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进城侦察

爷爷和张云举来到了大路，与进城的老百姓一起向城门走去。远远的就看到国民党兵对过往的行人查得非常严格，上下的搜着身。爷爷就问一个出城的人：“大哥。干麻查的这么严实？”

那人打量了一下爷爷说：“小兄弟，今天刚来吧？”

“嗯。”

“都查有两三天了。听说红军要打兹利了。民团和国军看的紧，不放过红军的探子。现在城里百姓也不多，有好些都出去躲去了。不过也人相信**兵打不过**军的，留在城里没有走。”

“那这么说，国军是有准备的罗。”

“你看城墙上。”那人对爷爷使了一个眼神。

爷爷正要抬头看，那人提醒的说：“别看，有事就快进城办事吧。听你口音也不是兹利的。办好事就出城回去吧。也别去打听，要不他们会把你当红军的探子抓起来的。”

“好。知道了，谢谢了大哥。”爷爷与那人谢别，和张云举向城门走去。两人用眼的余光审视着城墙上。看到不少国民党后背着枪在城墙上走来走去，重武器装备没有看到。爷爷与张云举来到了城门外接受检查。国民党兵对爷爷和张云举是上下摸了个遍。什么也没摸到。正要打开包袱时。

“哟。这不是永顺城里的彭老板家少长撑柜的吗？”

“糟了，遇上熟人了。”爷爷轻声着急的对张云举嘀咕。

张云举也是轻声提醒爷爷说：“镇定，看对方如何对你说话了。”

“是呀。”爷爷微笑着看了过去，是个小队长，就问：“长官认得我？”

说着话那人就来了眼前。“认得，认得。”那小队长走到爷爷身边对正要翻看爷爷和张云举包袱的兵说：“你去看看那边吧。我来。”那个兵走了。小队长有几分热情的拍着爷爷的肩说：“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爹这次没来？”看来对爷爷的情况还很是熟悉。但是爷爷看着眼前这个人，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呀。可是看对方对自己那么熟悉亲切友好的样子。也就顺着话先说说看了。

“哎。”爷爷看着张云举对小队长说：“这次我爹没来，我带了个兄弟过来收点帐。”

“是呀，这年头生意也不好做，你们永顺也让**给占了。哦。他们没把你家给共产了吧？”

“没有。”爷爷拍了拍小队长的肚子，飞一个眼神，很是老道的说：“都是一样的人。”

小队长立马的明白过来。因为，每次商队过城时，都有打点，对地方也有交纳。大家心照不宣。生意人只管做自己的买卖，不去管那些政治和军事。该交不该交的都交，赚点小钱保一家生活就是了。

爷爷故意整了整包包袱说：“查得这么严。红军要打过来了吗？”

“兄弟，亭里说话。这里人多。”小队长是个明白人。把爷爷他们请进了他们职班的岗亭。很是客气的给爷爷和张云举倒了茶说：“上次要不是你和你爹，我小命就没了。”听这样一说，爷爷细看小队长，还是想不起来在那里救过他了。

小队长说：“看你的样子，是想不起来了吧？”爷爷看着他点了一下头。

“上次你和你爹常德走货，路上你们不是救了一个人吗？”

听对方这样一说，爷爷想起来了，那是太爷爷带着爷爷第一次走货。路上救了一个被打伤大腿。被‘战友’们丢下的民团兵。那时他正发着烧，伤口处也发炎了。当时太爷爷就对他缚了药。路过兹利时，把他交给了当地的城防。想想也有快一年了。不说爷爷都忘了。

“哦。”爷爷拍着脑袋说：“长官您还记得。我们那天看你受伤了，我爹呢常在外走生意，也懂点草药。也就是顺路把你给带过来了。”

“这可是救命之恩呀。如再生父母。”

“那里，看您说的。重了，重了。”

“小兄弟，如果没有你和你爹当时的出手。我那天晚上就喂狼了。想想都后怕，平时在民团称兄道弟的那些人。关键时候一个都靠不住，还不如你们与我素不相识过路的商队。有善心，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唉。那些王八羔子，后来看我当队长了，又来对我说当时放下我是如何如何的无奈，说是放我在那里是让路人好救了。带着我逃，被赤匪追上了，也许我的命就没了。听他们的意思，我还要感谢他们了。”

听着小队长啰唆爷爷打断了问：“现在咋就查得这么严防了呢？”爷爷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嗨。”小队长说：“听说上头得到消息，赤匪要来打我们兹利了。我们在查赤匪的探子。也就是红军，是**的兵。”

“是吗？”爷爷故作惊讶的说：“那可的加强防范，这可是不闹着玩的。你们当兵的说不定一场仗下来小命都没了。**兵打我们永顺时，**军都让民团的冲到前头。都给。唉不说了。”

