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八重山号沉默

1937年8月11日，中国海军第一舰队、第二舰队的主力战舰，开始向江阴集结。由于杨振海所指挥的“宁海号”巡洋舰，没有接到通知各舰的任务，率先抵达了江阴口岸。

同时，汉口的日本舰船开始急速驶离长江，他们为了掩人耳目，没有拆除战舰上的炮衣备战。九江口岸的日本侨民，也争前恐后的涌入商船、战舰、轮船，力求急速通过江阴，撤往上海。

当天，雷雨大作，江面上水雾很大，能见度很低。江面上的船只很少，只有日本的舰船在飞快的航行。

上海，日本海军基地内，海军少将松本接过电话道：“是否，已经全部通过江阴。”

电话那头大声道：“已经有五艘通过了，支那人没有察觉。”

松本大声道：“好，旗舰“八重山号”是否已经通过。”电话那头有些没有底气道：“还，还没有。”

松本火冒三丈，大声说道：“八嘎！让侨民随意在甲板上行走，让支那人以为是商船，不要让他们有所察觉。动作要快，要快！”说罢，他重重的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浅野说道：“将军，请问我提议的在公大纱厂建立路上机场的计划，什么时候可以进行？”

松本不耐烦的说道：“大佐，你不要跟我提你急造机场的破计划。你出去看看，上海的每一条街道都在发生激烈的巷战。我的陆战队和支那人正在作战，我哪里有人给你造机场啊！”

浅野反驳道：“将军，如果没有陆上机场，仅凭那些舰载飞机，和舰炮无法对纵深目标和南京城实施打击。”

松本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你不要说了，我没有那么多人。难道，你要我亲自去搬石头吗？”

浅野没有再说话了，他知道多说无益。眼前的这个蠢货，只有吃了亏才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与此同时，陈纳德驾驶由宋美龄亲自批给他的波音鹰式飞机，从南京大校场机场起飞了。

周至柔一看是陈纳德的飞机起飞了，气得够呛。他大声道：“给我问问，这个美国佬。他妈的这是要去哪里？”

情报员取下耳机道：“将军，上校说是去上海。”情报员继续问道：“将军，请问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周至柔呵呵一笑道：“那架飞机，是夫人配给他专用的，哪里敢有什么指示啊！我，无权过问。”

陈纳德单机闯入上海，贴地侦查，他发现了上海的公大纱厂，他意识到日本人一定会在这里建造机场。如果日本人的舰载飞机，在陆地上站稳了脚跟。那么，死在淞沪会战的中国陆军战士，将会成倍增加。

上海日本海军基地的高射炮和高射机枪，几乎同时瞄准了陈纳德。天空上一片弹云，密集得像一张巨大的网。陈纳德不愧是飞行天才，他就像是一条鱼一样，在网的缝隙中，自由的穿梭。尽管，险象环生，然，也安然无恙。

浅野气急败坏的下令道：“给我打掉他，一定要给我打掉他们的侦察机。”

同时，海军基地的三架九五式战斗机，上天拦截。尽管他们疯狂射击，但，他们的子弹好像不愿意打中陈纳德一样，总是与之擦肩而过。

就这样，陈纳德在耗尽最后一滴油的时候，平安的降落在了南京大校场机场。

陈纳德气得咬牙，摘下飞行帽径直走进了指挥室。他大声道：“**养的东西，居然追得我到处跑，在我的尾翼上打了十三个洞。”

周至柔哈哈一笑道：“是嘛！你们美国人，可不喜欢这个数字啊！”

陈纳德双手合十道：“所以，将军，我请求你给我安装机关枪，下一次，我一定打下那些**养的王八蛋。”

周至柔继续道：“不行，如果给你安装机关枪，我就破坏了你们美国的中立立场，这个罪我担当不起。说说看，你看到了什么。”

陈纳德遗憾道：“好吧！我查看了上海的地形，和日本军力部署。第一，他们一定会在公大纱厂建立陆上机场，一旦建成，即将开赴上海的百万大军，损失就惨重了。”

“第二，日本人一定会在吴淞口、浏河、罗店一带登陆。我们必须先下手，我认为应该从公大纱厂开始。”

周至柔立马兴奋的下令道：“命令，明天一早，我一大队轰炸机大队，出击上海，就炸他的公大纱厂。”

话音一落，二人的脸上都浮现了满意的笑容。第二天，也就是1937年的8月12日，中国空军第一次出击了日本的公大纱厂。只可惜，首次参战，再加上意大利人教课的时候不负责任，命中率不高，且航弹威力不大，收货甚微。……

11日的晚上，扬州城的天空正下着倾盆大雨。空军三大队二十四中队驻防在扬州机场，中队长是刘粹刚上尉。

日本人的动作还是被查到了，军统也抓到了泄密的黄浚。南京的蒋介石气得差点吐血，大骂其狗汉奸，立即枪毙。

当晚，他亲自拨出了电话。

扬州机场战勤值班室的电话响了，刘粹刚大声道：“是谁！这都几点了。”

