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水潭变故

突听“砰“的震响，台上激起一蓬烟尘，张重生一屁股坐倒，震得台板“咯噔咯噔”颤动。

“当”的锣响，比试结束。

齐翼立于丈处，拱手道：“张师弟，承让了。”

张重生气呼呼地站起，很不服气地一望师傅郑有田那头。

郑有田摇头不言，张重生一跺脚，随意一抱拳，一言不发地跳下高台。

江在河扭着肥胖的身躯站起，扯开公鸭嗓子念道：“第二场，齐翼胜。第三场，齐怀水对齐怀正。”

齐翼满脸喜色，朝着看台一躬，志在意满地跳下擂台。

齐浩然轻抚下颌黑须，笑道：“江师弟，齐翼武艺大有长进哦。”

江在河一笑：“师兄过奖，齐翼的飞云提的轻功是有了些许提高，不过仗着身法快侥幸得胜，若是遇到轻功高过他的可就要吃大亏了，论扎实远不及重生师侄。”

说完笑着看向郑有田。

郑有田微微颔首，便算作了回应。

沈曲为齐翼高兴，和着众人高声呐喊着齐翼的名字。见齐翼下台，他也挤出人群想向齐翼当面道贺，绕着广场找了一圈不见齐翼。

他来到场外，听得锣声再鸣，又一局结束，却不知谁人获胜？左顾右盼半晌仍是不见齐翼。

“莫不是在准备下轮比试走不开吧？不如日后再当面道贺。”搜寻无果，沈曲无心再看，独自回走。

循着来路，不觉果园在望，他一时起意：“果园当下无人，回去也无聊。多日没泡温泉，不如偷得半日舒坦地泡上一泡。”

说去就去，一路小跑，途经的田间地里看不到人。一到地头，瞧着袅袅升腾的缕缕蒸气，他迫不及待地就跳入潭中。

他脱下上衣，正要解下腰带，突地一顿侧耳，只听得轻缓的旋律声声入耳，有人哼着悦耳小调往这方过来。

他有些犯疑，来者何人？慎重起见，暂避看清才是。拎起衣物钻入树丛，爬上高树，位置正好，粗大的枝丫遮挡了身形，探眼便能清晰窥见水潭。

曲调清丽，渐渐听出轻盈的步子，来者是个女子。来人停在潭边，沈曲一眼看出，心头愤恨。那人竟是冤家对头，害他几乎累死的齐娟。

他屏住呼吸贴紧树干一目偷望，暗呼侥幸，幸好提前藏身，齐娟莫不是害人之心不死，前来拿他，真是歹毒！

沈曲恨得牙痒痒，此念闪过，他就发现不对。

齐娟不再前行，四下张望一会后便开始宽衣解带。

沈曲愕然，齐娟也来泡温泉，怎不去参加比武大会？“转念他就明白了，齐娟受他影响输给了齐翼，失去参赛资格，以她心思，自然不愿徒增怨气去瞧他人争夺胜负。

齐娟轻解麻衣，露出内里薄如蝉翼的贴身丝衣，沈曲不觉探头出去。

齐娟面容绝美，身材高挑纤细。若非性子高傲，待沈曲不善，沈曲断不会恨她入骨。

那件贴身丝衣将姣美身段展露无遗，祼露在外的手臂小腿肌肤白如凝酯。沈曲血脉贲张，浑身燥热，不觉口角流下了一溜涎沫，盼着齐娟快快将贴身丝衣也解下。

齐娟未如他意，玉足迈入水中，就身一蹲全身没入水潭，丝衣经水一浸紧贴在身。待她坐起，玲珑有致的好身段尽显。

瞧着若隐若现的曼妙曲线，沈曲几乎把持不住，呼吸急促地忽觉鼻孔一痒，反手一抹，红的！他竟是心火炙热，热出了鼻血。

他急忙捂住鼻头，藏头深吸莫敢再看。却止不住绮念翩翩，心火汹涌起伏，真是要了小命了。

正是难以自持之际，听得“哗啦啦”水声疾响，他再也难忍地探头，只见齐娟已自水中站起。

齐娟倾耳一听，迅疾跃出水潭，拎上外衣一披，钻入树丛，正好来到在沈曲藏身树下。

沈曲惊异一看，忽听得不远处步履渐近，又有人来。他一时神魂颠倒，竟未察觉。

这人来得好快，齐娟才蹲下，来人身影就到了潭边。

来人身宽体胖，是个男子，一身麻衣长裤，却戴着笑脸弥勒面具，遮掩了本来面目。

沈曲绮念立消，好奇地打量着弥勒面具：“麻衣谷门人为何遮掩面容，有问题。“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齐娟，见她也是一脸诧异。

