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怒杀鬼子（一）

枪托砸空了，还差点碰到女人。那个鬼子虽然壮硕，但却非常灵活，见满根的枪托带着风声横扫了过来，立即趴在女人身上，并就势往旁边一滚，手里多了把一尺多长的锋利短刀。

满根看见短刀，心情反而平静下来。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也是爷爷和父亲传教的，每当遇到危险或是紧急情况，只要心平气静，总能逢凶化吉。前面这个鬼子虽然手持短刀，但是趴在炕上，使不上什么力气，灵活性也受到限制，并没有多少威胁。他再次抡起枪托，对准鬼子的圆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鬼子举起短刀抵挡，只听“当”的一声，枪托被削掉一块。满根暗暗吃惊，但没有停留，身子腾空而起，狠狠向鬼子脑袋踢去。鬼子急忙躲避，无奈满根太快，鬼子胳膊被踢中。鬼子疼的一哆嗦，手也松开了，短刀掉在炕上。

满根眼到手到，快似闪电。鬼子还没有明白过来，脸上背上已经挨了好几拳脚，打得他头昏眼花，感觉天地都在旋转。不过，鬼子也很顽强，伸手捡起短刀，挣扎着爬起来，用尽生平力气扑了过来。满根并没有躲避，右臂积蓄了千斤之力，铁掌对准鬼子胸膛猛击过去。

“咚！”一声闷响，鬼子胸脯被击中，身子重重撞到后面的墙上，惨叫一声栽倒在地，口中狂吐鲜血，痛苦的捂着胸口。

“小鬼子，还我媳妇，还我爹娘，还我爷爷奶奶……”满根夺过短刀狠狠刺向鬼子。鬼子本能的握住刀尖，无奈抵不过满根野兽般的爆发力，短刀割断鬼子的手指，深深刺进鬼子腹部。

“八格……”鬼子满口喷血，“哇哩哇啦”乱骂着。满根杀红了眼，短刀在鬼子身上疯狂乱戳。鬼子渐渐没了声息，成了一堆血肉。

炕上的女人早已吓呆，抱着两个孩子瑟瑟发抖。直到鬼子倒在地上，她才看清楚来人，咧嘴嚎开了：“满根……”

“嫂子快跑，快！”满根把炕角的衣服扔给浑身哆嗦的女人。

女人胡乱穿上衣服，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向外就跑，昏头昏脑的也没有仔细看，刚一出门就被绊倒了。

满根背上老套筒，在鬼子尸体上擦了擦短刀，见炕边扔着一把精致的刀鞘，顺手揣在怀里，握着短刀出了屋子。

屋门口，女人趴在地上，两个孩子惊恐的缩在女人身边。那个黑衣家伙正挣扎着往起爬，边爬边哆哆嗦嗦拔枪。

“杂种！”满根一声暴喝，花猫纵身跃了出去，一口咬住那家伙手腕。那家伙疼的一哆嗦，手枪“咣当”掉在地上。

满根捡起手枪揣进怀里，短刀搭在黑衣家伙的脖子上：“狗杂种，老子要把你狗日的千刀万剐！”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黑衣家伙腿直哆嗦，裤子都湿了。

“你会中国话？你是中国人？”满根手停住了。

“是是是……好汉爷爷，我是中国人，中国人……”

“奸贼，走！”满根揪住黑衣家伙衣领往外走。天色已经大亮，炮楼顶上的哨兵“叽里咕噜”大声喊着什么，估计很快就会追过来。得把女人和孩子赶紧送走，自己也要赶紧离开，顾不上跟这家伙浪费功夫。还有这家伙很可能知道是谁杀害家人的，拉到山上问问清楚。

女人拉着孩子跑出大门，不知往哪里去，站在门口茫然无措。满根让她带着孩子赶紧进村躲躲，然后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至于大舅哥去哪，为啥没在家就顾不上问了，逃命要紧！女人拉着孩子跌跌撞撞向村里跑去，他也拖着黑衣家伙迅速向老鹰山跑去。

炮楼方向响起了枪声。满根扭头一看，从炮楼里面出来几个鬼子，快步向大舅哥家跑去，边跑边开枪。显然鬼子发现情况不对劲，跑出来查看情况。不过，他们似乎并没有注意满根，也没有注意快进村子的女人和孩子，直接往大舅哥家跑。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只要鬼子进了大舅哥家，一切都就明白了，肯定会追上来的。

