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老大

“进去。”

厚重的门关上了。

监子里一片漆黑，好一会才有点光亮。

“谁呀！怎么一点规矩也不懂？”

“什么规矩？”龙卫民立时闻到一股烟雾夹着小便的恶臭扑面而来。

“钱，烟都拿出来。”

“没有。”龙卫民听说每间监子都有一个牢霸，凡新进去的犯人如果没有钱物送给牢霸就要挨打。如今，龙为民才真正感受到传说是真实的。

一会儿，一个身材结实的年轻崽慢慢地从床上下到地上。龙为民虽然不能完全看清他的脸，但从身材判断此人是一个凶悍霸道的人。头上剃得光溜溜的。

“你是什么人？这么倔？”牢霸慢慢地走近龙为民。

“与你没关系。”

“看本大爷不教训你，你不晓得粑粑是米做的。”牢霸说：“兄弟们，挺尸呀，都起来。”

一会儿，牢里站起了六个人。都是清一色的光头年轻崽。

龙卫民双拳紧握，面对七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人，毫无畏惧。自从从深圳辞工回家，被苏开虎的手下打了两次，心里窝了一团火。父亲是退役特种兵，三岁那年，父亲教他的站桩，练童子功，六年后，父亲突然不教他，要他专心读书。一直到他考上大学，他在大学与学校的武术老师练了四年拳，今天算是派上用场了。他知道，自己是替父亲进监子。他没想到监狱里真有牢霸，以前只是在小说里看到。他不相信，小说是虚构的，但在现实中却是真实存在的。他已经没有退路，只有拼死一战。

这时，屋内的光线渐渐明亮，龙卫民开始看清了牢里每一个人的样子。每个人都握着拳头，样子怪怪地望着自己。

龙卫民说：“我和诸位无冤无仇，如果你们想从打架中寻找开心的话，那你们就想错了。告诉你，我今天心情不好，差点打死一个人，最好你们别惹我。”

“你想恐吓我？”牢霸说。

“那你就来试试。”

“大家上呀！难道我们七个人还怕他一个？”

“你是我们老大，你先上吧。”

牢霸望了望高大魁梧龙卫民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心里不禁有几分胆怯。说：“这位兄弟，我看不如这样。你给我们每个兄弟鞠一个躬，然后，给每个兄弟唱一首歌。以后，你的亲戚朋友送东西来，先孝敬我，你今天这顿杀威拳我决定就免了你的。”

“我没有这样的习惯。”龙卫民心里底气十足，虽然站在自己眼前的有七个人。但是，只要打倒这个牢霸，其余的就会知难而退。

“你真是找死。”牢霸一下子就激怒了，一击直拳向龙卫民打了过来。龙为民不慌不忙地闪身躲过，闪电般地抓住牢霸的手，顺手往前一送，接着手一掌击在牢霸的屁股上。立时，牢霸的头重重地碰在墙壁上，全身像狗一样的趴在地上。“哎哟”一声，倒在地上没起来。接着龙卫民用脚踏在牢霸的背上说：“想不到你在外面干坏事，在牢里也欺负人，是不是要我踩断你的脊梁骨，以后像狗一样趴着走？”

“不，请老大放我一马。小弟甘拜下风。以后，我们七位加你是八位，你就是我们的老大。我们一切都听你的，有什么好东西，先孝敬你老大。”

“我不要做老大。以后大家平等相待，谁也不准欺负谁。”龙卫民说着，松开了脚。

牢霸费力地站起身来说：“我叫张东毛，以后请兄弟多多关照。”张东毛说：“兄弟们，有好吃拿出来，给老大呷。”

顿时，有三位年轻崽，从裤袋里摸出了一包饼干、苹果、花生米递给龙为民说：“老大，对不起，就这些了。”

龙卫民感到肚子饿极了，接过苹果就大口地吃了起来。

“老大喝酒。”张东毛一边说，一边从床下面拿出一瓶二锅头递给龙为民。

龙卫民也不毫不客气，接过酒瓶，打开盖子就喝了起来。

“老大，你够朋友，今天我们七个兄弟一齐拜你为老大。”张东毛说：“兄弟们，向老大磕头。”

龙卫民坐着屹然不动，冷冷地说：“大家真想当兄弟，从这里出去后就不要干伤天害理的事。”

“是，是，老大说得对。”张东毛说：“老大，我们这些人没什么本事。全不干点坏事，难呢。”

“老大，我们尽量少干点。”

“对，少干点，少干点。”

“唔。狗改不了吃屎。”龙为民说：“你们休息吧，我困了。”

“睡我的床。”张东毛说：“以后我这张床就是老大的。”

龙卫民也不客气。

龙卫民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一脚厚重的踢门声惊醒了，接着，牢门大开。

“龙卫民，出来！”警察在外面喊道：“换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