那人匆匆一扫四周，眼见无人便望向来路，似是在等候什么。

半柱香的功夫，弥勒面具身后蓦地冒出一人，这人来得无声无息，即使沈曲一直未转眼，也没看出此人是如何来的。

这人一身黑袍，腰缠灰带，面戴青铜判官面具，佝偻着背，矮了弥勒面具半头。

弥勒面具不知身后来人，一转身惊得连退两步，待看清了黑袍人，立即躬身抱拳：“见过巡检使。”

此人听来年纪不大，沈曲听着陌生，猜不出身份，麻衣谷内他本也没识得几人。

再看齐娟，也是神色疑惑，似乎也不知此人是谁。

黑袍人一点头，一开口便听出他嗓音苍老：“此间隐密否？”

弥勒面具回道：“麻衣谷门人都去参加比武大会了，属下看过，此间无人。”

“是么？”黑袍人话音一落，身形疾退，瞬间退到树后，探手抓向齐娟。

齐娟面色惊变，身子一动，外衣滑落，她一迟疑。

就这一迟疑间，黑袍人手法极快“嗖嗖”连点，封住了齐娟穴道。她立时坐倒，张口难言，动弹不得。

弥勒面具大骇，惶恐道：“属下失察，不知那里有人，请巡检使恕罪。”

“她先你到此，察觉你来仓促地藏下，本使也是瞧到地面水迹才知晓。太过大意了，”黑袍人摆摆手，“可认得她，何人门下？”

“属下认得，她是江在河门下首席齐娟。”弥勒面具回道。

“江在河首席弟子，姓齐的，那可有些麻烦了。”黑袍人一看齐娟, “若她失踪不见，麻衣谷几个老家伙定会追察到底，恐怕于我们所行之事极大不利。”

“是，属下失职，本想着那物有了下落，适逢今日麻衣谷比武大会无人在此，便约了您来，没想到节外生枝。”弥勒面具垂着头语气沮丧，。

“查出了那物所在？”黑袍人问道。

“是，那物所在属下已有九成把握，相约您来，便是要趁今日防卫松懈一起去取了。”弥勒面具道。

“好、好，”黑袍人激动不已，“那就好办了，杀了她然后一道去取。你在麻衣谷也不必呆下去，今日就随本使回转禀告主上，你此番立了大功，主上定然重重有赏。”

闻听此言，齐娟花容失色。

沈曲大惊，黑袍人要杀齐娟灭口？他有心相救，却能力不足，逞勇而为不过为齐娟陪葬。他绝不会干赔本买卖，心下不免哀伤美人将香消玉殒，实在可惜了！

“谢过巡检使，属下归心似箭，日日盼着任务早日完成。”弥勒面具一瞅面无人色的齐娟，“以属下愚见，这齐娟暂时不能杀。“

”哦？“黑袍人不解。

”一则比武大会过时大半，应该即刻去取了那物，耽误不得，以免晚了人多眼杂，不利行事；二来若是取物遇到阻碍，此女说不定能派上用处，属下愚见，请尊使定夺。”弥勒面具解释道。

黑袍人略一沉吟：“那便依你之见，本使封了她哑穴、定穴，两个时辰之内解不得，且将她藏起，等取了那物再回来处置。”

黑袍人拎起齐娟，往水潭后方山麓掠去，出去十余丈，便见得数尺宽的山壁石穴，俯身往内一瞧，托起齐娟直直往里一送。随后将齐娟的衣物也扔入石穴。他犹不放心又搬来石块堵住口子，如此一来，即使有人经过，匆匆一瞥也瞧不见内里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