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意外收获

范式白从苏啼仁办公室出来，就直接去了棉花巷天欲雪。

田俊终于找到了范式白，他按照戴局长的指示，要来试探一下。范式白看田俊来了，引田俊到天欲雪最里面的侧厅，来天欲雪的日本高官一般是在前两进院子，就算是要来这第三进院谈事情，也是在正厅，侧厅一般没人来。

范式白吩咐人沏了壶好茶，然后把桌上的雪茄盒打开，“你先抽着，我去洗把脸。”范式白站在井太前，接口风纪扣，挽起袖子，打了桶水倒在脸盆里，把毛巾浸透洗了脸，然后擦擦脖子，又用湿毛巾擦了头发，然后把毛巾搭在脸盆边，端着盆进了屋，“你要不要来一把，这井水爽凉的很。”

田俊吐了口烟，“老弟，我今天来是要给你透露个消息，按照惯例日本人会在省公署里布置眼线，而且不止一个。”，范式白摆摆手，“我知道，谷荻跟老苏说了，要给公署和各厅里配顾问……”田俊直接打断了范式白的话，“那是明的，我说的是暗的，省公署里有，警察厅里也有。”

范式白想到了李江，虽然是七月中，但是后背还是出汗了，李江不会是日本暗探吧，找我的理由这么牵强，不会，一是日本人现在没有反应，二是暗探不会打听这种消息，这不就等于撺掇我去找情报吗？想到这里范式白稍微的心安了一点，还是要抓紧了解这些人的另一面。

范式白问田俊，“日本人不信任我们？”

田俊伸出两个手指，“与信任无关，两个原因，一是省公署和警察厅权力太大，而且肯定有不少事情放不到台面上，所以放几个暗探收集消息；二是这些地方肯定有间谍，暗探可以查哪些人是间谍。就说你吧，你那些生意都对日本人说了？”

范式白直接按着田俊的说，“别你，你的，是咱，咱们的生意。”

田俊连声说，“好，好，好，是咱们的生意，行了吧。咱们的生意，你对日本人说了吗？这些都是日本人想知道的，再说情况了解的越多，以后就越好判断。所以要安插几个暗探在省公署收集情况，警察厅，财政厅，唉，反正所有的要害部门都会安插探子的。”

范式白说：“你说的是几个，也就是不止一个了。”田俊点点头，“肯定不止一个，而且一般都是分属不同的操控者，这样面会比较广。我也接到过通报，有些日本间谍，是父辈带着从小在中国长大的，从上学到工作一直在中国，这种人最让你忽略，但是也最危险。”田俊的话又让范式白后背冷汗直流。

“这些人知道咱们的生意吗？”

“不好说，但是要小心点。”

范式白好像想到了什么，扑哧一下笑了起来，田俊皱着眉头，“唉，你和我这么聊，你老板知道吗？你就不怕我是延安的人吗？”

田俊不屑的看着范式白，“你？就你还延安？”

范式白很不满，“我就不能是特工吗？别的不说，就我设计杀野奇和吴晓能的那个策划，多精巧，能上教科书了吧。”

田俊盯着范式白，“是精巧，我知道你找了延安的人一起干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找的谁，但是你们是一对棒槌，都没从事过这行，我没说错吧。”

范式白想了想，对，他找的八路军，是战士，确实不是特工，很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田俊不屑的说，“你设计的环节太多了，行动的原则是减少环节，因为环节越多越容易出事，而且我现场都看了，你应该设计的还是多人衔接的环节，你找的行动人员，能同意你的设计，这不是棒槌是什么？你要是找我，我是不会这么干的，把握性太低了。特别是这种多人衔接的计划，一个微小的疏忽都会导致行动失败。”

田俊接到的指令是试探范式白，并且不能暴露有怀疑范式白的倾向，于是田俊以损范式白来消除怀疑，“你是个可靠的合作者，但你的设计侮辱了特工这个行当，你哪里是设计行动啊，你那是显摆你智商高。”田俊看着范式白不以为然的表情，“行行，我也不跟你这外行抬扛了。”

范式白问田俊，“你刚才说，日本人安插暗探的事，那既然都往我们这安插了，老长官那里也会安插人吧？”

田俊端着酒杯，一边转着一边说：“卧底的事情，从来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别说老长官这在第一线的了，就是重庆和延安也都会有，军队里，机关里都有，有些人是准备随时要被卖出去来掩护自己人的，这里学问大了，还有有些人已经被发现了，但是也没清除，只是在行动上给限制了。老弟这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明白的，我当年光上课就上了半年。”

“那我走私点擦边球的货，还要小心啊”

“扯淡，擦边球的货吗，军用电台？算擦边球？那个边是你自己画的吧！还真别说你和老苏现在真是可以自己给那球化边，敢一次在赵廷英哪里捞这么多的人，这气魄？”田俊竖起大拇指，田俊本来就是干情报的，而且又在警察厅，他知道捞人的事范式白不奇怪，拿起酒杯碰了田俊的酒杯一下，“看破不说破，你坏规矩了啊。”

田俊喝了酒就走了，田俊今天的试探是有些效果的，范式白在说延安是在岔开话题。

田俊刚走，金锁就进门了，说有人在住的地方等他，是张昌意，范张两人从暗门进来张昌意的房间，张昌意这次看到范式白难道的笑了起来，笑的范式白发毛，“啥事这么高兴，捡钱了？”

张昌意笑的合不拢嘴，“么伯璋不是搞了宅子弄了什么‘阳曲县长住宅’”

范式白端着茶碗，说这个我知道啊，张昌意笑的更浓了，“那你不知道是谁睡在里面吧，是谷荻和么太太。”范式白正好一口水喝在嘴里，“噗，咳咳，你说的是真的？”张昌意说，“决定真事，我这两天自己蹲点看的，你看照片。”张昌意把照片摊开在桌上，照片上有么太太开门的，有一进院子谷荻就搂着么太太腰的，还有谷荻出门么太太笑着送的，范式白看着照片，“奶奶的，么伯璋可真下本啊。”

张昌意指着么太太送谷荻出门在门口抱着谷荻的照片，“你看这，光看这照片我还以为是谷太太呢，我说么伯璋怎么不这太原城当商会会长了，原来是给谷荻腾地方啊，他那个知县帽子是绿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