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死亡威胁（二十七）

“什么？贪心不足？你是说李总？贪心不足？”我假意不理解又加重语气来重复她说的话，这样可以诱导她继续这个话题而不至于中断。

张小姐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似乎不太在意我的惊讶问话，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才抬起头来看着我说：“李芳她家也是农村的，大学毕业被公司招聘过来的。在农场劳动结束以后就被分配到了财务部。跟我们一样都是朝九晚五的上下班。可是人家运气好，赶上那次陪同外国代表团的夫人，一下子就跨越到公司高层了。”

这些事之前张小姐说过，我急切的是想知道后面她说的替身以后的问题。

“我记得你说她是做替身以后才改变身份的。对吧？”我又故意重提那个话题。

“是啊，当初要不是她运气好，现在可能还不如我呢？”张小姐不屑的说着。

“从那次替董事长夫人接待了外宾夫人之后，她好像立了功一样，在财务部趾高气扬的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了。再后来又调到董事长办公室做了秘书，一下子身价就长了几个档次。这种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在她身上表现的淋淋尽致。”

她为什么对李芳有那么大的成见？

再看张小姐此时的状况就是不用激将法她也会滔滔不绝的说下去。果然她吃了几口菜，又喝了两口酒，好像机器又加满了油一样，马上又开始了她的演讲。

“当上了董事长秘书以后，李芳跟董事长出去出差的机会也多了，经常在国内国外飞来飞去的，慢慢就代替了董事长夫人了。即便是国内的应酬李芳也代替了董事长夫人出席，时间长了闲话自然就传出来了。

开始我们还听说董事长夫人为了这事找到公司里来对李芳狠狠的训斥了一顿。李芳那段时间确实有些收敛，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又开始跟董事长一起出去应酬了。而且也不再怕董事长夫人了。这事让全公司知道认识李芳的人都感到奇怪？”

从张小姐的话语中可以看出她们之间一定有某种不可调和的矛盾，否则张小姐不会一提到李芳就义愤填膺的感觉。作为调查人员，我们是不能参与委托人和其他人的恩恩怨怨的，听到的这些杂乱的信息也只作为我们调查案件的参考。所以即便我不喜欢听她们之间的这些琐碎之事，但是也要耐着性子来倾听，尽量从中得到我们需要的信息。

我笑着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看你们公司这点事还挺复杂？”

张小姐说：“不是一般的复杂，而是太复杂了。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能够在几年之内上升到集团公司高层，这不是一个奇迹吗？”

“是啊，有些人抓住了机会，确实又有过人的能力，老板赏识，就有了升迁的机会。”我随声附和道。

张小姐一脸不屑的说：“人要是敢不要脸了什么都挡不住。我要是敢像李芳那样没皮没脸，被夫人骂的狗血喷头都无所谓的话，我也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出人头地了。”

张小姐的这番话让我更加肯定的判断，她与李芳肯定有着非常深厚的矛盾了。俗话说酒后吐真言，今天张小姐能够如此豪放的高谈阔论，真的是借助了酒的力量。

我劝张小姐不要激动，慢慢说。张小姐似乎也感觉到了刚才她那番话有些失态，莞尔一笑，说：“抱歉张先生，让你见笑了。今天我们喝酒不应该说这些不开心的话，可是，李芳她不该对我大呼小叫的。夫人来吃饭，我安排的好好的，一切都很正常。怎么她送完夫人回来就对我开始大发雷霆，说我没有安排好，夫人很不满意。她还是当着公司那么多人的面来训斥我。太让我没面子了，我想想就是气。”

从张小姐说话的内容来看，那天李总把王夫人送回去以后，回到公司又训斥了张小姐。否则她不会如此的气愤。所以今天竟然不顾往日对客户的矜持，而一味的滔滔不绝诉说着内心的不平。

“好了，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咱们吃饭。”我为了平息她的怒气劝说她。

但是今天她仿佛忘掉了一切，根本就不听我说，依然是在哪里自顾自的说着她自己想说的话。

“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替董事长夫人出席了一次接待外宾的活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张小姐依然在那里喋喋不休也好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已经说过的话。

我现在才发现张小姐是喝多了，现在可能有一半是醉酒之言了。就是再这样说下去所说的内容的可信度都要打折了。不是像电影电视剧里，用酒把目标人灌醉就可以套出所需要的话来。其实那是不行的。喝醉酒的人在那时候大脑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意识也开始混乱了，所说的话都是不经大脑考虑的，而且也是目的性很强但又带有严重的偏执性，所以此时醉酒人说出的话就不可信了。电影电视剧是为了让人们看到一个情节，所以常常用灌醉酒的方式让对方说出些实话了，其实都是不可能的。那只是文学作品，是为了给大家看的，但是实际生活中这种方式效果并不好。

再看张小姐面前那个酒瓶已经空了。在不知不觉中她自己又喝了几乎一瓶，我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能喝，完全出乎我的资料。我心想不好，我决定立刻终止，不能再喝下去了。

我说:“张小姐，咱们今天就喝到这吧？”

张小姐醉眼迷离地看着我说:“不行，咱们还要喝。”

她彻底的醉了，我马上叫服务员结账，又给小李发了微信，叫他准备一辆出租车到门口。然后我才搀扶着张小姐跌跌撞撞的走出饭店扶她上了出租车，正当我在和出租车司机讨论怎么把张小姐送回家呢，突然坐在出租车后排座的张小姐说话了。她清晰的说出了她要去的住宅小区和楼栋号。我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难道张小姐是装醉？不会呀？那么多酒都被她喝下去了，除了中途去了一趟厕所，其他时间她一直在喝酒哇？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张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你放心我能找到家。你不用管我。”她的话说的很准确，只是多少有些含糊。

“那好，那你小心一点，回去早点休息。”我嘱咐道。然后我又对出租车司机嘱咐了几句。车开走了。

我站在饭店门口努力回忆着刚才我说的每一句话，感觉没有暴露什么。那到底张小姐是真醉还是假醉呢？上了出租车她的意识好像又恢复了，表达意思很准确。尤其是告诉出租车司机目的地说的非常清晰。

难道我吃饭中说话露了马脚？

我努力的回忆刚才在酒桌上的一幕幕，没有露出马脚啊。难道是我刚才给小李微信时她知道？还是我刚才说话时哪句话让她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