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宸阳圣主惨遭偷袭 青城剑尊大显神威

上回说到莫清泓与白依广对战，白依广苦苦坚持，尽占下风。

却说这边方伯与方仲二人对战，越战越凶，方季看得乱了，一时也不知道该当如何。只是紧紧盯着，不敢放松。白铭泽见状，寻思：方季刚才那么叫嚣，现在却毫无动静，看来他想找准时机拆散二人，如此三位高人在此，白府定然吃亏，不如现在引来方季，打乱方家计划，也好从中渔利。

于是白铭泽提剑上前，猛地杀向方季。方季年纪虽大，却如何能让白铭泽杀到？方季连连闪躲，同时目不转睛地看着伯仲二人。白铭泽趁机骂道：“无能小儿，看招！”方季被他一激，顿时怒火中烧，道：“老夫现在就送你见爷爷！”方季主动出击，白铭泽自为得计，一阵窃喜。

通天居大会局势愈见混乱，众人看得不知如何是好。这边伯仲二老对战，那边青城剑派老掌门与白府当家人对战，中间方季、白铭泽二人对战。圣教护教尊使领众英雄后退出茅舍，茅舍中仅剩得司空玉璋师徒、方府众族人、白府众人、青城剑派众弟子及圣教众教徒。

这通天山虽然矮小，不过山顶却是一片平野。通天居外尚且有一大片平地，圣教众位尊使一再挽留，众英雄便在此等候结果，不时有人向内望去。

恰在此时，只见寒月率朱殇、怜香及众弟子而来，此乃寒月有意迟到是也。李知兴眼尖，看到来者，却不知方仲用意，于是李知兴提示东方鸿宇道：“贤侄，龙门前来，还请代为圣主接引。”东方鸿宇这才看见，于是领护教尊使走到龙门旁边，拱手道：“圣教统教尊使东方鸿宇领圣教护教尊使李知兴等见过龙门客人，贵客远道而来，本教有失迎迓，还望恕罪。”寒月听了，忙拱手道：“东方尊使客气了，本座因为派中急事来得迟了，还请尊使见谅！”言罢率众退到一旁。

众英雄听闻龙门到来，人群中不断响起咒骂之声，更有不少侠客举起手中兵器，要找龙门报仇，场面一片混乱。

瑞鹤临江楼主人玉代天讽刺道：“呦嗬，我道是谁来了，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龙门众尊使光降通天居，在下失敬，失敬！”众人本就乱作一团，听了这句冷嘲热讽，更是心中痛快，场面更加混乱。

李知兴提醒道：“贤侄，还是维持一下秩序罢，龙门是我圣教的客人，他们这样对待龙门，圣教坐视不理，岂不是折了我北天圣教的威风？”

于是东方鸿宇走上前去，拱手道：“各位各位，你们和龙门都是我圣教请来作见证的贵客。龙门怎么处置，还得听从方老圣主尊意。”

玉代天道：“东方尊使这么说来，岂不是将我等等同**、将老夫比作这女魔头一般么？”玉代天言罢，众掌门、各路英雄一齐呼应。

曾相高声道：“玉叔要是非得这么理解，倒也可以。反正你们胆敢动龙门一个汗毛，就是对方老圣主不敬，就是蔑视整个北天武林，动手不动手，你可想好！”圣教护教尊使发话，北天武林各门派都是按住兵器，只待东方鸿宇下令，便拔出兵器，列阵防御。

玉代天刚要发怒，李知兴道：“玉掌门请息怒。曾相心直口快，此言虽是无理，却是话糙理不糙。玉掌门不问老圣主尊意如何，就妄加行动，未免也太伤我圣教。老夫在此代他向玉掌门道个歉，请诸位英雄一消怒气，暂解仇怨。我们共同等待老圣主的结果，询问他老人家的意思，但不知玉掌门意下如何？”

玉代天眼见占不到便宜，便道：“原来贵教之中尚有通情达理之人。李叔叔，玉某今天给你这个面子，我们一起等待方老圣主的意下。”众人听了，知圣教既为东道主，又人多势众，便都停下，暂不报仇，纷纷说等待方仲传令，该当如何。自思就算方仲保护龙门，待圣教走后众人一样可以收拾龙门，便给了圣教这个面子。

