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水晶宫外 战鼓声急

徐邦彦淡然一笑，说起了自己的身世，原来这徐邦彦本是隋朝时期的一个商人，十年前途径此处差点丧命，幸被鲜于遂所救，后来受到赏识，在祝融国担任尚书要职，和中原不同的是，祝融国的尚书完全是将礼、刑、户、吏、兵、工集为一身的，可见徐邦彦在祝融国的身份是何等显赫！

付一笑道：“徐尚书什么时候带我等拜见一下文成王呢？”

徐邦彦道：“文成王去巡视海域了，估计晚上回，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去安排。”

随后，云天涯、付一笑、虬髯客、蓝药仙、耿书云、花展叶来到客堂饮叙，海水在上空漂浮，蓝影倒映，如同龙宫一般，有人介绍说，这些海水是被水晶隔离的，透过水晶，可以看到天上的日月星辰。

蓝药仙笑道：“当真是个神仙所在啊！”

过不多时，有人传话，说文成王巡海已回，请他们往大殿相见。

一阵起伏有致的音乐响了起来……

耿书云听出来是编钟的声音，编钟盛行于春秋时代，如今已不甚流行，所以耿书云的语意里稍有些惊讶。

大殿的四周散发着水晶一样的光芒，鱼虾、海浪、海带、海藻、明月、星光……璀璨夺目。文成王鲜于遂坐在水晶大椅上，含笑看着这些远方的客人。那天带他们来的那个首领模样的人并不是他。一排大臣纷纷落座，都在自己说着话。每个人的桌前都摆设着各种餐具：水晶杯、白银盘、纯金筷子……桌子上镶嵌着玛瑙和蓝宝石，光彩照人。

徐邦彦道：“诸位，这就是我们的国主文成王了。”

云天涯、付一笑、虬髯客、蓝药仙、耿书云、花展叶以及随同的水手们一齐行了拜见之礼，文成为笑道：“各位不必多礼，先喝一杯酒吧！”举起水晶杯，众人各自饮下。这酒一饮入喉，即感舌尖有甘甜之意，等到了脾胃游离时，更是舒畅万分，与中原的那些美酒比起来是迥然不同的。但听啪啪两声，徐邦彦一拍手，两名侍卫端上一大盘肉来，云天涯等人都没有见过，饶是虬髯客见闻广博，也不由好奇起来。

文成王笑道：“难得有中原的贵客光临，适才饮的是我们这最好的美酒，叫麻雪荻，现在来吃一下虎鲨肉！”

雪荻酒，虎鲨肉，真是长了见识！付一笑首先夹了一块虎鲨，众人跟着纷纷动筷。津津有味地吃着，那虎鲨乃是海中猛兽，却成了他们的盘中餐。

说着吃喝了一阵子，文成王有事离去，徐邦彦继续陪同着他们。水晶宫内，烛火燃了起来，渐次，每个人都有了些倦怠之感，徐邦彦只好请他们去休息。但是蓝药仙、云天涯、付一笑、虬髯客、花展叶却聚在一起，似乎都在想同一个问题。

虬髯客道：“我总感觉有一丝怪异。”

云天涯道：“我也觉得，大哥你说呢！”

虬髯客抚了抚虬髯，道：“我觉得这个徐邦彦似乎是认识我的。”

蓝药仙道：“刚才你们没有发现，除了文成王和徐邦彦，完全没有人和我们搭话吗？”

虬髯客道：“不管怎样？他们还奈何不了我们！”云天涯几人为其豪气所感，不由大笑。

说着，一个人猛然出现，微笑着说道：“几位果然是洞察若微，徐某佩服！”

徐邦彦的突然出现，令人震惊不已，看来，果真是有所隐情的！

徐邦彦道：“你们的到来，其实不过是掉进了一个圈套之中，有人在玩阴谋诡计。”

付一笑道：“哦？徐兄，这？”

徐邦彦看着他们疑惑的样子，缓缓说道：“三年前，祝融国就已经灭亡了。”

众人面面相觑。

徐邦彦道：“你们所见到的文成王其实是淳于郄！”

虬髯客道：“徐兄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徐邦彦也不答他的话，说着自己的话：“三年前，祝融国与刑天国在海上争雄，原本祝融国微操胜券，谁料淳于郄勾结了异族，我们最终败在了他们的重兵之下……我们的子民全被杀害，喂了鲨鱼，淳于郄为在部下显示自己的宽宏，才没有杀我，他决定在适当的时机进兵邻国，进而与大唐开战，问鼎中原！”

虬髯客道：“那他的野心倒还真是不小啊！”

徐邦彦看着虬髯客，一下子跪在地上！

众人大惊，不明所以，虬髯客连忙扶起他，道：“徐兄这是做什么？”

徐邦彦喃喃说道：“文成王对在下恩重如山，我如今苟活于世，正是为了替他报仇，请张大侠助我！”

虬髯客道：“你怎知我是张仲坚？”

徐邦彦道：“张大侠肯定已经忘记了，杨广还是皇帝的时候，你与李靖李大侠于黄鹤楼下对酒比剑，当时我也加入了的。”

