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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小说:孤谍 作者:风之烛 更新时间:2018/5/10 7:20:33

“失踪?”席浩然不知是该喜还是悲,不过有的事开始了就无法止住脚步,打起精神询问具体情况。

“据他老婆说,眼镜前日晚上就没回家,还以为是出任务!”喘了口气,刀疤脸又道,“我们又找了几处眼镜常去的地方,都说这几天没见过!”

苦涩地点点头,席浩然看看门外,“江小队长和小陈呢?”

“哦,他俩去找那几个懂日语的了!我去看看情况如何!”说着,刀疤脸又走了出去。

“唉!”长长一叹,张大全捂着脸喃喃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投靠日本人!”

“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个屁用!”老田烦躁地转着圈。而大壮死死盯着自己的大手,不知道在看什么。

看着乱了分寸的三人,席浩然心里感概万分。四年前,昝辰炜带他们抱着升官发财的幻想投靠76号,结果官没当上,财也没发,现在想后悔了?

可正如老田说的,一切都来不及了!席浩然也明白大牛为什么盯着双手了,因为他们的手已沾上了军统、中统特工的鲜血!

突然,席浩然也意识到自己同样没有退路,如果选择退缩,好不容易当上的小队长也会被摘掉,难道继续潜伏?不,一股热血直冲大脑,他不甘如此孤独,他渴望与战友一起战斗!

控制住内心的澎湃,席浩然冷静地道,“三位老哥,进则生、退则死!我们只能拼一把!”

“拼?”张大全认命似地直摇头,“我们连拼的机会都没有!”

“谁说的?”席浩然不等他们开口,用极快的语速说道,“我们只对付吴大河,其他人让中村正雄去伤脑筋!你们肯定要说吴大河是吴四宝的亲信,亲信又怎么了?眼镜不也是?结果呢?”

一口气说完,席浩然这才发现张大全三个张着嘴巴傻傻地看着自己,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不是不对!”老田兴奋地一挥拳,“而是太对了!”

“小席说的不错!”大牛也非常激动,“只要我们跟着日本人,就算吴四宝又能拿我们如何?大全,你说呢?”

“对对对!”张大全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强笑。

“小席!”大牛一翘大拇指,“我收回刚才的话,你眼光比我仨加起来还厉害!”

老田也连连感叹,“小席,原来这几年你一直在扮猪吃虎,厉害!”

“你们……”席浩然没想到自己一番话有如此作用,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江承志三人进来了。

“眼镜是大前天就失踪了!”

“大前天?”席浩然讶然失声,“他们不是去看电影的吗?”

“是去看电影了,可看完电影后,眼镜说有急事,并没有回队里!”说着,江承志手一摊,“之后,就没人再看见过他!”

“他娘的,线索又断了!”

“谁说的?”席浩然笑了,笑的很得意,在江承志三个困惑、老田和大牛敬佩、张大全复杂的目光中笑道,“别忘了,我和小陈也是局中人!”

“对呀!”小陈也反应过来,江承志和刀疤脸是因为眼镜牵扯进局,而他和席浩然显然是因为其它还没想到的原因,只要把这原因找出来,新的线索自然出现。

“快快快,你俩快想!”刀疤脸在江承志提醒下也想通了这点,连声催促。

席浩然却看了下手表,正要说话,昝辰炜走了进来,“昝副队长!”所有人忙起身。

点点头,昝辰炜笑道,“各位,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

“是!”

“浩然,走!”昝辰炜招呼了声,朝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张大全三人歉意一笑,“明晚我们哥几个再聚!”

“明白明白!”老田头点得象小鸡啄米似的,“今晚是家宴!”