“可不是。不过也放心，**军都派兵来了。好像有一个师。到时我对我手下的弟兄们说，让他们机灵点。”随后小队长对爷爷和张云举说了他所知道的城防：“这是城南门。就有两挺重机枪架到墙头，是一个营的守卫。虽说是一个营，但是看守城墙的就上一个连的兵，三班的轮着守，真正守城墙火力点的也就一个排。可苦了他们这些民团，**军对他们是呼来换去的。城东也是一样的防御，城西听说是重兵把守。说是**会从西门打进来。有一个团的守卫。**军的指挥部设在城北门。听说在北门外那边驻扎了多兵，还有就是警察局里好像也放了一些军火。我也不便多去打听。”

小队长对爷爷和张云举又悄悄的说：“县城不大，听说这次来的这个国军长官没把‘萧贺’放到眼里，说是让他们有来无回。别看这个人口气大，倒也把退路给想好了，前两天也向周边的老百姓打听。城北外，山上的小路好不好走。”

“那也不一定是打听退路的。”爷爷说：“也许是怕红军从那边来。”

“不会。”小队长说：“红军从那边来，绕远了，半路上就会被剿没了。**是战将，不会绕到那边的。那边全是国军的地盘。我觉得赤匪如果要打兹利的话，从我们这里进最好，防守不严。防御重心到城西。如果打不进，退也方便，过去就是桑植，大庸。那可是红军的地盘。桑植还是**的老家，就算赤匪没打下兹利，退了回去，国军也不敢追。你说是吗，小兄弟。”爷爷看着小队长说的也差不多了。想进城去看看实际情况，就喝了口茶说：“长官，我们该进城收收帐去。如果来得及。我今晚就出城。我和我的兄弟可不想当炮灰冤死鬼了。”

“好吧。我也不留你们了，这个仗说打就会打起来的。哦，你也得看一下欠你家钱的商户还在不在。这几天有好多人都出去躲了。也有好多铺子关门了的。”

“哎，我这就看看去。”爷爷和张云举站了起来。从包袱里拿了十块大洋出来放到桌子上。说：“请兄弟们喝茶。”

小队长还给了爷爷说：“走吧，走吧，我收了你的好处，我朱跃贵就真成猪了。以后也不要叫什么长官，就叫我跃贵哥。”小队长把爷爷和张云举‘赶出’了他们的岗哨亭。

爷爷和张云举辞别了朱跃贵就向城中走去。爷爷凭着前次来时的记忆，一路走，一路用脑子记。记一些城中设的火力点。有几个也是朱跃贵说的。

城里还是比较平静。老百姓在自由的走动，做着生意。不过人还是少了很多，听说要打仗，有好些老百姓都躲藏到外县的亲朋好友家去了。铺子也真如朱跃贵说的，有不少的商家都关了门。

爷爷和张云举转到了警察局问口，那里还是感到有些紧张。可能真如朱跃贵说的，有部分军火放到那里了。但是从外面是看不出来。

爷爷和张云举在城里转了一圈找了个小饭馆点了两个菜，算是吃晚饭吧。主要是想听听老百姓会议论些什么。但是他们也没了解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准备出城了，爷爷在一个杂货店买了两坛当地的酒。也就有两三斤装吧。就与张云举各提着一坛走到了城南门。朱跃贵迎了过来：“兄弟，完事儿了？”

“嗯。”爷爷应着说：“还顺利。我这就出城去了。顺带着给我爹买两坛酒回去。”爷爷把酒坛提了起来说：“我爹就好这一口。每次来都要带些回去。这次我来还一再的嘱咐，收不到帐下回再收，酒一定不要忘带了。”

“哈哈哈。”朱跃贵笑说：“老撑柜的身子还硬朗？”

“好着呢，没事儿。”

“兄弟，那你们就走吧。眼见天就要黑了。我估摸着今晚会打起来。”

“你那么晓得？”

“不知道，总是有点心神不定的。也许是被国军这几天来防御，给弄紧张了。也说不好。你们快走吧。”

“哎，那我们这就出城去。”

“走吧。给老撑柜的问个好。路上小心点。遇到有人家就歇了，别贪路。也别露财。”

“哎，记住了。”朱跃贵把爷爷他们送到城门口。爷爷和张云举走好远了，回头看时，他还站在那里看着。张云举对爷爷说：“他对你还真是好。”

“上回救他的时候。他躺在路边，都要快死来了。爹用我们运的药救了他。”爷爷说完就与张云举把酒放到路边的草丛里跑了起来。跑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到了爷爷他们连待命的地方。付营长带着所有连干部们都在等爷爷他们的消息。看到他们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吕连长就问：“情况怎么样？”

付营长说：“让他俩先喘口气。”爷爷他们喝了一口水，就坐下来爷爷与张云举就分别相互补充着说了他们打听来的消息。当然，守南门那个小队长的事爷爷也没有隐瞒。

随后付营长让爷爷与张云举去休息吃一下晚饭，他要与干部们布置战斗任务，然后给贺总汇报。

爷爷说：“我们吃过了。”

