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星球意志（上）

“林，如果我说，我能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你相信吗？”玉灵望向天台之外，星空闪耀。

林子锋木然道：“别逗我了，这是不可能的。”

“我一直没有向你说明我的身份，现在我可以对你说了，我并不是地球人。”玉灵说，见林子锋吃惊地样子，又微微一笑，“当然，这具身体是地球人。”

“能否再说清楚一点？”

“准确的说，我是质能体生命，能够自由在宇宙空间活动，不同于自我进化的质能体生命，我还有四个伙伴，我们都是被创造出来的。”玉灵并没有打算隐瞒下去，“这具身体是地球人，我用了一种……如果以你理解的方式解释，就是‘借尸还魂’，当然，这个叫玉灵的女人没有死，只不过大脑的思维活动被压制，如果我选择离开，她还不是她，这种事匪夷所思吧？”

“的确匪夷所思，不，简直是神乎其技，这样的文明程度人类想达到不知道要多少年。”林子锋承认，“不过，什么样的文明程度能让我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玉灵反问：“你们现在在争夺什么？”

林子锋一愣，猛然睁大了眼睛：“你是说……”

“陨石的力量不仅能颠覆地球的生态系统，也足以让地球——听清楚，是地球上这一局部时间可以倒流。”玉灵说，“说到这个地步，你应该猜到我是谁了。”

“那你是那一块？我记得五块陨石分别代表空间、时间、黑暗、光明、智慧。”林子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让你失望了，我是最没用的那一块。”

林子锋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失望，玉灵又道：“不过，对你‘有用’的那块我知道在哪儿。”

“在哪儿？”林子锋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在这之前，我还是要先问你一句，你回到了你想回去的时间段，你会做出什么选择？”玉灵第一次露出了玩味和似笑非笑地笑容，“是选择拒绝那个爱意绵绵的小女孩，继续你的责任，还是等‘绝对安全’后，再和你的小姨子把未做完的事一并做完？”

林子锋沉默了。

良久，他没有回答，低着头又摸出烟盒，捏了一根烟点上，幽幽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是我害死了莹莹，是我对不起莹莹，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林子锋揪着头发，满脸痛苦。

“要时间倒流并不简单，必须我们五个人聚到一起，有四个人为时间守护和输送能量，才能逆转秩序守衡。”玉灵说，“所以，你还有时间慢慢思考。”

林子锋抬起头，眼神迷惘。

杭州，孟家。

杨皓轩带着孟立本打开了门，从卧室里传来了说话声，一男一女，女的是孟璇，男的是谁就不知道了，孟立本喃喃道：“有客人？”

杨皓轩径直过去拉开了卧室的门，然后就见一只手伸过来，本能使他感到莫大的危险，这是很少见的，他后退两步，推开了凑得过近的孟立本，向前推出手掌，两只手在空气中相遇，但还没有碰触到一起，那只手却明智地迅速后撤。一声尖叫打断了杨皓轩继续追击地想法，孟璇大声说：“你们干什么？”

杨皓轩站在卧室外面，看见里面孟璇靠坐在床上，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坐在窗边，还有一个相貌平庸的男人把持着卧室门口，眼中全是警惕。杨皓轩把孟立本拉过来，说：“孟小姐，你大哥我给你要回来了，记住，这个世界上坏人很多，有些坏人太厉害，还是别去招惹。”

孟璇见到大哥平安，非常激动，但见杨皓轩挡着孟立本不让他进来，看看卧室里的两个男人，方才明白：“这是我的朋友，倪琮，你不会不认识吧？就是那个当红歌星，我们从小玩到大的，这次来杭州顺便看看我，很多小姐妹都托我向他要过签名，那是他的保镖温风。”

杨皓轩见她不似作伪，瞥了一眼始终存着警惕的温风，终于把孟立本放了进去，然后说：“我已经完成任务了，孟小姐，下回再见。”他转头就走。

这一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孟璇急了，掀开被子跳下床，叫道：“别走……哎哟！”她崴了一下脚，疼得直冒汗，倪琮和孟立本赶紧把她扶回床上，期间孟立本还冲倪琮点点头，看样子两人认识，就是不太熟。

杨皓轩只得停住脚步，扭头道：“孟小姐有事吗？”

孟璇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急切地要留下他，张口结舌了好一会儿也说不出所以然，孟立本察言观色，全然明白，对杨皓轩说：“这位先生，感谢你照顾家妹，而且你救了我一命，怎么也得吃一顿便饭再走。”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救命恩人叫什么名字。

杨皓轩算了算时间，点头道：“好吧。”