寒月对李知兴拱手称谢，李知兴还礼道：“不敢不敢，这全是东方贤侄的功劳。”于是寒月又向东方鸿宇称谢。曾相不知自己险酿大祸，却以为寒月受恩不言谢，于是斜眼望向天空，装作一切都没看见。

却说这边三方酣战之时，又一道白影闪过，虽只是一瞬功夫，然早被曾相看到，众人尚未察觉。曾相大呼不好，众人方才发现。东方鸿宇眼看不好，飞身进入通天居保护方仲。众人重新涌入通天居。

朱罹眼见方府伯仲对战，天空中白影掠过，想起了方才莫清泓的“踏空掠影”绝技，正在想时，忽听一声闷响。心下暗叫不好，抬眼看时，只见白影位于伯仲二老之间，同时伯仲二老被白烟围住，过不多时只见方伯、方仲自空中坠下，方府这边众族人接住方伯，东方鸿宇及时接住方仲，众族人看时，方伯已死，身上肋骨全断，胸口大片殷红，嘴角鲜血不停，便是中了方才的“昏天黑地”掌力也不如这般惨重；方仲身受重伤，一时不能动弹，众尊使齐齐上前护卫。

一白衣人飘飘然着地。

这边方仲口吐鲜血，伸手指白衣人道：“你是何人，从背后推我一掌？”方仲此语一出，全场英雄尽皆骇然：此人竟然能将武林中两大门派掌门、方府伯仲二老弄得一死一重伤。况且武林中人对圣教敬之不及，又有谁人胆敢偷袭圣教圣主，而此人却能轻易得手，借力打力，以致方伯登时毙命，方仲身受重伤。又想此人武功高深难测以一掌之力弄得方伯死命、方仲重伤倒地，前来搅局定是有备而来，不禁胆战心惊。

东方鸿宇怒道：“竟敢藐视圣教，偷袭圣主，你不想活命了？！”

白衣人笑道：“老夫就是西域武林西轩东凌玄老。识相的快滚，免得丢了性命。”原来他已将方才莫清泓与白依广的对话一一听在耳中，通天居上上下下，武功好手就不下数百人，竟然没有一个发现，足见他内力深厚，轻功超凡。他见三组人马对战，方季与白铭泽无足轻重；若是出手救下白依广，打伤莫清泓倒也可行，只是依着伯仲二老的性子，莫清泓虽是帮手，然他受伤也不会使自己为之停手，坏了复仇大计；唯有出手袭击伯仲二老，旁敲侧击，围魏救赵，才能使三组人马一起停手，达到救人效果。这分胆识，这等机谋，在中土没几人能是他的对手。

黄迟夫闻言大惊，只因自己放浪江湖，所以不敢问话，毕竟就算问了方叔之死因，这“东凌玄老”也不会以实言相告。

那边四人本是继续激战，听得这句，齐齐住手。方季猛醒，回身探望方伯，痛哭不已，后悔自己不该逞一时之快，与白铭泽争斗；白铭泽大喜，自为得计，虽不知他东凌玄老是白氏哪支，但据莫清泓方才所讲，他确是白氏子弟，心下感激他解围之恩，便前来拜会东凌玄老。

方仲道：“白家的下流人物，竟敢趁人之危。方府的人听着，原当家的方伯已死，现方府所有人等一律听我号令：斩杀白家，一个不留！”

方府这边众族人犹豫不决：方伯毕竟死于方仲之手，众族人一时间难以适应，况且白府实力此时非同昔时，东凌玄老、白依广二人同白府大大小小众族人联起手来，就算伯仲叔季四人合作也未必是对手，何况眼下方府内乱，白府得利，方府已是元气大伤，实在不敌白府。

