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恍然大悟

紫禁城的武英殿内，崇祯又像上次陕西之战一样将自己关在殿内思考，他望着墙上的地图总有一种心思不宁的感觉，难道是自己疏漏了什么？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崇祯左思右想还是没有半点头绪，感到舌干口燥的他唤了两声身旁的小太监胡宁，但等了良久却没听见胡宁答应自己，感到奇怪的崇祯转过头来却看见了身旁这位小太监正在盯着墙上的地图出神，连自己叫他都没听见。

难道他还懂军事？不会吧！崇祯顿时感到很疑惑，于是轻声试探性的问道“胡宁，你还会看军事地图？”胡宁被崇祯这一问才回转过神来，一想到自己居然在皇上面前走了神，如果皇上生气非将自己杖毙不可，他赶紧慌忙跪倒磕头求饶“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崇祯可不像他君王那样视这些太监如草芥，轻则打骂重则杀头，他深知人生命的可贵不可滥杀，所以平日里对身边的太监宫女们都很随和。

见胡宁吓成这样崇祯赶忙摆了摆手叫他起身，才又问了一句“朕刚才见你好像会看军事地图，你都看出什么来了？”

“啊，奴才……奴才不会看，奴才刚才只是……只是走神了”胡宁支支吾吾的回答，说话的时候他将自己的头压得很低，深怕皇上看见他脸似的。

虽然胡宁掩饰得很好但崇祯还是看出了端倪，一个不懂军事的人绝不会对一副军事地图如此着迷，崇祯今天一定要一探究竟。

“你是不懂还是不敢说？”崇祯这次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胡宁也算是和他朝夕相处的人，只要他撒谎崇祯一定能看的出来。

见皇上认真起来胡宁也不敢再隐瞒，他先是噗通一声又跪倒，慌忙回答“奴才平日也看些兵书战策，对兵法算不上懂，只能说是略知一二罢了，刚才见万岁爷在看这军图，奴才出于兴趣也就跟着看了起来，不曾想却走了神，奴才该死”

“哦原来如此，那你都看出什么来了，不妨说来听听”崇祯继续追问道。

这下胡宁就真的骑虎难下了，要知道自己面前的皇上可是亲手剐了魏忠贤的主，平生最讨厌宦官干政了，这军国大事岂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太监能说的，一句话弄不好就有人头落地的危险，越想越害怕的胡宁哪里还敢说半句话，只得一个劲的磕头乞罪，不一会就把头皮都磕破了，一时鲜血直流。

胡宁这个样子反倒把崇祯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把他搀扶起来，要知道自从他穿越以来这些身边的贴身太监可是他最亲近的人了，也实在不忍看他受伤。

“好啦好啦，你不必如此，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朕这也是被四川的战事弄乱了心绪，是朕的不是”崇祯一手扶着胡宁，一手掏出手绢捂在他的头上。

胡宁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不仅没怪罪自己，还这样关心他，自己不过是个卑贱的奴才怎么能受得起万岁爷如此。恩典感动之余又心生愧疚，自己明明知道四川战事危急，却不向皇上禀报，真是愧对万岁爷，不管他了，士为知己者死，今天我豁出去了。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来对崇祯说“皇上，奴才心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此次我们派去的两路大军恐……恐有兵败之危。”

“啊！此话怎讲？”崇祯一听这话脸色顿变，他很清楚胡宁虽然年龄不大，却是个老成持重的人，平日侍奉自己左右都是敬小慎微的，这样的人绝不会无的放矢。

“既然皇上要奴才说，那奴才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皇上请看”说着胡宁走到地图上指着四川绵阳的位置接着说“张献宗在绵阳，皇上派陕西四川两路大军前去围剿，本意是将他堵在罗江一带前后夹击，战术上来说似乎很合情合理，但想要成功必须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张献宗真的会带兵前往罗江与我们决战，但奴才以为他绝不会去罗江，而是会集中兵力攻我们陕西这路援军，只要打败了陕西这路援军，他就会调转马头再一举攻打邵捷春的人马，到时候恐怕整个四川都有覆巢之危……！”

胡宁这话音刚落崇祯就直感到后背一阵发凉，对啊，我怎么会这样异想天开，难道张献宗会蠢到将自己至于腹背受敌的境地，他一定会像胡宁说的那样先攻身后援军，只要左光先和贺人龙被打败，一介书生的邵捷春就微不足道了。

崇祯越想越担心，如果四川被张献宗攻占，那想要再从他手上夺回来就难了，自古川蜀就是易守难攻之地，别说现在的大明时期了，就是后世的小鬼子那么多的飞机大炮也没能攻进四川去。

崇祯突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地方，不由得眼前一亮“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一线希望，只要能将这个地方占领，就有挽回败局的可能！”

胡宁一听也马上猜到了皇上所说的要地，他用手在地图上一指，上面显示的位置叫“剑阁关”。

“剑阁关”自古就有天下第一关的雄称，也是历史上唯一一个没被正面突破的雄关，它北通汉中，南下成都，是扼守四川的平原的咽喉之地。

张献宗这次之所以能夺下剑阁关，一是守军疏忽，二是他先派出了一批乔装成商旅的奸细，成功买通守关官兵，从而里应外合才夺关而入得四川。

夺关之后孙可望也曾建议留下一支人马守住关口，以防朝廷从陕西派军来攻，但张献宗当时只不过是想进川抢一把过过瘾，回去走不走这条路都两说，所以也没采纳他的建议，带着人就直接入了川。

如今的“剑阁关”只是一座空城，只要崇祯在左光先个贺人龙被打败之前率先占领这里，那就能将陕西援军退守关内，进可攻退可守，成功逆转战局。

“胡宁你马上拟道圣旨火速送给洪承畴，命他进驻剑阁关，接应左光先和贺人龙，再给邵捷春拟道圣旨，命他仍扼守罗江南岸，还要将延岸桥梁全部斩断，绝不能放流寇过江。”

“奴才领命”胡宁应了一声就赶紧去拟圣旨了，至于还能否来得及，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