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再次争锋

芳影逝，香踪去，空留一人独憾。我喝掉了杯中的最后一口咖啡，起身准备离去。

“呦，你怎么又来Q吧了？刚刚那姑娘是你女朋友？长得蛮漂亮的嘛。”非常熟悉且讨厌的声音，声音的主人自然是高东。

我叹了口气坐下：“今天来这里是为了我的私事，你不要来打扰我一天的好心情好吗？”

我的话语毫不客气，不过这些没营养的话高东自然不会介意，手掌里的蚂蚱再怎么喧哗也没有任何影响，而我正是那只高东手掌里的蚂蚱。

“唔，这话说得我跟瘟神一样啊。”高东笑了笑，“对了，上次的你的意见我采纳了，现在在别的地方试行中，初期的效果非常不错。感觉那几万块花得挺值的。”

“那个意见？”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意见中我已知的纰漏就有四个，这样不成熟的意见我还以为他完全不会采纳的。

“具体是哪个地区我不能告诉你就是了，但是前期获利已经超过了80w，加上善后方法你也给出来了，空壳公司及人员的聘用我预估在40w左右，大概算一下，这一套计划我们在三个月内可以获利超过200w，且风险值相对较低，在容忍范围内。2w给你，算是分成吧，毕竟你几乎不用承担什么风险，而且我已经支付了你5w了。”说完，他丢出了一个牛皮纸信封。

奇怪，逃债避债的见多了，这种专程跑来给人送钱的我还真没见过。我没有伸出手接那钱，只是平淡地看着高东，良久开口：“我帮你完善一下收尾方案，你帮我做件事怎么样？”

“又是七星的人物？”高东微笑着说，好像完全没有把华夏最顶尖力量‘七星’放在眼里。

“可能性很高，而且如果是，那就必然是天枢的人物。”我如实说。

高东依旧没有慌张：“别告诉我是一个50多岁的老顽童，那家伙我可不敢对付，其他的基本上都没什么问题吧。”

“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会长，二十岁左右。我也没有完全确认他是不是七星的人。”我说道。

“OK，这事我接了，那么你先支付你的报酬吧，我觉得你说的方案都已经非常完善了，还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吗？”高东轻松地答应下来。

我点点头：“那套方案有三个点可以完善。一是体制问题传统的队伍方案在这里并没有办法发挥最大作用。相比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阶级体制，我觉得做一个伪平等的队伍体质会更好。”

“一旦有下线被抓，那一支队伍岂不是要全灭？”高东反问。

“改变一下你们一贯的眼光，上当的人若是一直处于最低层，再笨的人都会察觉出来什么。但是我此时建议的方案就完全规避了这样的可能。详细的方案是这样的...”

我说了一大串的话，将我的这套理论吹得天花乱坠，同时悄悄地观察着高东的表情，以此判断他对我的哪部分赞同，哪部分反对。毕竟大多数内容都是我胡诌的。

“你的意思我大概是理解了。不分上下级，没有上下线，采取圆桌式的集资方式，以内围和外围以及核心层三层做框架搭出一个组织，但在管理上依旧采取平等的态度，分钱时可以采取一个正常企业的发工资的方式来做，最终在空壳公司中圈取全部利益然后离开。伪公司破产倒闭，将小部分利润分发用以封口。”高东几句话概括了我的大致意思，我不由地感叹其惊人的能力。

“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我含糊道，本来以为讲得高深点他会听不懂，让他稍稍曲解我原本的想法产生运行上的破绽，可是他却完全将我的本意理解了。

“所谓的完美犯罪就是这样的吧，利用一个伪公司和一个空壳公司来圈钱，更偏向于诈骗而非我们这行啊。”高东瞬间权衡出利弊。

我连忙说：“在圈钱的方式上更偏向于你们这行的好吗？其结果就是一人陷进来全部资产就都留不住了。”

