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匕首的威力

孩子心里一凉，看了对方一眼。恨天冷声说道：“来贼了。”小凤弯腰去摸床下的鞋盒，里面放着孩子所有的积蓄。鞋盒还在，只是里面空空如也，所有的钱都被强盗偷走了。小凤瘫坐在地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眼泪悄悄地落了下来。

“不哭了，”恨天给小凤擦着眼泪。

“钱都被小偷偷走了。”

“没关系，”恨天安慰道，“也没多少钱，咱们还可以再挣回来的，而且可以挣得更多。”小凤依然哭个不停。生活 啊，你为什么总要欺负可怜的孩子呢？

这一夜小凤和恨天都没睡好，可以说一晚上都没睡着。这次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那是孩子流了多少汗水，向多少人说了多少好话才挣来的钱，就这样突然没了。孩子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再没有一点精神。

小凤把头蒙在被子里偷偷哭了好久，恨天知道小凤在哭，他觉的哭一场会好受一些，便任由小凤哭个痛快。其实小九自己也想哭，但不知为何就是哭不出来，眼泪不知道躲在哪里不愿意出来，只是发出一声声叹息。

天刚蒙蒙亮，小凤就起来。

“起这么早干吗？”

“我睡不着。”

“哎”恨天做起来说道，“那咱们出去吃早点吧，正好我也睡好了。”

街上还很安静，早起的人并不是那么多。路边的早点摊上，香味四溢。

“想吃点什么？”恨天问。

“什么都不想吃，”小凤摇摇头，“没有胃口。”

“你减肥啊！”恨天打趣道。原想逗小凤开心，但小凤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别这样了，”恨天说道，“你这个样子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欺负你了，万一遇见一个想当护花使者的家伙说不定还会上来打我一顿的。”

小凤依然低头不语，仿佛天下根本没有值得她高兴的事情。

“笑一下好不好？”恨天不甘心，继续说道，“你看路边的花儿都枯萎了，我估计你一笑啊，那些花儿都能活过来了，所以你笑一下救救他们行不行？”

小凤终于被都乐了，“扑哧”一笑，说道：“真拿你没办法，丢了那么多钱还这么高兴。”

恨天说道：“钱丢了没关系，只要小凤没丢就行，要是哪天小凤走丢了，我可要伤心死的。”“呸”“呸”“呸”小凤白了恨天一眼，“尽瞎说，我怎么会走丢？你走丢了我都不会丢。”

恨天哈哈一笑，说道：“那我走丢了你会不会心疼？”小凤嗔道：“鬼才心疼你。”恨天说道：“大人们总说‘最毒妇人心’，想不到你这么大一点就这么狠毒，连我走丢了都不心疼，等你长大了一定毒的不得了。”

小凤撅着嘴说道：“我就是毒，毒你一辈子。”恨天乐了，说道：“你以后当我老婆就可以毒我一辈子了，把我毒死都行。”小凤把嘴巴长的大大的，指着恨天说：“你，你.......”说了两个你，然后无语了，追着恨天一通猛打。

十一月的时候，孩子搬了家。上次被偷的经历让孩子刻骨铭心，也知道住在那里并不安全。既然能被偷一次，就有可能被偷第二次，孩子可不想再次感受被偷的滋味。

新租的房子是五十块一个月，比老房子贵了一大半。不过屋子大了些，也很干净，最主要的是，屋子安装的是新款防盗门，一般的小偷很难进来。房东是位看上去很慈善的老太太，据老太太说，这房子原本是儿子在住，儿子大学毕业以后到外地参加工作，基本上不回来了，所以就把屋子租出去赚点零花钱。

小凤说道：“那现在是您一人在住吗？”“是啊！”老太太说道，“我老太婆就住在这里等死了。”

过了一段时间，孩子发现房东几乎足不出户，最多在门口坐一下 然后就进屋了，也不见和邻居们有什么来往，不知道每天那么长时间都在家里干什么。小凤找了个机会对老太婆说道：“您怎么不去公园里转转？每天呆在家里多无聊。”