方仲怒道：“若不是狗贼东凌玄老偷袭本座，方伯也不会死。你们不听号令，那便坐以待毙罢！”言罢咳血不止。茅舍外只留得众多圣教徒在茅舍外保护龙门，维持秩序。

方仲转身过去，对东方鸿宇道：“孩儿，为父受伤太重，现在传功与你，你继任圣主之位，壮大我们圣教！”东方鸿宇含泪答应。只见方才青黄之光在此亮起，方仲身上真气不断输向东方鸿宇这边。众人瞧见，甚是惊奇：圣教圣主久居圣教，从不轻易露面，木日神功传授之情景，更是闻而未见。今日之事，个个难得一闻。

曾相眼快嘴快，见状怒道：“咱们老圣主现在可是方府的新当家人。当家人发话，你们竟敢不听！方府不听当家人号令，看你能耐几时！”

东凌玄老乘势道：“小贼方季，你我较量一番如何啊？”

方季既知自己不是对手，而方仲受伤不轻，命不长久，方府实力尚需保存。于是无奈，也不答话，只是低吼道：“我们走！”方府众人抬起方伯尸体，跟着快步离去。黄迟夫眼见方仲命不长久，又看复仇无望，便也跟着走了。

东凌玄老不依不饶，道：“既然来了，就别走了！”言罢上前出手，却见一把剑直冲自己正面刺来，于是连忙闪躲。持剑之人正是莫清泓是也，当下挡住了东凌玄老去路，笑道：“师兄莫急，人家都走了，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东凌玄老心下一惊，不知何时多了个师弟出来，只道这人叫错了。怒道：“谁是你师兄！”而后思虑起方季之事，全然不顾莫清泓。

莫清泓刚要发言，却听身后游竺鲲厉声道：“北天武林麾下门派听令：将通天居茅舍包围起来，只等老圣主发落，切不可放走一个姓白的！”他言下之意，显是施恩于方府众族人，帮着他们脱身。随之牛通寿附和道：“北天弟兄，咱们效忠老圣主多年，而今老圣主有难，咱们北天的弟兄不能忘了报恩，老圣主的事，咱们都当是尽心尽力而为。”莫清泓于是暂且退到一边，看事情如何发展，青城剑派弟子亦是放下剑来。

当下北天武林众门派内中推推搡搡，不知如何是好。既不敢抗旨不尊，又不敢公然挑衅威风赫赫的白府。实在难堪。

敖融道：“尔等助我圣教压制白府已久，我圣教可都记在心里，不会忘记诸位。你们此刻上去列阵包围，有我圣教给你们撑腰。要是迟了半刻，哼哼，老圣主怪罪下来，就算你们从前立功种种，也都没人记得了！”

众人听了后悔不迭。圣教与白府针锋相对，白府多次来到北天采购珍奇药材、稀世玄铁，各门派无不遵从圣教意思故意为难白府下人，杀之残之，害之辱之，想必白依广早有耳闻。这下众门派就算背叛圣教，也不得讨好，于是各各散开，准备将通天居茅舍团团围住。

白依广眼见此景，甚是惊恐，心知圣教、青城剑派两大门派与自己为敌已是招架不住，众门派虽小，然又怎能逃过众门派的重重包围？于是朗声道：“各位朋友，你们往日待白府下人的方法实在不对。然今日老夫和家人受困于此，危急十分。各位英雄好汉若是不再为难于白府，咱们双方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今后大家也好有个照应，如何？”

众人心下再次犹豫，众人碍于往日之事才不得不效忠圣教，围攻白府，这下听闻白府既往不咎，便都不再动。

忽听一人道：“把白家围上！”语声甚轻，却足重千钧。众门派英雄听闻此声音，甚是惊恐，敖融怒道：“老圣主的话你们没听见么！”于是众人迅速行动，顿时将白府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就在此时，东凌玄老大笑道：“方老兄，你这样较劲又有何用？明明知道围不住我，还在传功之时分散真气。你难道不怕传功不全，伤了你父子二人么？”话音未落，只见方仲、东方鸿宇双双口吐鲜血，众使者俯身看护，东凌玄老、白依广以及白府众人无不放声大笑。

众护教尊使看见此景，可谓是敢怒不敢言。圣主人人敬畏，这几人从未见过有人敢在圣主面前出手，更是无人敢伤害圣主。眼下丢了圣教威风，却又敌他不过，奈何不得。这几人是又气又恼，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狠狠瞪着东凌玄老，只等东方鸿宇号令，便冲去拼命。