电脑那头传来了浓重的浙江夹生普通话，正是蒋介石本人在打电话，他亲自把电话打到了扬州机场。

蒋介石大声道：“我是委员长。”

刘粹刚被吓了一跳，他站得笔直道：“委员长好！”

蒋介石继续道：“汉奸黄浚泄露江阴机密，日本军舰正在往上海逃窜。我命令你派十架飞机，给我追击炸沉他们。”

刘粹刚坚定道：“是，是，是！”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他立马下令道：“通知飞行员到值班室领命，地勤赶紧为飞机上航弹。”

半个小时后，他亲自驾驶飞机带领十架霍克三，带弹飞往长江寻歼敌舰，只可惜大雨滂沱能见度极低，第一次飞行没有结果。

飞机降落扬州紧急加油后，刘粹刚再次带队起飞。他冒险超低空飞行，终于只找到了一艘还未通过江阴的军舰。三颗航弹下去，军舰起火了，只可惜航弹威力不大，没有造成致命伤，军舰依然在向吴淞口挺近。

这艘军舰就是日本停在汉口的旗舰“八重山号”。……

江**面上，宁海号正在岸边等待着其他战舰的到来，杨振海看到了天上飞空军飞机。

他转身对参谋长道：“这个黄浚实在可恨，那么多舰船都跑了。怎样，他们空军有没有炸沉日本战舰。”

参谋长摇了摇头道：“雨这么大，能炸沉才怪。我也刚刚才知道，只有一艘军舰起火，但没有致命，还在往我们这边赶，估计再有两个小时，就会冲过江阴，到达吴淞口。”

杨振海拳头紧握道：“可惜啊！知道是什么型号的战舰吗？”参谋长答道：“是个大家伙，是他们的旗舰“八重山号”。”

杨振海听后，皱着眉自言道：“两个小时。”说罢，他大声对参谋长下令道：“既然是旗舰，就不能让他跑了。传我命令，放救生艇，拆下一根鱼雷发射管，再装三颗鱼雷，再拿上四把铁锹。让小张、小王和小李和我一起去干掉它。”

参谋长听后，忙阻止道：“舰长，不能这么干啊！我们没有接到命令，擅自出击，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杨振海不耐烦道：“废话，等命令下来，这鱼雷就只有炸鱼了。全部人员脱下军装穿雨衣，赶快传令。”

参谋长犹豫道：“这，这…..”杨振海大声的吼道：“这什么这，赶快去。”参谋长敬礼后，就跑去传令了。

四十分钟后，一艘救生艇装着一根鱼雷发射管和三颗鱼雷出现在了“宁海号”的边上。四人穿着雨衣，顺着绳索上了救生艇。

杨振海刚刚上救生艇，参谋长和陈文钰就出现在了舰边。陈文钰紧张道：“你要去哪里？”

杨振海微笑着喊道：“外面风大，雨大，快回去休息。”陈文钰怎么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她眼含泪花道：“我跟你一起去。”说罢，她大有上救生艇的意思。

杨振海严厉的大声吼道：“回去，我命令，我离开的这几个小时，你就是舰长。这是命令！”话音一落，救生艇就飞快的驶离宁海号了。这是十年来，杨振海第一次发火吼陈文钰，而他的眼泪和这大雨一起流入了长江。

救生艇开到了靖江右岸靠岸了，这是穿过江阴的必经之处，也是一个转角处。四人快速的搬下鱼雷管和鱼雷。

杨振海大声道：“赶快挖，挖一条宽一米深一米长五米的深沟。”说罢，四人都拼命的在入水处挖着深沟。

一名张姓军官道：“舰长，你是要在这里，用鱼雷干掉他们的旗舰是吧！”杨振海道：“是，快，赶快挖。”

另一名军官道：“好啊！跟舰长干，就是过瘾。”

一小时后，深沟挖好了，鱼雷管也安好了。四人躺在地上大喘气，仅仅几分钟，他们就看到了不远处从江面上飘出的浓烟。

杨振海大声道：“来了，那家伙不久前被炸了，正在冒烟，就是它。快，装鱼雷。”说罢，四人又把第一颗鱼雷放进了发射管。

“八重山号”来了，杨振海趴在发射管后，用大拇指瞄准，然后小张控制着发射器。

舰首刚刚与发射管的射线交界，杨振海下令道：“发射！”只见，一颗鱼雷从发射管窜出，像一条鱼一样，向八重山号游去。紧接着就是第二颗、第三颗。

三人立马隐蔽。刚刚隐蔽好，就先后听到三声爆响，水花四溅。八重山号的舰首、建中、舰尾全部中雷，大量江水倒灌，舰身开始慢慢下沉。

四人兴奋的偷笑。杨振海哈哈一笑道：“好啊！让它开吧！照这个进水速度，它一定到不了吴淞口。”

四人微笑着乘救生艇又回到了宁海号上。果然，“八重山号”日本旗舰，出江阴后，还没到崇明岛，就坐沉江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