老太婆说道：“转什么？外面除了人还是人，有什么好看的？”小凤说：“您可以去锻炼身体嘛，身体好了可以长命百岁。”老太婆说道：“活那么久干什么？不嫌累吗？”

小凤无语，以后除了交房租，再不和这个古怪的老太婆多说一句话了。

进入十二月份的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天湖这座偏北的城市在十一月份就下了第一场雪，雪来的早，苦了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们，因为他们会在寒冷的夜里被冻醒，因为他们会因为没有足够的保暖衣物而冻伤手脚。每年的冬天也会有人被某个特别寒冷的夜晚，冻死在街头。等到第二天被人们发现时，他早已没有了呼吸，围观的人们唏嘘了一阵就离开了，历来如此。

天冷严重影响孩子的收入，因为一到晚上，街上的人就少了很多。有时候看孩子表演的只有十几个人，收入自然少的可怜。

孩子算了一下帐，照这样下去，弄不好还有可能会睡大街，冬天还很漫长，必须想办法多挣些钱才行。经过一晚上的思考，孩子决定白天卖点小东西。这个决定不是随便做出来的，我们知道，在街上卖小物品的人是非常的多。孩子常年漂流在各个城镇之间，自然熟悉这种销售模式。

我们也知道，虽然孩子孩子的社会经验十分丰富，但毕竟还小，没有力气，不能像其他卖物品的人一样摆一个摊，卖上百种东西。孩子只能选择一些很小的能够待在身上的饰品，摆一个很小的摊开卖。

孩子小有小的好处，我们前面已经说过了，小孩子容易引起大人们的关注。摆摊的基本上都是成年人，突然出现两个可爱的小朋友在摆摊，许多大人都感到新奇。而且我们的孩子不仅可爱而且极其聪明。每当有人出现在小摊前，小凤就用那说水汪汪的似乎会说话的眼睛看着人家。许多人被小凤这么一看，觉得不买一件物品就对不起这么美丽的小女孩，于是就买了。而且这些小饰品都很便宜，最贵的也只要一块钱一件，就算你买回去没有用，也只不过损失了几角钱而已。

开始摆摊以后，孩子就再也不用担心会睡大街了，两项收入加在一起让孩子的生活有了保障。只是孩子的摆摊生涯也不是那样顺利，比如孩子在摆摊的第七天遇见了城管。

我们知道，城管就是管这些事的。不管你在店铺以外的地方卖什么东西，只要被城管看见了，就会去找你麻烦。有的城管好说话，过去以后，你说两句好话把东西收起来就算了，有的城管可就差劲了。发现那些摆摊的，冲过去就砸人家的东西，嘴里还是骂骂咧咧，其行为与土匪无异。每当遇到这样的情况，摆摊的都是欲哭无泪。

很不幸，我们的孩子遇到的就是后面的这类城管。

若是老摆摊的完全可以避免这次事件，因为那两个城管是从远处走过来的。若是有经验的话，收起摊子拔腿就跑，城管追一阵也就算了。可惜孩子摆摊不久，只顾着卖东西忽略了可恶的城管。等到孩子发现城管时，城管已经到了跟前，这时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城管叔叔，我们马上......”孩子本想说，‘我们马上走’。但还没说完，其中一个城管就一脚踩在物品上，在地上转了一圈，然后往前一蹬，小饰品飞的到处都是。

孩子呆呆的看着城管，满脸的不可思议。小凤心里一阵委屈，眼泪涌了出来。

另外一个城管骂道：“影响了市容还有脸哭，下次再看见你们摆摊老子连人一起打。”说完和那个踢摊的城管一起，扬长而去。

望着两个城管远去的背影，恨天握紧拳头，心里有股杀人的冲动，不过孩子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微笑着对小凤说道：“别哭了，面对恶人，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小凤擦干了眼泪，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欺负我们？”恨天把小凤搂在怀里叹道：“世道就是这样啊，谁叫咱们太弱小了？等咱们长大了，你看还有谁敢欺负咱们？”