却在此时，白依广道：“小弟感谢阁下出手解围，但不知阁下是谁？与我白氏有何渊源？”

东凌玄老解下面罩，道：“我是谁并不重要，白府与我渊源甚深，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待我解决了此间事情，自会和你解释清楚。”

白依广见他摘下面罩，脸上大惊失色，旁人知他吃惊不小，又不敢贸然相问。只见他瞠目结舌，一言不发。

东凌玄老道：“二十年了，我白氏老族长的祭日愚兄实不敢忘，今日是特地前来扫墓的，不想遇到这么多故人。”

忽听莫清泓笑道：“师兄，师弟找你找得好苦啊。”

东凌玄老环视四周。只见方府这边虎视眈眈，却又都不敢接近；圣教这边老圣主传功，护教尊使环绕护卫；白府这边众人尽皆欢喜；却见方才阻挡自己之人向自己说话，此人面若黄玉，眼神中带着犀利和不可阻挡的锐气，想必年轻之时也是一代豪杰，身后数十弟子虎视眈眈。

东凌玄老背手望天，道：“两老六仙，赫赫百年；景落何处？唯我西轩！你是究竟何人，竟敢与西轩长老论资排辈？”

众人惊愕，西轩一派今日还是头一次听说，况且这派武功路数，竟与中原武学有着惊人相似：全然不靠蛮力取胜，而是以快速巧妙见长。众英雄顿时十分诧异：西轩究竟是何来历？

莫清泓道：“我是青城剑尊莫清泓。师兄，家师日月新老你可还记得么？他老人家在青城山洞教我武功，给我宝剑，让我找到三位师兄，送去那边见他。师弟手中的这把宝剑你可还记得？”

东凌玄老微微惊讶，道：“你错了。西域武林人人皆知，家师日月新老乃是暴病仙逝于我西轩之中，怎么会到什么青城山山洞，再传你武功呢？”

莫清泓道：“这把剑可是你送给师父的啊。师弟我本是药农，承蒙师父指点，才得此身手，创立青城剑派。师父亲口告诉我，是你们三个孽徒将他打下山洞，所谓的暴病而亡不过是骗人的鬼话！你没想到吧，师父被你打下山洞之后，居然没死。师父非但没死，心想复仇之计，而且教我武艺，更是倾囊相授。后来师父要我杀三个人，莫某感念师父传功授艺之恩，这点事当是应下。”

在场英雄听得真真切切：原来东凌玄老前往西域拜师学艺，后又弑师作恶，不想师父未死，这日另一同门找上前来，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莫清泓一句一句，全场一片哗然。莫清泓先前并非无端挑事，此仇实是不得不报，白府顿时挂不住了颜面。全场顿时哗然，众人面面相觑，一片非议之声旋即传来。

白依广虽知他是白氏子弟，也看得出这确实是白府的宝剑。可这把宝剑却是从未见过，因而实在不知这把白府宝剑什么时候到了这东凌玄老的手里。

朱罹寻思：看来威风八面的西轩也有这许多旧事，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霸道西轩倒不如通天居来得简单、安逸。西轩不可小觑，自己什么时候能赶上这东凌玄老门派神功的十分之一，有那么一点风范，也就够了。

东凌玄老十分难堪，心知瞒不过莫清泓，倒不如坦白直面莫清泓。于是笑道：“哈哈哈哈，这些事你都知道了。如此，我该叫你一声师弟。师弟，我念及你我有同门之谊，不与你计较，放你回去；况且你并非西轩弟子，西轩内务，与你无关。师兄我今日有家事处理，不送了。”而后拱手行礼，准备道别。全场顿时非议四起。

莫清泓放声大笑道：“师兄，师父说你无情，今日一见，你当真如此。我们同门之名已有数十年，今日咱们弟兄初次相见，就匆匆告别，实在不是礼法。师弟探得承天阁南臣玉老师兄、北智寿老师兄尚在人世，当年三位师兄干的好事师弟早有耳闻，只是未得相见。还要靠师兄引荐，送三位师兄去伺候师父，怎么能就此别过了呢？”

