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功劳我不要

“哪个徐慧被抓住了吗？她可看到过我的脸！”徐睿关切地问道。

“这个倒是没有听说，好像是逃走了！”刘恩茂思索着说道。

没有就好！这个小娘皮年纪轻轻就不学好入了黑莲教，要是被人给抓着砍了头，就太可惜了。但愿她以后能隐姓埋名，做一个平头老百姓。徐睿暗中祝福道。

“对了！还要告诉你一件喜事！”刘恩茂笑着说道。

“什么喜事？”徐睿好奇地问道。

刘恩茂笑道：“李员外家的二女儿李青莲，就要出嫁了！明日就要完婚！”

“这么快？”徐睿讶异道：“她姐姐还未出阁呢？”

刘恩茂笑道：“她的公婆急要她过门，她当然只好赶紧嫁过去啦！女儿家反正是要嫁人的，迟嫁早嫁一个样。”

徐睿兴奋地说道：“哪我可得跟你爹爹请个假，出去随份礼，李员外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不能不去！”说着，迈步就要往外走。

刘恩茂一把将他扯住了，呵呵笑道：“徐大哥，她女儿的婚礼，只怕你是参加不成了！方才我爹爹已经跟我讲了，说是三日后就要考核你的功课，你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好！这礼金，我安排人替你送去。”

“你爹爹也有些太不通情理了吧！”徐睿心中有些不快，不满地说道。

“是谁说我不通情理呀！”门外传来了刘德顺威严而略带兴奋的声音，接着脚步声响，身后跟着一名家仆走进屋来。

“见过大人！”徐睿忙躬身作了个揖。

刘德顺笑呵呵地瞅了他一眼，在一张椅中坐了，问道：“徐睿，是你方才说我不通情理？”

“不不不！刘大人我不是哪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我不去随份礼，有点太不通情理了。其实，只要礼金到了，人去不去都一样！”徐睿忙遮掩道。刘德顺乃是当地的知府，在这尊大佛面前，自己就像蚂蚁般的存在，可不敢得罪了他。

刘德顺呵呵笑道：“徐睿，不是本府不叫你去，而是今年马上就要举行乡试了！以你的才华，如果努把力，还是很有望考中个举人什么的，我这也是怕耽误了你的前途。”

“可是大人，我连秀才都不是，哪又能考中什么举人啊？”徐睿面带苦笑说道。

刘德顺哈哈笑道：“你没有秀才的功名，当然是没有资格参加考试的，不过你有钱啊！要是能花点银子，捐个监生，不就能进场考试了吗？”

“监生？是不是花钱买个读书人的功名，这样就可以进场考试了？”徐睿探询地问道。

刘德顺点头微笑道：“不错，只是价格吗？要近三百两银子。不过，这对你来讲，还不是牛身上拔下一根毛来，哪么简单？”

这倒也是，咱现在是个小土豪，不缺的就是钱，拿个三百两银子出来，还是很容易的。况且，这监生既然能参加科举考试，想必朝廷还有是很多优待的，应该可以和秀才们平起平坐了吧！这对自己以后的生意大有好处。想到这，徐睿忙躬身施了一礼，说道：“哪就劳烦刘大人费心了，我马上派人把银子送来。”

刘德顺又哈哈笑道：“不急，不急，时间还早呢？到时候我会派人来通知你的！”

“谢大人！”徐睿面露喜色，感谢了刘德顺的照应之恩。当下取过纸笔来，写了一封书信，请李青芸先从他的印书馆中支一部分钱出来，做为礼金，至于钱的数目，请她自己看着办，稍高点，称得上是重礼就行了。写毕，请刘德顺身旁的家仆给李青芸送了去。

“徐睿！”等他写完了信，刘德顺又说道：“这次本府剿灭黑莲教南直隶分堂，你与恩茂都立下了大功，以往朝廷连他们一个香主都抓不到，可这回却杀了他们一个堂主，抓了他们三位香主，可以说是一个空前的大胜利！本府已经申文，向朝廷表彰你俩的功绩。”

啊！这一表彰，岂不是弄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是俺告的密了？他们还不追杀咱到天涯海角？徐睿慌了，忙哀求道：“大人，其实小人也没有半分的功绩，这都是恩茂和您的功劳，你千万别把我写在里面，朝廷的赏赐我也不要，最好是半个字也别提到我，算是我求您了！”说着，忙躬身做了个大揖！

