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妖化

看到刘文昌如此，夏明的内心比他好不到哪去。

通道四周悉悉索索的声音大盛，还伴随着“咕咕......嘶啊......”的虫鸣，连地板都微微震动起来。

这次连聂卫国也注意到了，他率先道：“应该是虫子，这样的数量......”

他和夏明交换一下眼神，拉上刘文昌就跑，夏明紧随其后。

还好不远处就有一个通往地面的爬梯，三人陆续从一条小巷的阴井盖里爬出来，路边几个小摊贩好奇地朝他们打量，警察钻下水道，拍戏呢这是？

聂卫国对刘文昌道：“文昌！现在事情还没完，你可不能掉链子......你是一名警察!”

刘文昌一抬头，涨红的双眼竟然带有一些泪光，看得出来内心充满了不甘，但他依然强忍着点点头。

聂卫国继续道：“现在你马上回局里调人，封锁所有的下水道出口，记住，不能让那些虫子出现在人群里。”

刘文昌又点了点头，一言不发，起身揉了揉眼睛，向警察局的方向跑去。

“这孩子看着五大三粗，其实是挺感性的一个人。”聂卫国看着刘文昌的背影，缓缓对夏明叹道。

“聂队长，真对不起，我不仅没帮上什么......”夏明愧疚道。

聂卫国打断他：“不，就算你不出手，我们也是束手无策，结果也许更坏。”他顿了一下说道：“我们先回刘旭那儿，你用你们巫族的知识帮着我理一下思路，前几次盲目行动付出的代价太承重了...... ”

一路上聂卫国描述着他们前几次的行动，但夏明完全没听清，脑子里回荡着刘文昌痛苦的呐喊和表情。

......

北山别墅，夏明和聂卫国一进门，迎面就碰到苏妍，她手上捧着一大叠资料，精致的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一派正努力工作的样子。

“我正准备去找你们。”苏妍道。

这几天苏妍都在从民间渠道调查力诚大厦，在研究了几个不靠谱的民间传说后，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所在的世讯集团的档案库。

这家全球运作的传媒集团，既然有着多次和CIA合作的实力，说明它的资讯渠道真是发展到无缝不入。并且不同于官方，它无目的的资讯更多，更杂，自然就更全面。

果然不出所料，以苏妍的权限能轻松查到力诚大厦周边的众多秘闻，还有很多有待求证的传闻。

客厅里，苏妍打开电脑，打开整理的资料讲道：“最有价值的消息是十年前，立诚大厦动工修建时，有多达二十多名现场工人集体奇异失踪。”

“这个事我也查到了，但是后来已验证这些工人是半夜在工地聚众吸毒，地基坍塌被掩埋，施工方怕担责任才知情不报。”聂卫国补充道。

苏妍继续道：“官方的记录和报道是这样的，可是民间传闻事发当晚有人看到大约二十人在工地互相打斗。”

“也有可能是过量吸毒致幻，而后发生群体斗殴。”聂卫国倒不是和她作对，只是探求真相需要反复辩驳。

苏妍打开一个文件，微笑道：“当晚，目击者以为现场在拍电影，出于好奇，拍了这张照片。”

聂卫国和夏明急忙凑到电脑前，这明显是一个人的自拍，只见照片里一个人手上比着当年流行的剪刀手，他背后是一个建筑工地，很多人，很混乱。但仔细看，这些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人正在相互搏斗。再放大仔细看，虽然以十年前数码相机的像素，稍微远一点就是模糊的，但是还是能分辨出里面一个个的人，而可疑的就是这里面有些人居然身长五米，有些人则半截身体埋在地上，有一人还凭一己之力举起了一辆小汽车。

难怪目击者会以为是拍电影，这些人除非有超能力，不然怎么可能做出那些夸张的动作。

“确定这些人，就是失踪的工人？”夏明急忙问道。

“只能从大体判断，后来找到的二十具呈现出不同程度变异的尸体，确实都穿着工地上的蓝色工作服。”

巧合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二十多个人上，这证据几乎就可以认为这些突然变异的人就是那些原本平凡的工人。

“原本都是普通人......突然发生变异......自相残杀......”夏明得出了一个极不愿面对的结论。

“妖化......”夏明喃喃的自语道，自己在昆仑从未知道有什么东西能把人变成妖族，而且竟然还能繁育出绝了种的原始妖族。他越想越感到恐惧，一个生灵是人是妖或是巫，都是顺应天道的，能硬生生把生灵从一个族类变成其他族类，这不是逆天改命吗？

这大厦地下究竟封印的究竟是什么逆天的事物。

聂卫国把方晴的案例一结合，不用夏明解释，自己就意识到了，他急忙给市里的防化中心打了电话。

苏妍看到这些资料果然能帮到大家，心里有些小小的喜悦，她打开另一个文件继续道：“还有八年前，一个女孩养的小狗得病去世了，她把狗埋在力诚大厦附近的一棵树下，结果第二天，小狗又跑回家了，而且非常健康。”

苏妍一边说，一边打开一张照片，是一个什么宠物比赛，一只小狗脖子上带着金牌，“这只狗复活后就和以前很不一样，似乎能听懂人说话，还在最强爱宠比赛上得了金奖。”苏妍补充道。