东凌玄老道：“师弟，师兄让你，你却得寸进尺，岂不是自讨没趣?当真不走，师兄就要生气了。”东凌玄老自知理亏，不好随意发作，因而才对莫清泓一忍再忍。

莫清泓心道：我正要与你算账，不逼得你出手，师父大仇如何得报？于是道：“师兄好生不懂礼貌，师弟好言相加，你却不耐烦起来。”言罢使绝剑一指东凌玄老，继续道：“西轩弟子东凌玄老，你弑师大罪难逃，今日就是我一人，也要教你血溅当场。假使今日莫某不能，全青城的人也会与你为敌，直到西承两派的三个孽徒归西为止。”众人传来叫好之声。

东凌玄老怒目而视，道：“藐视西承两派，你可知罪？”

莫清泓亦怒道：“亲手弑师，你可知罪？”目光犀利，十分威严。

东凌玄老朗声大笑，道：“亲手弑师，哈哈。这个老不死的师父开创神功，自己不练，却手握秘籍，早就该归西了，我们做徒弟的不过是顺手送了一下而已。他要是不死，将这些神功秘籍外传，又不知会给我们树立多少对手。不想他命大福大，居然没死，而且还等到了个傻徒弟，他自以为大事已了，复仇有望。不过在老夫看来，这不过是幻想！既然秘籍终究外泄于你之手，不如就让老夫结果了你这个旁门师弟，维护我西承两派神功。”

莫清泓道：“说什么神功外传，师父当年被尔等不孝之徒偷袭，怎么会携带神功？我看你分明是想杀我灭口，好掩人耳目罢了。你想杀我，我也想杀了你，不如我今日就用师父教的剑法与你一决高下！”说罢运起青影心诀，便要扬剑开攻。

东凌玄老道：“不知天高地厚，就是找死。”言罢随手抄来一把铁剑，握在手中。

众人看时，只见东凌玄老手握长剑，剑锋朝下，侧目而视，登时将一把普通至极的剑弄得杀气腾腾。这番逍遥自在、淡定潇洒，好似玄教传说的天庭尊神北极真武大帝、又好似古书中写的古东海神若一般，天神下凡。虽然老态尽显，却可一窥当年之神武，看得众人一时没了神、丢了魂，不由得后退几步。

莫清泓看这架势，便知东凌玄老的威名不是随意可得。于是提剑冲上前去，又以极快的剑法在瞬间划出二十几道剑锋，每个剑锋个冲向一处要害，寻常侠客见了此景必定手忙脚乱，难免中上几剑。然东凌玄老并不慌张，更是使出了比这种剑法还快上几倍的剑招，不但霎时间破解莫清泓的青城剑诀，更以剑招还击莫清泓数十剑。寻常无比的铁剑在东凌玄老手上立刻变成一柄神剑，让人不可小视。在场练剑之人，亦是不由得掏出佩剑，学着比划起来，然无论如何都难及万一。叹气之余，心下十分佩服东凌玄老的武功内力，不知哪位剑客发出了第一声由衷赞叹，在场众剑客都忘却了什么“弑师孽徒”，转而纷纷发出惊叹之词。时江南苏杭有才子杨英壑听闻，赋诗赞之曰：

西轩长老气不凡，直比真武守天关。

东凌东海神若在，铁剑神剑不由乱。

司空玉璋见状叹道：“江湖传言西轩长老习得是号称不败神功的‘西征神功’，此功威力天下无两，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朱罹问道：“不知这东凌玄老使得铁剑却是哪路剑法，怎地也没个路数？”

司空玉璋道：“他这套剑法实在太快太精妙，里面包含的意思又太多，一时间不能将招式名字一一辨认出来。这既不是任何一路剑法，又是每一路剑法。他有西域剑法的力道，又有中土剑法的巧妙。形似青城剑法却更为灵动，好似应朝禅宗剑法却更为沉着，形似齐云观上清剑法却更为潇洒，好像舟山东海剑法却又更加浑厚。他西征神功的内力已臻化境，任何一家的武学只怕都能信手拈来。旁的不说，只一把普通铁剑就能对抗青城神剑，大道至简，他使剑的路数乃是无招胜有招。”