说是便饭，家里也没什么菜，最终决定到楼下的饭店开伙，孟璇只不过是酒后宿醉，下楼吹了一会儿风就舒服多了。席间不算热闹，杨皓轩不喜欢说话，温风常年拉着一张脸，孟立本也就和倪琮活跃了一下气氛，然后对恩人道：“杨先生是吧，我见你神色匆匆，莫非有事？”

“不是大事，只是赶着去见一个朋友。”

孟立本不在意地应了一声，显然并不是想问这个问题，他很好奇，程雷振是什么人他还是清楚的，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到底有什么背景，能让程雷振给面子？孟立本端起酒杯，再度道：“大恩不言谢，杨先生，如果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好说，好说。”杨皓轩淡然地和他碰了一杯，一饮而尽，有意无意地瞥了倪琮一眼，正好倪琮也看过来，他收回目光，却又和温风审视的视线撞上。

一顿饭吃得还算热烈，饭后，孟立本和孟璇要到医院里看望卧床的老父亲孟大林，孟立本颇为感叹地说：“这心脏病是我家的遗传病史，我也有心脏病，让老人家为我们这些小辈担心，真是不孝。”

杨皓轩提出告辞，这次是谁也留不住，孟璇幽幽道：“你是要离开杭州吗？”

“是的，我的朋友在另一座城市。”

“你还会回来吗？”

杨皓轩认真想了想，摇头道：“不好说。”

孟璇被噎了一下，终究不敢再问，这时温风和倪琮说了几句话，走过来道：“杨先生，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可以，我们这边说。”杨皓轩早有预料，和温风走到了一个角落。

“杨先生，你对我的雇主倪琮先生有什么发现吗？”

“只是一点小意外，我想你还不知道吧。”杨皓轩如沐春风地笑着，瞅了一眼远处的倪琮，“如果我说，这位倪先生是‘大地之子’，你能理解吗？”

温风一愣，随即迷惑地摇摇头。

“换个说法，则是‘星核’——一个星球的核心。”杨皓轩说，“这是星球意志的选择，懂吗？”

“不懂，杨先生能否详细说明一下？”

“这么说吧，这个星球选择了人类作为自己的文明旗帜，就代表认可了人类，所以人类就能在几百万年的进化，尤其是近一万年来的发展中成为了大地与海洋、天空的主人。不仅如此，星球的意志还会选择三个指定的代言人，倪先生就是我刚才说的‘大地之子’，代表的是这个星球的‘大地意志’，也是三种意志中最深沉和最强大的力量，这是这个星球的选择。”

温风的眼神除了迷茫还是迷茫，看样子什么都不了解。

杨皓轩不管他，继续说下去：“除此之外，就是‘天空之子’和‘海洋之子’，分别代表天空的意志和大海的意志，三种意志是星球自然最为主要的三种元素，构成了一颗星球的基本功能。”

“可是，倪先生和普通人并无差别。”

“星球意志选择了某个高级文明生命体，并不是一开始就能让被选择者拥有强大的力量，因为星球意志还要对其进行考验，考验通过了就能‘觉醒’。”杨皓轩说，“觉醒之前，被选择者还是地地道道的普通人，无论生死，都和星球意志没什么关系，觉醒之后，被选择者会和星球意志绑在一起，也就是说，觉醒了的被选择者，本身就变成了星球意志，杀了被选择者，星球意志也会‘死亡’——如果能杀死拥有星球意志强大力量的被选择者的话。”

“这么说，一旦被选择者觉醒，与其作对就等于和星球意志作对？”

“你很聪明，就是这么个道理。”

“如果被选择者死亡，星球意志随之死亡，那地球会变成什么样子？”

杨皓轩沉默了一下道：“融合！这个星球有三种意志，如果大地意志死亡，陆地必将沉没，大地意志会选择‘永眠’，和海洋意志融合，一直到‘重生’的那一天。”

“若是海洋意志死亡呢？”温风刚说完，又自己反应过来，“海洋干涸，和大地融合？”

杨皓轩笑了笑道：“果然聪明，那我就多说一句，天空意志死亡的话，不是融合，虽然天空意志是三种意志中最弱的，也不是最基本的自然元素，但却是最主要的星球本源，天空意志的死亡，将导致一个星球彻底崩溃，生活于其上的文明物种，全都逃不掉。”

“我不信。”温风艰难地摇了摇头。

“我见过，以前我也不信，可我见过之后，我信了，而且深信不疑。”杨皓轩拍了拍他的肩膀，“倪先生现在还是普通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觉醒。”

“你是谁？”

杨皓轩没有回答，他拉起温风的手腕，看了看表：“时间不多了，我该走了，希望你们这个文明还能延续下去，星球意志没有抛弃你们，你们可别自己抛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