“其他就是很久以前的传闻了，1928年，传闻有人目睹一条赤龙从天上直端端撞死到地上，地点就是洛安;上个世纪初，很多人出资让当地人挖宝贝，结果频繁发生地震，还埋了很多人;军阀混战的时候，川陕有一位军阀也听说这里有宝贝，晚上偷偷调军队来挖，这次倒是没有地震，而且都没死人，他们一直挖到地下透出蓝色的光芒，军阀怕遇到鬼神，不敢再挖了，用炸药炸了山石来掩埋......”苏妍一边翻阅资料，一边快速介绍到，不知不觉透出了她一贯精明干练的工作作风，让聂卫国暗暗赞叹。

“蓝光？等等！”夏明突然打断她道：“一直挖到蓝色的光芒......”如果他没记错，按昆仑的记载，天机印就带有蓝色的光芒。如果这个军阀挖到了蓝色的光芒，说明他已经挖到天机印边缘了，居然还能全身而退，要知道就在不久前，昆仑也只能落得重创而归。

“他那天......他挖到蓝光的那天是什么时候，或者他们带了什么特殊的法器？”夏明想了想，急忙问道。

苏妍来回翻了一下资料，“这倒是没有文字记载，都是传闻的，具体时间没法查了。”

夏明好一阵失望，几乎就要抓到要点了，却又丢了。

“不过......”苏妍又道：“传说当天晚上有月全食发生。”

月全食......天狗食月？夏明记得曾在昆仑的一本古卷中看到，上古的大仙们认为，日蚀月蚀都是天道蒙浊之时，很多有违天道的禁术修炼都会选择在那个时候。

由于那些禁术都已失传，后人也无法验证这个观点，但如果是真的.......既然是天道蒙浊之时，是不是天机印也会失灵！

夏明突然兴奋起来：“未来最近的日蚀或月蚀是什么时候？”

“这可得专门查一下才知道。”苏妍用手指撑了一下眼镜，微笑着说到：“不过这并不难。”

“查到了立刻告诉我！”夏明急忙道。

聂卫国看到夏明的表现，多少能判断这月蚀肯定是重点，能尽早彻底解决洛安闹妖怪的事，他也很高兴，但目前他还有需要紧急面对的，他沉声道：“夏明，关于人类变成妖怪的事，你能不能让我了解一下，我们要怎么做才能避免？”

聂卫国心想，这如果大规模感染，可比瘟疫厉害多了，他能不急吗？

夏明想起方晴的惨状，愧疚地道：“不瞒你说，能把人变成妖族，这样逆天的事我真是第一次遇见，可以肯定的是因为天机印松动，被封印的力量泄露出来，才导致那些工人和方晴.......”

夏明顿了顿道：“我想扩散不会很强，因为这么多年也只发现了这两例。刚才我看到让方晴妖化的气味是带有灵力的，所以我猜，它是因为泄露的灵力有限，只会挑选一些特殊的人来施行妖化，只是我也不知道它挑选的标准是什么。”

聂卫国点点头，稍微安心了一下：“你说是气味？”

夏明道：“嗯，是气味，就是那个带有灵力的香味，不知道单纯的遮挡有没有用，在下水道时我是给大家施加过咒印的。”

“那有什么防护的办法是可以适用于大量人群的”聂卫国听他说普通的遮挡可能没有用，心里又有些担心。

夏明愧疚道：“......暂时没有，很抱歉。”

那东西妖化人族的目的只可能是帮它破坏封印，如果可以夏明也想杜绝这种事，但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真没办法。

聂卫国叹口气：“唉......明白了。”他拍拍夏明肩膀，同时也给苏妍示意了一下，起身整整衣服就要走：“现在事情紧急，还有下水道的虫子，我得先回局里安排一下。”

如果普通的防护没有用，那就只能及时发现及时解决，得马上把巡警和天网全调动起来，还有建立居民互查的渠道......这几天又有得忙了。

告别聂卫国后，客厅里就只剩下夏明和苏妍，该说的正事都说完了，聂卫国一走，他们两人间突然找不到话说，这让夏明感到有些尴尬，苏妍反而更大方，她一边取下眼镜，一边随口说道：“景洪和刘旭在花园里，我看到你和聂队长刚回来时脸色都不太好，你们刚才在外面......”

“哦，我去找景洪商量一下......”夏明急忙找个借口向花园走去。

苏妍顿时愣在当场，一言不发地望着夏明离开的背影。

好半晌后，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苏妍接起来，对方一口英语，应该是美国打过来的。

“苏妍，很抱歉听到洛安分公司的遭遇，总部想要召你回来了解一下当地那些怪事。对了，你有没有受伤？”电话那头是世讯集团的副总，她的直属上司。

“佛里克，我没事......额......我想也许我需要请个长假，麻烦你帮我备注一下，我回公司后再补全手续。”苏妍说道。

“好的，没什么问题，毕竟出了那样的事，你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太勉强自己。”佛里克说道。

“嗯，谢谢你，佛里克 ”苏妍说完挂断了电话。

她转身慢慢整理起已经堆满了整张桌子的资料，这些资料都是她连续工作好几天收集筛选来的。千年古城的洛安，各民间传说层出不穷，要从**大海般的传说中找到有用的资料，可见其工作量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