莫清泓见状，举剑还击，来不及**，又攻出数十剑，剑影重重，好似手握数十把倾城绝剑、同时向东凌玄老攻去一般，东凌玄老自然是举剑还击。这下两人也分不出谁攻击谁几招，谁还了谁几招，只是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解。地上尘土飞扬，四周剑气环绕，甚是壮观。

此刻莫清泓才算使出全力，左手不再背后，而是左右运力，来回周旋。东凌玄老迅速出击，莫清泓使剑招将身体完全包围，好似神龙护体，活像“剑球”一般，东凌玄老剑术非凡，却也不能找到破绽。东凌玄老正思如何破招之时，却见莫清泓之“剑球”向自己攻来，心知若再不能破招，便会死在莫清泓剑下，额头上汗水涔涔。

**生见状叫好道：“白家小子，我师父的这一手‘剑慕青城’如何？你们和青城剑派为敌，再不滚，就叫你们来得去不得了！”白铭观道：“表弟，咱们需得小心才是。”白铭泽依言喝道：“白府的，都给我提起精神来！”白府众家丁环绕四周，将白铭观、白铭泽围在**。

却说东凌玄老虽然剑术非凡，但手中铁剑毕竟敌不过白府神作倾城绝剑。东凌玄老使剑拼命抵挡，霎时间攻出的数十剑被莫清泓绝剑一一压住，东凌玄老急忙抽身后退，铁剑此时已被莫清泓削成数段向东凌玄老飞来。东凌玄老命在旦夕之间，却见身后一人举杖冲上前来抵挡残剑。此人原来是白依广。

当下兄弟二人奋战莫清泓。东凌玄老丢了兵器，不敢强攻。白依广毕竟不敌莫清泓。东凌玄老见状，忙道：“把金杖给我，你退下罢！”白依广闻言道：“使不得，莫老贼剑法不凡，你一个人打不过他的。”这时白依广已被残剑击中三处，若不是白依广突然前来打乱位置又受伤躲到偏侧，只怕白依广早已被命中九处大穴，毙命当场。东凌玄老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他是冲着我来的。”于是左手夺过金杖，右手拨走白依广，使金杖对抗莫清泓的倾城绝剑，硬生生挡在白依广前面。

那莫清泓年岁已大，不宜久战。“剑慕青城”消耗内力过多，不可久用。若是四十招内不能取人性命，便是自损内力，于己不利。方才眼见得就要成功，却又窜出个白依广打乱计划，莫清泓暗叹连连。东凌玄老此时刚刚接过金杖来，内息不匀，加上惊吓过度，于是招数渐渐紊乱。只这一瞬，见莫清泓一剑劈来，东凌玄老使金杖扛住，由于剑锋偏走左边，因而金杖不得不向左方倾斜。这下右侧便露出一点空当，莫清泓自知东凌玄老武功甚高，极难取胜。于是瞅准空当，起手就是一掌。东凌玄老也心知剑锋偏左，应当有诈，于是反应过来，使金杖反压绝剑向右回防，同时抽身回去。这两招本是神妙非常，既是守住了自己，又可后发制人，反攻莫清泓。攻击之人看到此状，也都该放弃了，求自保才是。莫清泓左掌显然没有击中。

众人看过之后，心知莫清泓妙计失算，东凌玄老反攻将成，都为莫清泓担忧、惋惜不已，同时对东凌玄老神功自叹弗如。不料莫清泓竟然撒开右手，撇下宝剑，迅速回运内力，而后双掌齐出，俯身对准东凌玄老胸口就是一招。原来莫清泓招中有招，不但众人没有预料到，就连东凌玄老本人也是暗叫不好。既然宝剑撇下，东凌玄老就用金杖向下猛地砸去。这下双方各有杀招，又不知谁占了上风。

终究还是莫清泓先发制人快了一些，没等东凌玄老金杖打到莫清泓身上，东凌玄老早已被莫清泓两掌打个正着，口中鲜血喷出，顺势倒退数十步，情形甚是狼狈。

东凌玄老受伤，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