“这却是为什么？朝廷的功劳，你居然不想要？”刘德顺很诧异地问道。

“大人！”徐睿恳切地说道：“小人已决心想走科举上进之路，这回我与恩茂深入虎穴，要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比妨说东厂和锦衣卫的什么头目知道了，觉得我有当暗探的潜质，非要把我拉进他们的锦衣卫或者东厂里面去，哪岂不是坏大事了？所以还请大人千万不要提我一个字。”这刘恩茂人家是知府公子，住在朝廷发给的大宅子里面，很安全。咱一个平头老百姓，哪还不得随时被黑莲教的人在外面拿捏？所以这事千万不能承认。

“这样也好！哪我就不写你了！不过你可得好好读书！本官很欣赏的你的才华，将来还等着你为朝廷再立新功呢？”刘德顺很寄以厚望地说道。

“是！是！只要朝廷有召唤！小人一定会全力而为！”徐睿忙保证道。

刘德顺面露欣喜之色，站起身来，说道：“这回破了黑莲教南直隶分堂，东厂的周公公也跟着我沾了光。他今晚要在扬州的栖凤楼宴请我喝酒，我就先去了，你安心在这里读书，不可乱了心境！”转头又向刘恩茂讲道：“恩茂，你也跟我来！我们父子一同去！”说着，父子二人一起走出屋外去了。

徐睿躬着身将他们父子送出门来，瞅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自己头上的汗摸了一把，甩在池塘里，心中埋怨道：“这个刘大人，你这哪是为我请功，分明是要害我呀！得罪了黑莲教，还有俺好果子吃？看来这个知府衙门是住不得了，自己还是赶紧溜之大吉为妙！不然，谁知道又会惹下什么大祸事来！”心里又想道：“所幸再过三天就要通过你的考核了，只要咱能应付过去，立刻找个别的州府躲藏起来。读书做官？像于谦、袁崇焕一样被皇帝杀头吗？朝廷召唤？再一次深入虎穴，得罪黑莲教的人吗？咱还没有哪样的觉悟，还是赶紧躲离这个刘大人吧。”心里忖思良久，打定了主意。

转眼又是三日，徐睿吃饭上厕所，眼不离书本，整日的苦学，把个脑袋都读得昏沉了。不过，幸运的是刘德顺考核当日，发挥正常，勉勉强强算是通过了他的考核。

“徐睿，你这文章还差很多火候呢，回去了以后，不可懈怠！一定要勤加攻读，知道了吗？”刘德顺嘱咐道。

“是！大人，我一定勤加练习，努力读书！”徐睿应道。他脸上一副谦虚受教的模样，可是心里却乐开了花：“去他妈的书本吧！老子才不会拼命去学哪些无用的八股文章和圣贤书呢？等出了府衙，立刻找个借口离开扬州，叫刘德顺再也找不着咱？”

刘德顺又说道：“好吧！看在你这三个月来读书还算用功，我就放你出去了，今日你再住一晚，明日便回家去吧！”

“谢大人！”徐睿面露喜色说道。

等刘德顺一走，徐睿一蹦三尺高，高兴的直跳了起来。当场把哪些儒家经典书籍全扔在了一旁，跑到院子里与池塘里的游鱼嬉戏，又围着院子转六七圈，举头向外面张望，憧憬着府衙外面的大好风光。不容易啊！读了三个月，坐了个三月牢，都快把咱读傻了，咱还是喜欢做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啊！

“哈哈！徐大哥，恭喜你通过了我爹爹的考试，明日就要出府去了！”院门外，刘恩茂穿着一件薄衫，手中持了一柄折扇，摇摇摆摆的走进门来，向他拱了拱手！

徐睿面带春风地笑道：“也多亏了你们兄弟俩这三个陪我读书，不然，我这三个月既孤寂，又憋闷，非的疯了不可？大哥在这里谢过了你们兄弟俩了！”

刘恩茂嘻嘻笑道：“哪里！哪里！我兄弟二人这些时日，也向大哥你学到了不少本事和见解！还得感谢你呢？对了，徐大哥，我听说你还未娶妻，我有一个表妹，长相出众又知书答礼，很符合你择偶的条件，你有没有兴趣见她一见？”

“这件事一定是刘恩举说的，他答应过咱为她表姐和自己牵线的，这若是说成了这门婚事，哈哈！咱就攀上了高枝，将来前途远大啊！出去了，也能气气李青芸哪个小娘皮，让她好知道，俺徐睿也是有人要的？有出身好的小姐愿意嫁的！”想到这，徐睿忙躬身说道：“当然想了，就麻烦刘兄弟给我牵个线，搭个桥好了！若是婚事成了！咱们俩不就是亲戚了吗？”

“哈哈！好吧！看在咱们俩共患难的分上，我今晚便将我表姐请到你隔壁的院子里来，让你与她见上一面。不过，徐大哥，你可得好好准备一下啊！”刘恩茂眼瞅着他笑道。目光中流露出一道戏谑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