满根不敢怠慢，短刀逼着黑衣家伙飞跑，很快就跑到老鹰山下，钻进了茫茫山林。只要进了山林，那就是他的天下，别说几个鬼子，就是一群鬼子也休想找到他。不过，他还是不敢大意，让黑衣家伙在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填进嘴里，免得乱喊乱叫，然后押着黑衣家伙向山里攀爬。至于女人孩子还有岳父母一家以及郭家村的乡亲们就顾不上管也管不了了，但愿他们能够逃脱，但愿鬼子能放过他们。

山下的枪声越来越近，显然鬼子追了上来。满根加快脚步，拉着黑衣家伙迅速向山上爬去。一直爬到中午，再也听不见枪声了，他才在一座悬崖上休息。那个黑衣家伙一路被他拉着走，后来几乎就是拖着，可就这样也累瘫了，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奸贼，老实给老子说，若有半句假话老子一脚把你狗日的踹下去！”满根撕掉黑衣家伙嘴里的破布。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我说，我说……可是……您让我说啥？”

“奸贼，有啥说啥，一点都不能隐瞒，先说说你是谁？那个死鬼子又是谁？你们是咋到那家的？”

“爷爷，我……我……我渴……”

满根迟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水葫芦递给黑衣家伙。黑衣家伙感激的接过水葫芦，仰起脖子一通猛灌，直到水快完了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葫芦嘴：“不好意思，给爷爷您喝完了……”

“狗奸贼，少他娘的啰嗦，快说！”满根接过水葫芦。

“爷爷，我是郭家村炮楼里面的翻译。我不是奸贼，很多中国人都把我们叫……叫……”

“狗奸贼，说话能不能利索点？他们都你们啥？”

“回爷爷话，他们都把我们叫……汉奸！”

“汉奸？那不跟奸贼一样吗？狗汉奸，别跟爷爷绕圈子了，快点说，爷爷不耐烦了。”

“爷爷饶命，我说！今天被爷爷打死的太君，不，鬼子，是郭家村炮楼里的曹长，一直都想霸占这家女人。可是有军纪约束，加上这家男人一直都在，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胡来。昨天晚上，曹长听说这家男人有事离开了，而且晚上都不回来……”

“等等，鬼子是咋知道男人晚上不回来的？”

“回爷爷话，是……是小的打听来的……不过，不关小的事，实在是太君……鬼子的王法太重，小的不得不……”

“狗杂种汉奸，老子要你的狗……接着说……”满根强忍着。

“爷爷，本来曹长昨晚就要过来。可是老鹰镇上的小队长通知曹长到镇上开会，一直开到半夜。曹长没有在镇上住，带上我和几个士兵连夜赶了回来。其他士兵都进了炮楼，我和曹长溜进了女人家……可是这女人根本不让曹长接近，还大喊大叫的，两个小孩也乱哭乱喊。曹长让我守住屋门，任何人都不让出进，然后他就扒了女人衣服，当着孩子面……后面的事情爷爷您都知道，小的就不啰嗦了。”

“小鬼子，我日你姥姥！狗汉奸，老子扒了你的皮……”满根恶狠狠的举起了短刀，吓得汉奸腿直哆嗦，求饶声都直了。满根短刀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刀尖搭在汉奸脖子上。

“狗汉奸，爷爷再问你，前两天都有谁进了老鹰山？又是谁杀害了一家五口？老老实实说，说错一个字宰了你狗日的。”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那是老鹰镇上的鬼子小队长十郎太他们干的，不关小的事，不关小的事……”

“十郎太？还有这**名字？小队长是啥官？”

“回爷爷话，是日本名，日本人名字跟中国不一样。小队长在日军里面是小官，但在老鹰镇却是最高长官，镇上所有队伍都归他管。”

“老鹰镇有多少队伍？那个狗杂种十郎太跑山里干啥？”

“镇上有十郎太小队部和两个班约三四十个鬼子，还有警察所二三十个警察，再就是侦缉队有二十多人；郭家村和马湾村两个炮楼各十几名鬼子也归十郎太小队长管。前两天大清早，十郎太小队长到郭家村炮楼巡查，说老鹰山地势险要，要亲自进山看看。其实他是想打猎，再就是散散心，顺便查看老鹰山的地形。曹长也想进山转转，就带上我和几个士兵陪同小队长进了山。可是山边只有野兔和一些小鸟，找不到大一点的猎物，小队长很不过瘾，就带着我们到处乱转。转到一座悬崖下面，发现有户人家，我们就想进去喝口水，稍稍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