瞄了下脸色通红的席浩然,昝辰炜愠怒地瞪了瞪眼,正要走,又朝小陈吩咐了一句,“这几晚,你和他俩呆一块,都别回家,以防万一!”他俩,当然是指江承志和刀疤脸。

“是!”小陈也正担心自己一人不安全,忙答应。

“谢谢昝副队长!”江承志和刀疤脸知道这是为他俩好,嚅嚅着小声谢道。

点点头,昝辰炜在前席浩然在后离开办公室,在其他下班队员复杂的眼神中走向楼梯。

感到两道特别目光,席浩然脚步一慢转头望去,是沈娟,站在总务室门口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

“她还在缠着你?”

耳边传来昝辰炜不满的声音,席浩然忙话了句没有,再没有看沈娟一眼

看着席浩然走过,沈娟挪了挪脚,想追上去,昝辰炜突然回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吓得再也不动弹,绝望地看着席浩然背影远去。

“我警告你,离沈娟远点,这娘们就是块狗皮膏药,沾上甩也甩不掉!”

听昝辰炜口气,还以为自己和沈娟想怎么着,席浩然郁闷地摇摇头,想解释,却已出了55号,只得闭上嘴,与昝辰炜拉开距离,警惕地扫射着四周。

透过玻璃,吴大河怨恨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两道背影,当背后手下汇报到特种小队在到处打听眼镜下落时,眼中的怨恨被恐惧代替。

“你……你下去吧!”吴大河用略带哆嗦的声音支走手下后,摇摇晃晃着回到办公桌前,双腿一软瘫在靠背椅上直喘粗气,他没想到特种小队的嗅觉如此之敏,这么快调查到这程度!

突然想到什么,吴大河努力站起,竭力控制住情绪,平常地走到档案室,向正在收拾的沈娟要了份文件,慢慢翻阅,其实余光一直留意着沈娟动作,趁她转身之际,闪电般从打开的保险柜抽出一份登记表,快速翻到某页撕下团在手心,然后又看了会文件,说了声看好了,将文件和记录表一同放回保险柜。

等人影消失在门口,沈娟长长吐了口气,在轻松的同时又有点奇怪,平时,这吴大河一天到晚就想占自己便宜,今天怎么这么老实?可一想到晚上将要面对的问题,哪还有什么心思胡思乱想。

她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向席浩然求助,整个第一行动大队,除了不近人情的昝辰炜外,只有他对自己没有非份之心。自己那点破事明明传遍了大队,自己还拉不下脸。也恨昝辰炜偏偏今天恢复了自由,最后的机会也失去了!

大不了一死!绝望之下,沈娟做出了疯狂地决定,从抽屉拿出一把匕首放入小包关门下班。

不同于默默无闻的席浩然,昝辰炜加入76号的所做所为被各方抗日力量列入暗杀名单。经历几次刺杀之后,他一到公开场后就本能高度戒备!

隔着几个人,席浩然盯着昝辰炜紧绷的后背,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可怜,也有鄙视。

突然,一个青年无征兆地靠近昝辰炜,在昝辰炜侧身闪躲的同时,席浩然右手本能地摸向腰间,警戒着。

只不过是虚惊一场,那个青年只不过是要去对面而已!

一前一后的队形继续前进,席浩然的表情非常沉重,要是真的有人袭击昝辰炜,他该怎么办?

好在,这一幕没有出现!

大半小时后,昝辰炜钻进了一条小巷,整个人都轻松下来,笑嘻嘻地和邻居打着招呼,不一会儿走进一幢两层小楼。

一个中年妇女用上海话热情地招呼,“昝先生,侬回来了呀!出去一个月,肯定寻大钞票了!”

昝辰炜摆出一副商人模样,“东家姆妈,阿拉小生意人,赚点小钞票!”

对此,席浩然早见怪不怪,昝辰炜为确保妹妹昝子叶的安全,在这小巷一直以商人自居。

二楼三间房都被昝辰炜租了下来,他那份副队长工资正好够租金和昝子叶上学的费用。

一上二楼,阵阵肉香味伴随着乒乒乓乓的炒菜声扑面而来,昝辰炜用力嗅嗅鼻子,“红烧肉!”