众人一惊，莫非这徐邦彦也是个技击高手？

虬髯客听他这么一说，似乎有了印象。那一年是大业九年，隋炀帝亲临辽东，遣宇文述与上大将军杨义臣进军平壤，恶战一场，高句丽国自是元气打伤，但因为隋炀帝向来好大喜功，即位以来就民怨沸腾，两次征战，百姓的积怨也更深了。

此时，窦建德、王世充、杜伏威以及瓦岗寨群英都已竖起了反隋大旗，天下民心离乱，这个王朝的命数自是不久矣！

虬髯客、李靖伤时感事，在黄鹤楼比酒斗剑，引得众人围观，徐邦彦不会武功，便担当起了为两人递酒坛的伙计，所以虬髯客、李靖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也倍加欣赏。

徐邦彦有些失望虬髯客没记得他，虬髯客却不禁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想竟是故人！上次你帮我们跑了腿，下次你喝酒我来给你当下手！”

徐邦彦道：“张大侠，你应该知道如意人吧！”虬髯客道：“当然知道这个人，三年前他曾潜伏在我扶余国，图谋不轨，最终被杀了。”边说边苦笑。

徐邦彦道：“前几年，我们这里来了一伙水寇，水寇头子叫出离棠，自称是如意人的兄弟。”

虬髯客面露异色。

徐邦彦道：“各位大可放心，现在祝融国到处都是我的心腹，这些兄弟早已不耻淳于郄的所为了！”

原来，徐邦彦为替死去的文成王以及祝融国百姓复仇，在全面夺取淳于郄的信任之后，已暗中培植了一股自己的势力，淳于郄几乎已被架空，因淳于郄为政不规，暴虐异常，对他不满的人也越来越多，于是他就大肆杀伐，看似强大的帝国其实是离心离德，一触即溃。

徐邦彦道：“刚刚你们喝的酒是有毒的，不过已经没我暗里置换了。”付一笑道：“可是我们没中毒，他不会起疑心吗？”徐邦彦道：“不瞒各位，我正是打算在此时像淳于郄发难！”耿书云道：“你真这么自信可以杀了这个小人？”徐邦彦道：“我聚集了一帮死士，已经潜在宫中，明早，只要各位佯装毒发，趁他戒心松懈，予他致命一击！”

付一笑道：“徐兄真是个人物，不愧是和虬髯客打过交道的人，只是，你能信任我们？”

徐邦彦道：“不信任我就不会来了。”话一落，几个身着黑衣的死士走了进来，个个热血逼人。

面对着徐邦彦诚挚的目光，云天涯、付一笑、虬髯客、蓝药仙、耿书云、花展叶纷纷颔首，无声而笑——后来他们都为徐邦彦草蛇灰线的复仇计划称赞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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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水晶宫在阳光海水下继续闪耀着它璀璨的光芒。

淳于郄来到议事大厅。

徐邦彦禀报了云天涯等人毒发身亡之事，淳于郄很满意地点点头，徐邦彦手一挥，几名卫士便将云天涯等人的“尸首”抬了出来。

淳于郄喃喃地说着：“不错，做得不错。”有嘀咕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突然，他抽出一把大刀，朝徐邦彦面门砍去！徐邦彦一愣，一名死士冲出挡住，他才躲过一劫！看来事情已经败露了，不过虬髯客他们却并未因此慌乱，呼哨一声，几个“死尸”跃身而起，团团围住了淳于郄！

徐邦彦惊魂甫定，原来淳于郄也想除掉他，事已至此，用不着客气了，他向一名死士使了个眼色，那死士的刀法奇快，一下子便在淳于郄的腿上砍了一刀！淳于郄怎肯引颈就戮，大喝一声，与那死士缠斗了几个回合，没想并不是那死士的对手，他平日里豢养的心腹也纷纷不见了踪影，最后其余几名死士纷纷扑上，淳于郄身中十余刀，不得不跪倒在地！

徐邦彦道：“今日送你归西，以慰文成王和死去的百姓在天之灵！”淳于郄哈哈大笑，徐邦彦道：“你还笑得出来？”一名死士猛然一刀斫向淳于郄的背脊，谁知却被淳于郄反掌一击，当时毙命！

众人一下远离他数步，淳于郄从袖子里抽出一个奇怪的兵刃，细如丝，长如发，所有人都不能预料这兵器的威力，是以无人靠近。更让人始料不及的是，他，竟然将这兵刃穿进了自己的胸膛！鲜血染红了地面。

徐邦彦等正要欢呼雀跃，云天涯道：“你们听！”水晶宫外传出了战鼓声！一名小兵冲进宫殿，说是水寇兴兵来犯！水寇首领名作出离棠。

——原来这淳于郄一直以来，不过是出离棠手上的一枚可悲的棋子！

徐邦彦命令全城抵御，没有人再关心淳于郄的下场了，云天涯、付一笑、虬髯客、蓝药仙、耿书云、花展叶为徐邦彦折服，决意与其共抗强敌！由海底浮出海面，只见出离棠率领的精兵有三千人，战舰也是威武，茫茫海上，一场暴雨鏖战正在酝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