小凤说道：“以前我一直以为团长和天坤是世上最坏的人，现在看来和他们一样坏的人还有很多。”恨天说道：“这是个恶人横行的世界，老实人总要吃亏的。”

小凤说道：“我永远都不要做恶人。”恨天说：“你不用做恶人，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之后的日子，孩子在摆摊的时候随时提防着城管，只要风向不对，马上就跑，再也没有被可恶的城管砸过摊子。经过一段时间摆摊，孩子有了经验，发现车站天桥下和学校门口的生意最好做。不过同行是冤家，这话似乎真的没错，十二月底的一天，孩子和同行之间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那天孩子在一所高中门口摆摊，因为孩子卖的东西受学生喜爱，所以卖的很好。旁边一个同行的生意就不行了，那人三十几岁的模样，瘦的只剩骨头，五官长得也不怎么对称，怎么看怎么别扭。

孩子没怎么注意瘦子，那瘦子却注意孩子了。因为瘦子那里很少有学生光顾，而孩子这边学生就没断过。瘦子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决定把孩子赶走了。瘦子沉着脸来到孩子面前冷声说道：“小兔崽子，把东西收拾一下滚吧。”

学生们一听这话急忙让到了一边，关于社会上的一些纠纷，他们实在不敢掺和。

小凤看了看凶神恶煞的瘦子，叹了口气，就准备收拾东西。恨天拦下小凤，看着瘦子说道：“老哥，都在江湖上混口饭吃，给条活路吧。”

瘦子说道：“老子就是给你活路才叫你滚，不然直接动手收拾你了。”恨天淡淡的说道：“你不会是觉得我们两个小孩子好欺负吧？”瘦子恼羞成怒，大声斥道道：“老子就是看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好欺负，怎么样？”

旁边的中学生闻言心里都暗骂这瘦子太过分了，很是同情孩子，可看瘦子那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谁都不敢说什么。虽然学校教育孩子要拾金不昧，要见义勇为，要敢于和邪恶势力做斗争，但傻子才会拾金不昧见义勇为，至于和邪恶势力作斗争就更不用提了。连许多老师都做不到这些，更别说这些少男少女了，他们能保持健康的思想，以后不走上堕落**的路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学生们怕那瘦子，恨天却是不怕。这么多年以来，孩子一直生活在压迫里，早就想反抗了，如果不反抗就只能永远的忍受压迫。当下恨天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你觉得我们好欺负，你不妨欺负一下试试。”

瘦子脸上一阵扭曲，歪着嘴巴骂道：“妈的，既然你找死老子就送你一程。”一巴掌扇了过去。

一些女学生不想见到孩子被打，赶紧闭上了眼睛。不过学生们想象中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恨天身体一偏，轻巧的躲了过去。我们知道，孩子在杂技团待过三年，动作十分灵活，躲开这一巴掌算不了什么。

一巴掌落空，瘦子有点意外，不过也没多想，继续挥拳踢腿准备暴打孩子。孩子的身体像**一般灵巧，左躲右闪扭腰抬腿，瘦子打了好几下都落空了。学生们都傻了眼，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一幕现在却发生在眼前，叫他们怎么能不吃惊？有几个女学生使劲摇摇脑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孩子知道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又躲开瘦子踢来的一脚后，右手握住腰间的匕首，说道：“老哥，算了吧，再打我可要还手了。”

瘦子骂道：“妈的，老子就是不住手，你能怎样？”又是一拳朝孩子胸口打去。孩子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倏然从腰间拔出匕首迎向瘦子的拳头。

拳头和匕首亲密接触的结果怎么样，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拳头撞在匕首上后，瘦子发出一声惨叫，疼的脸色都变了，看了看血如泉涌的伤口，指着孩子说道：“你......你竟然用刀子？”

恨天用匕首指着瘦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赶紧滚，不然老子今天让你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