“我告诉小叶子,你今天回家!”

“怪不得呢!”昝辰炜笑了,拍拍席浩然肩膀,“浩然,这次你做的很好!”

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席浩然小声道,“昝哥,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下你!”

谁知昝辰炜眨眨眼,然后拼命摇头,“别,小叶子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没等席浩然再说话,他咽了咽喉咙,“走,去吃红烧肉!”

才一眨眼,人就窜进厨房,席浩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昝子叶出现在厨房门口向他喊道,“浩然哥,快来,红烧肉都快给哥吃光了!”然后又朝房内娇嗔,“哥,你倒是给浩然哥留点呀!”

看看自己碗里的那几块肉,瞧瞧席浩然碗里的那一堆肉,昝辰炜眼睛都红了,瞪着还在帮席浩然夹这夹那的昝子叶,“小叶子,到底谁是你亲哥?”

“当然你是我亲哥!”昝子叶甜甜地回了一句。

“那为什么我的肉这么少?”

“因为你那份已经给你吃完了!”

张了张嘴,昝辰炜嘀咕了一句,“真是女大不中留!”

“哥,你说什呢?”昝子叶的声调一下子拔高几度。

“没说什么!”

“那快吃!”

“是是是!”昝辰炜老老实实地委屈地低头猛吃起来。

“浩然哥快吃,冷了味道就不好了!”

“你也吃,别老看我,我不好意思吃!”

“浩然哥,你……快……吃!”

昝子叶尖叫声中,席浩然哆嗦着也扒拉起满满的饭菜。

昝辰炜刚幸灾乐祸的呵呵了几声,魔音再次响起,“哥,你……也……快……吃!

昝辰炜惬意地打了个嗝,溺爱地目光一直尾随哼着小调忙碌的昝子叶,突然小声道,“浩然,小叶子长大了!”

正摸着滚圆肚子直哼哼的席浩然一愣,旋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笑笑,“长大了,也是我的小妹妹!”

沉默了阵,昝辰炜叹道,“浩然,我看的出小叶子真的很喜欢你!”

这次,席浩然无法再回避了,伤感地看着那个曼妙的背影,沉声道,“昝哥,小叶子和我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不想耽误她!”

长长叹息中,昝辰炜嗯了声,“我明白!我不是想要你答应什么?只是希望你不要让她伤心!”

“昝哥放心,小叶子永远是我的小妹妹!”

“那就好!”

朝转头向自己甜笑的昝子叶笑笑,席浩然用极低的声音将今天的调查情况仔细说了一遍。

听到眼镜是看完电影后失踪时,昝辰炜眼睛一咪,骤然又睁开,“明天再询问下那几个看电影的!”又强调了一句,“一个一个问!”

没等席浩然问为什么,昝子叶端着两杯茶过来气哼哼问道,“你俩在聊什么?神神密密的!”

只见昝辰炜嘴唇一阵哆嗦,“那个,浩然,我俩在聊什么来着?”

看着朝自己挤眉弄眼的昝辰炜,席浩然这才想起昝子叶规定过在家里不许谈公事,忙对柳眉倒竖的昝子叶吱唔道,“那个,小叶子,我和昝哥,在说,那个,对了,你同学安梓涵的事!”

“啊,浩然哥不说我还真问了呢?”昝子叶夸张地拍拍高耸的胸部,“哥,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同学!”

“谢你同学?怎么回事?”昝辰炜完全糊涂了。

“嗯,是这样的!”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昝辰炜又是感动又是不满,“小叶子,和你说过多少次事,绝对不能告诉别人你哥的身份!”

“我也是害怕哥出事!”

昝子叶嘴一憋,委屈的眼睛都红了,昝辰炜只得一阵好哄。

“昝哥,安梓涵父亲安逸诚想和你交个朋友!”

“哪个安逸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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