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千刀万剐

大战之后的战场上四处都是硝烟弥漫尸横遍野的情景，满地的血污众横交错的汇流开来，士兵们行走期间脚下也显得有些泥泞，再加上空气满是充斥着股股的腥臭味，使得这些初逢战阵的新军开始出现各种不适起来。看着满地的形态各异的尸体，有的新军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就开始呕吐不止，有的新军目光呆痴坐在地上喃喃自语，还有的士兵更是放声大哭起来，他们都用自己的方式释放着压抑的内心，而经历这次战斗之后他们也终于开始了从一名新兵蛋子到合格军人的蜕变……。

等拓养坤从昏迷中醒来第一眼就看见面前站着大队的明军都狠狠的盯着他看，再环顾四周全是手下人的尸体，他顿时也就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你就是拓养坤？”一句冰冷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里，听到有人发问拓养坤赶忙寻声望去，这才看见离他不远处有一位穿金甲的明军将领正蹲在地上做些什么，他仔细再一看才发现那位明军将领正用手绢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这具尸体拓养坤是认识的，正是他亲手将杨晋的尸体一刀一刀砍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的。

　自知不能活的拓养坤也光棍，扬起脖子傲然的回道“是又怎么样？老子今天落在你们手上也认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崇祯并没理会拓养坤，仍是慢慢的擦拭着杨晋那不**形的尸身，他从杨晋满身的刀痕上完全可以想象前日战斗是多么惨烈，也能想象杨晋在临死前是受了多么痛苦的折磨。崇祯努力的控制双眼不让泪水流出来，半晌之后才慢慢抬起头幽幽吐出了一句“那就如你所愿将你剐了吧”冰冷的语气犹如是从地狱传来的一般，令远处的拓养坤一下子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他惊恐万分的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崇祯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站起来身来，这时候四周明军一波接着一波的跪拜下来“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此战虽然全歼流寇一万余，但新军也阵亡五百余人，加上重轻伤的四百多人损失居然将近三分一。崇祯吩咐孙尚武将受伤的士兵都带回太原城去养伤，又命大家等将所有明军尸体收敛起来，包括原来镇守团城杨晋的部下以及在此战阵亡的孙尚武的部下，全部加在一起就是四千多具明军尸首。

这些尸体很多都已经残缺不全，他们有的断手断脚，有的甚至连头颅都没有，只是一具孤独的尸身静静的躺在那里，望着面前一排排战友的尸体，在场的新军士兵都忍不住痛哭流涕起来。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它会让昨天还是和你有说有笑的战友今天就变成了阴阳相隔，这让崇祯对战争又爱又恨，看着四周哭泣的新军士兵，崇祯知道终有一天他们还是会慢慢看淡生死心如坚铁，这也是军人成长的一种代价。

崇祯举起手中的火把带头大声唱起了葬歌“身既死矣，归葬山阳。山何巍巍，天何苍苍。山有木兮国有殇。魂兮归来，以瞻家邦。 魂兮归来……”

“魂兮归来……”四周的明军也跟着大声唱道，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来为阵亡的将士送行，希望他们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唱完后崇祯将火把投掷了上去，熊熊烈火焚烧着大明将士尸首的同时也将他们英魂带去了没有纷争痛苦的极乐世界。

参将杨晋的尸首并不在这群焚烧的尸体行列，崇祯为表示对他的敬重，命人在镇外不远处为他挖掘了一座坟墓，还亲自为他撰写了碑文，上书十个大字“大明护国将军杨晋之墓”护国将军是崇祯才加封给他的荣耀，或许杨晋在天有灵见到自己能得天子如此圣恩，他也会含笑九泉了。

“啊……”崇祯率领着大军在拓养坤凄惨的叫喊声中再次踏上前往平阳的征程，留下一名夜不收还在狞笑着用手上的短刀一片一片剐着拓养坤身上皮肉。为祸大明数载的流寇头领“蝎子块”拓养坤就这样在万分痛苦中慢慢死去了，在他身边还躺着拓显明的尸体，他们俩这也算是父子团聚了。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破阵子>

　拓养坤一死留守泽州的流寇是望风而逃，崇祯顺势派孙尚武领人重新占领了泽州，也将这次受伤的几百士兵送进了城里养伤，并请专人照顾他们，等伤好痊愈再回京营报道。

在平阳城的郊外曹变蛟已经被围困有近二十天了，派去求援的张奎至今还是音讯全无，此时大军粮草早已耗尽，他们在外无援兵内无粮草的绝境下完全是个靠着一股毅力苦苦咬牙坚持着。

曹变蛟坐在一块小石头上静静的望着对面的流寇大营，自从前日流寇的进攻再次被他们打退后贼首刘国能就再也没发动新的攻势，只是命大军将自己团团围住在了山坡下，也不知他是不是想就这样把自己活活困死在这。

其实也不是刘国能不想进攻官军，只是他在这几次交锋中见识了曹变蛟的悍勇后也有点怂了，这个“小子龙”活脱脱就是个杀神，他现在想起前日的那次战斗场景仍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前日流寇们在头领刘国能的亲自带队下向明军发动了总攻，铺天盖地的流寇一拥而上，在付出千人性命代价下终于冲破了明军的防线，而就在眼看明军将要崩溃的时候曹变蛟带着三百亲兵出来了。

出来后的曹变蛟披挂整齐将银枪一横就这样挡在了流寇面前，接下发生的一幕就有点骇人听闻了。

流寇们一见曹变蛟来了都是心中一激灵，很明显他们是知道曹变蛟的厉害的，但转念一想再厉害也就三百来人，自己多出他十倍都不止怕什么。再一想到如果真的杀了曹变蛟自己肯定能声名鹊起，于是又变得胆大起来，在刘国能的一声令下，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朝曹变蛟冲了过去。

曹变蛟看流寇杀来二话不说托起银枪就迎了上去，迎上去就开杀，开始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