”

他这一说，身旁的肖隐待不住了，肖隐立即道：“左容道，你是奸诈小人，我同意推举金建德作为本派掌门人，将你逐出师门！”他话音未毕，早被左容道拾起宝剑一剑穿喉。左容道早知自己地位不保，难免一死，既知会死，那便一不做二不休，拿了垫背的好。这一剑来得太快，众人也都没有醒悟过来。莫首宝剑早将肖隐的喉管血放了个干净，肖隐死相之惨，也是众人掩目的。

朱罹见状道：“左容道，你这心肠狠辣之人，先伤了邬大当家的一并众人，后又伤我宸阳尊使，现在你连同门也不放过。真是阴鸷至极，此等小人，人人得而诛之，本座今天就来替天行道！”于是他展开身形，司空玉璋见了，点了点头，纷纷从场上退出，就见朱罹如何灭贼。

左容道自知没处可躲，唯有全力一战，也便展开身形，举剑道：“那就让本座来领教宸阳圣主杳世神功！”

左容道右手扬剑，严阵以待。他知朱罹是当世的绝顶高手，丝毫不敢大意。朱罹展开与尊扇，体内真气运遍周身，只觉腾腾的热度滚滚而来，全身上下在运功时无比的舒服。他此战要应对的是恶贯满盈的武林第一大败类，也是西蜀武林的翘楚，也不得不小心一些，毕竟他手中的莫首宝剑非比寻常，是一件悍人的凶器。论武功，朱罹最近修炼的杳世神功是神鬼难敌，但是难保他左容道不会突然发难，邬敬宗、游竺鲲便是先例。

左容道盯着迟迟不肯出招的朱罹，提着宝剑的右手不住的出汗。过不一会，就见朱罹运起双掌，朝着他拍来四道掌风。朱罹此时内力浑厚，早非吴下阿蒙。看似平平淡淡的出掌，背后却是浑厚的无上神功来支撑，他这几掌莫说是左容道，就是应朝寺的觉清大师来接也不敢马虎。左容道知道朱罹的厉害，之前也多次在他手下落败，于是连使四招，以剑气对抗掌风。他这四招，是迎着掌风上下左右各攻出的，虽然都是朝着正中间打去的，但是这四方的试探，可是将暗招也都摸了个遍，算是防范的周全。在场的看了，也都知道青城剑派的剑法是武林第一，名家招数果然名不虚传。

朱罹跟着左容道比划了一阵。他此时是天下一等的高手，旁的不说，又是北天武林的领袖，上次宸阳宫一围，他出手搭救，已是给北天各派立威立德。眼下秦姥姥等人受了左容道的苦难，加上邬敬宗和游竺鲲，又见他仗义相助，出手锄贼。宸阳圣主不再以威风示人，而是主持公道、秉公持正的大侠。场下叫好声不断，北天的秦姥姥、冯春胜、顾建龄都是诚心归顺于他，西蜀的众人也无不都念着他的好。连觉清大师、徐明烈都觉得朱罹实在是年青一代的榜样。众尊使更是个个感恩戴德，北天的李知兴和顾建龄等心下打定主意，一旦左容道耍什么花招，他等便不顾一切冲上去保护圣主，将左容道碎尸万段。

左容道毕竟是西蜀第一，他的武功虽不及朱罹，但是剑法上却一点没乱。稳扎稳打，也没见着有什么破绽卖出来。朱罹杳世神功虽然厉害，但也找不到什么下手的妙处，他二人就这么僵持着。

两人进了六十招之后，左容道身子一探使莫首宝剑横七竖八的划了很多剑气，左手却丝毫不动，犹有抱残守缺之势，回看右手的宝剑，却是直击长空，发出阵阵破空声响，这一守一攻，恰恰将青城剑法的精妙之处演示了出来。这一式，却是青城剑派左容道的绝学“揽竹望月”，这是青城丈人峰杀招的第一式。这静噪相适、动静皆宜，既是守住了自己，又能将杀招放到最大，实在是只有莫清泓这般的剑尊人物才能创造出来的一招，就算到了徒孙这里，也一样威力大显。别说是朱罹这等的高手，就算是江湖上最博闻强识的觉清大师和徐明烈，也都没见过这么一招，可见左容道最近钻研青城剑法成就不小。这种剑法最适合对战实力强大的武林高人，能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又能出其不意的进攻。朱罹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是进一招破一招，静观其变，然即便这样，场下众人眼里，朱罹仍然是悠然处之，潇洒自如。

两人又进了几招，朱罹也觉费力，过不多时，就见左容道左膝漏了个空，朱罹心念电转，知道练剑之人最怕下盘不稳，即使手上出了差错，身子肯定是要稳的。这一想来，便知左容道是假装卖了个破绽请君入瓮。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破绽，也不是人人看得，都需高手才能辨别。

朱罹打定主意，将计就计，他手持与尊扇虚晃了一枪，果不其然，左容道的第二杀招跟着飞速使了出来。这一招跟着前面的一个路数，是密不外传的第二招“独楼看江”，他手中宝剑好似滚滚岷江，攻招杀招连绵不绝。斜劈、直刺、横砍、竖切四个动作使得是无比熟练，一气呵成。

朱罹心思，这奸贼果真是招后有招，防不胜防，既然你给我来了个欲擒故纵，那我便要你见识见识杳世神功的厉害。他右手握爪，脚下提气，远远地众人只见得一团白影闪过，左容道环顾四周，就见到处都是朱罹，他使宝剑四处乱划，就是一个衣角都没有沾到。过不多时，他隐隐作痛，却原来身上天突、璇玑、曲池、神堂、天宗、神阙六处穴位都被朱罹抓了个破。身上虚脱不已，剧痛难耐。朱罹这一手招式狠辣，亦正亦邪，对付左容道极为合适。这一招虚无缥缈，招招到位，名曰“杳如黄鹤”。每一个动作，恰似鹤爪乱舞，正好制住了左容道的一身戾气。