“嗯，模糊的等级制会降低人的警惕，正式的运营执照可以保证法律上我们的有利地位，这样一来，伪公司就可以重复多次利用，空壳公司又不需要多少钱。嗯，可行性还是不低的。”高东说。

“最好添加上一些服装啊，规定啊这些提高可信度的东西。现在夏国的人这么多，没有工作的多得很，工作不如意的也多得很，梦想着一夜暴富的更是不计其数。有这三点做保障，在吸人阶段也会比过去的更加有效吧。”

“很好，我渐渐开始有新的构思出现了，感谢你的提醒哦，周华同学。”高东皱眉思考了一会随后舒展眉头轻松地说。

我心里则是漏跳了一拍，我此时已经给他呈现出了看似最优的方案了，依照我现在提出的方案走，还是有破绽的。可是高东似乎比我想得更多了些什么，若是真正的完美犯罪被他想出来怎么办？

呵呵，我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完美犯罪基本上只能存在于电影上伪装的终究是伪装的。如果高东真的能够想出完美犯罪的方法的话，那就一定在世界上有另一个人会破解开他的手段，就像福尔摩斯和教授一样。

最近我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我自嘲道，居然有这种可笑的幼稚想法。

“很完美的想法，周华同学，你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高东郑重地对我发出邀请。

“嗯，的确是完全没办法加入你们呢。”我认真地回答。

高东眯了眯眼睛，半开玩笑地说：“你一直在做掩耳盗铃的事你应该早就察觉到了吧，因为你的错，明明有那么多的人要身无分文了，你却还要装什么好人？很多人不都说过吗？宁交真小人，不识伪君子。你现在的情况你自己应该很清楚的吧。”

“嗯，我自己的情况我当然清楚。”我点点头，“不过恶人是我做不来的角色。”

“你相信那套可笑的善恶观？强者不管做什么都是对弱者的侮辱，所以强者便是恶？那么这个世界上究竟什么事是善？”高东冷笑，“对弱者的施舍被称作虚伪，对弱者的冷漠被称为傲慢，对弱者的欺凌被称作残暴。说到底恶这种东西只不过是弱者对强者的恐惧罢了。”

“弱者寻求着自由与平等，依靠着人数使得强者被迫妥协。人类的七宗罪里弱者拥有的就只有懒惰与嫉妒，强者才配拥有一切。”

“正义的骑士刺穿暴君的胸膛给予人们新的生活？但凡统治便会带来阶层，就会带来新的纷争。”高东高谈着他的歪门邪道。惹得周遭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额，坐下吧。”我淡淡说道。

“抱歉，失态了。”高东平静地坐下。

“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学校了。”我起身。

“哦。你拜托的事我周五晚上给你答复，就在这里见面。”高东平淡地点起香烟，仿佛先前失态的人不是他。

我转身离去，背对着高东，我微微一笑，人在失态的时候才能部分暴露自己的本性，而本性一旦暴露，弱点就自然会显现出来，他说的话中我已经抓住了些什么，仔细思考下，我觉得很快我脱身这片泥沼的机会要来了。

我离开后不久，高东出现在Q吧顶楼的一间办公室。

“少东家，那个周华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那小子三番拒绝我们，而且对我们的印象也完全不行。我觉得拉拢他的难度极大。”一个很瘦的中年人站在高东身后悄声说。

高东则擦拭着自己右手食指的指甲。

“卧龙一样的人才。付出再大的代价都是值得拉拢的。”高东说道。

“而且，少东家先前说那些话怕是有些不妥吧，以周华的头脑，免不得要抓住点什么。”那中年人又提醒着什么。

高东沉默了一会，随后说：“他骨子里是我们这类人。他之所以套上这层伪装，我觉得肯定是因为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何况就算他知道了我的一些弱点又如何？在绝对的力量前一切都是徒劳的。吩咐下去，调查一下周华小学毕业之后的一切事项，他食指泛黄，烟龄不小，曾经应该也跟小混混打过交道，在一个月内我必须知道周华的过去的一切！”

他身后的精瘦中年人微微躬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