付营长看着他俩说：“那就一起来听听吧。”

付营长的战斗方案是：二连，三连去佯攻西门；一连去巧取南门。重点是要拿下南门，那里把守的兵相对弱一点。但是，也不要轻敌。拿下南门后，在城头挥动两下火把，把南门给打开。让大部队进城去与来阻击的**军会战。一连进城后，最好把警察局的那个临时军火库也给炸了。

“炸了。”吕连长说：“那多可惜呀。”

“如果能保护下来更好。”付营长说：“可是仗打起来了后。如不能为我所用，只有毁了它。明白？”

“嗯。”吕连长说：“巧取。这如何巧取法呀？”

一连长说：“一文一武两个文化人就在你们连，你问谁？”

大家的眼睛都看着爷爷和张云举。张云举说：“我们反回去。”

“嗯。”爷爷答道：“在带上几个人，跑到南门，就对朱跃贵讲，我们是路上遇见的，说**兵来了。我们暂回不去了。进城躲一下。”

二连长说：“他能信吗？我们就是要攻城的，你们还往城里躲？”

爷爷说：“不是有**军吗。我们会对他夸一下**军。相信**军一定会赢的。一般都会信。”

“我看行。”付营长说：“就按照这样的法子，现在天马上就黑了，也不知道他换岗了没有。还有你们到了城门外就见机行事吧。这边二，三连就佯攻。听到我们的枪声，我想白匪肯定会乱起来的。你们就机智的巧取吧。福堂和云举都是文化人知道该怎么做。然后在城墙上挥动火把，打开城门。大部队就会冲进去。一举剿灭白匪。”

“是。”爷爷和张云举同时站起来对营，连领导敬礼，他们知道他们这一去责任重大。关系到攻克兹利的胜利。随后，付营长给贺总汇报战斗布置情况去了。做为先遣营，他们营配的有一部电台。吕连长挑选了十个人换了便装，准备了一下与爷爷和张云举一起进城去。

一会儿付营长走来说：“贺总同意我们的作战方案。”随后双手搭在爷爷和张云举的肩上，看着挑选出来的十个人说：“等我们的枪声信号。你们就用你们的智慧拿下城南。”

“是。”大家一起对营长敬礼。

“好。出发吧。”付营长他们看着一连与爷爷他们的黑影消失了之后对二，三连的领导说：“我们也出发去城西。”

“是。”树林里一下子动了起来，瞬间又寂静了。因为是夜袭，都没有打火把。全凭训练和平时战斗时对山地的感觉在跑了。

爷爷他们一路奔跑到了南门外，就按事先说好了的爷爷和张云举带上那十个挑选出来的红军战士直奔城门而去。吕连长带着大家埋伏在城外，看爷爷他们给了信号再进城。爷爷他们跑到离城门还有二三十米时，被守城的士兵发现了：“什么人？站住！在往前走就开枪了！”爷爷举起手来让大家停了下来，对城墙上的士兵说：“长官！我们是做生意的。路上遇到几个人说是**兵来了，我们就跑了回来进城躲躲。”爷爷和张云举还各自提着一坛酒。刚才路过他们放酒的地方，爷爷拿了起来。

吕连长当时还问：“什么东西？”

“为了好说话，是刚才在城里买的两坛酒。”爷爷对吕连长说：“这会儿又用的上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城墙上的兵问了话。

“是的，是真的。”

“长官，让我们进去躲躲吧。”

“让我们进去躲躲吧。”

“家里还有六七十岁的老娘和孩子呢。长官您就行行好开城门让我们进去躲躲吧。”大家纷纷求开城门让他们去躲躲。

“你们走吧。”城上的兵说：“实话对你们说吧。赤匪就是来攻城的。进城也不见得躲得过。”

“不是来了好多**军吗？我们相信**那些穷兵打不过**军的。长官求求你开开门吧。”听到城外与城墙上的对话。已换岗正准备回家的朱跃贵听出了爷爷的声音。他跑上了城墙，向下看了一下问：“是少撑柜的在城外吗？”

“是我!朱大哥。”爷爷拍了一下张云举说：“太好了，他还没走。”就抬头对朱跃贵说：“朱大哥，我路上遇见几个兄弟，他们说看到**兵往这边来了。让我们进城躲躲。朱大哥！”爷爷提着那坛酒在央求。借着火光爷爷看到朱跃贵对身边一个当官的耳语，那个当官的摇头。爷爷整了一下背着的包袱央求的说：“长官，行行好，让我们进去吧。我身上还带的有我刚收的帐呢。”爷爷又看到朱跃贵对那当官的耳语。随后看到朱跃贵笑着对爷爷他们说：“等着兄弟！我下来给你们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