左容道浑身是血，散了真气，功力当然大不如前。他痛苦十分，一声尖啸，其声凄厉，周围人心头一颤。就见他点了自己几处穴位，封住了血。然后举起宝剑，朝着朱罹又奔了来，真是困兽犹斗。朱罹打起精神，跟着接了十六招。左容道提起一口气，使了最后一招“雾锁江山”，将身上的水袋一剑划开，他手中舞剑，过不一阵便好像真的起了雾，将周遭的水化成点点雾气，趁着浓雾再施突袭。朱罹本想后退细看，谁知左右上下都被左容道围了住，朱罹无法，只得转过周身，向四面八方打了几招，谁知左容道的步法太快，朱罹好像并没有伤到他。朱罹急中生计，蓄起力气，原地跳起，朝着地下的方砖石块猛地一击，一时间青砖崩起，土石四溅，就这般，周围的雾气小了点。

朱罹眼看有效，便又跟着打了几下，这几番过后，就见雾气渐渐的散了，他也终于看到了左容道的踪迹。他一记“十里烟波”，自下而上将左容道打个正着，左容道一方面意外朱罹能够破解的这么快，另一方面确实没有设防，这一下就是最后一击，打得他远远飞出，重重落在一边。

朱罹运起内力，朝着左容道又使出一记“凭楼问天”将全身内力集于与尊扇上，对准左容道就是一指，那力道也是奇大，左容道原本是重伤倒地，这一下跟着又被硬生生地推了半丈远，地上划出几道血痕，谈当即内息一窒，面部肿胀充血，嘴里不停喷血，想是内力已被朱罹打散，在没有招架之力威霸四方的恶贼人也终于奄奄一息。

朱罹想起方才游竺鲲枯手之恨，血气方刚，又想再施一记，将左容道打死了算。这时应朝寺的觉清大师走了出来，朗声道：“善哉善哉，恶贼既已身残，游施主和郭老施主以及众位的仇也报的差不多了。我佛慈悲，老衲再次替青城剑派求个人情，希望朱少圣主网开一面，让其自生自灭好了！”

朱罹本想出手，立在一旁的点苍派郭定楼本也按捺不住，这下应朝寺方丈出面说情，也确实不好折了青城剑派的面子，青城剑派今日出了这等败类，已是师门不幸，青城剑派的人等早就颜面尽失，如果再有掌门本人打死当场，就算他人神共愤，丢的也是青城的脸面，将来难免对宸阳宫或者点苍派耿耿于怀。现如今仇也报了，气也消了，也就没必要一定置他于死地了。

只见郭定楼收起宝剑，道：“那好。”于是下跪仰天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父亲，您在九泉之下也能合眼了。”

朱罹见状，也道：“也罢，就依了大师之意，今日王老前辈和我宸阳宫以及诸位的仇，也算是报了。我打断他三根肋骨，如今看他流血不止，也不必非取他性命不可。就交给青城剑派处置罢！”

他话音刚落，就见青城剑派的周穆站起身来，对着金建德拱手道：“左贼乃是我派败类，我等不愿再尊他为掌门人，素闻金建德老成持重，仁厚有德，愿拥戴金兄建德为我派新一任掌门人！”言罢青城剑派人等，连同祝诗成等，都跟着起身下拜，恭迎金建德等掌门人大位。

青城剑派突遭变故，掌门人被害之事终于水落石出，接下来需要重整旗鼓，需得有人主持大局，金建德于是道：“弟子建德受公意登掌门之位，必将勤勤恳恳，重振青城威风！”他为人厚道，在派中很受尊敬，因此众人也都服他。

觉清大师刚要开口，就见金建德道：“孽徒左容道是本派之耻，依照本门规矩本该就地正法，以儆效尤。然觉清方丈大师慈悲为怀，替他求情，本座在此以掌门人身份下令，将左逆容道即刻逐出师门，永不再用。今后是生是死，全与本派无关！”

觉清大师道：“既然金掌门有令，那就请执法僧将这位左先生抬到后山药王阁去罢。那里无人看管，也算是应朝寺的法外之地，是生是灭，全看他的造化了。”于是执法僧走上前来，将这位“左先生”抬到了后山去也。左容道一朝掌门，一朝败类，人生变化，也是够快的了。

觉清大师处理完此事之后，又问到：“在场英雄还有没有自认为能盖过朱少圣主的，且再上来比试比试！”

在场的众人心里也都明白，这几家输得也都差不多了：北天英雄自不必说，关河塞外，他等只尊这一位；南国的方白二府志不在此，西蜀的几个大派也都一一败下阵来；东滨的老仙公明显不想比试，剩下的也都不值一提。因此这一役，朱罹赢得武功，也得人心，怕是没人再有资格来挑战了。

于是场下无声，群雄瞩目。觉清大师于是道：“如果在场英雄没有异议，那老衲在此宣布，北天圣教宸阳宫的朱少圣主就是我中土的下一任武林盟主！”

这中间有不少得了朱罹的利的，受过宸阳宫帮助的，见朱罹当上了武林盟主，纷纷向宸阳宫庆贺。

李知兴一边替朱罹应对各方来贺，一边遣人到各大派掌门人处言事，称要在方丈室密谈要事。各大派虽都没有准备，然此刻他的话就代表盟主的号令，各派也都一一应诺到场。

朱罹铲除奸恶，登盟主宝座。毕竟李知兴此番所为何事，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