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宁海号的妹妹

两年后，也就是1936年，这是距离中日全面战争爆发的最后一年。这一年，中日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白热化，只要一点火花随时可以点燃这场漫长的战火。

早在1931年的6月，隶属于中国海军部的江南造船厂，就开始了自造军舰。这艘军舰是宁海号的姊妹舰，也是轻型巡洋舰，命名为“平海号”。31年的6月28日安放了龙骨，并聘请宁海号的设计师来当总工程师。

它的技术配置、武器配置和宁海号几乎一样，宁海号的排水量2526吨，平海号的设计排水量是2383吨，比宁海号小一点，慢一点。除了没有舰载水上飞机，武器配置几乎一模一样。但就在平海号建造到一半的时候，发生了“九一八事变”紧接着又是上海“一二八事变”，就这样日本工程师撂挑子不干了。

没有了技术支持，江南造船厂的技术人员只要靠自己慢慢摸索了。等到宁海号回来后，有了实物参照进度才稍微快了一点。这艘于1931年安放龙骨的巡演舰，等到了五年之后才下水，下水之后有等了一年才进入第一舰队的预备队。

36年4月，陈绍宽、陈季良以及杨振海四人第一次走上了平海号。尤其是张凌霄对这艘巡洋舰特别喜欢，他走过的地方几乎都要用手去触摸一下。

陈季良对张凌霄道：“看起来，你很喜欢这艘战舰。”张凌霄点了点头道：“是的，不知道怎么？我觉得我和这艘战舰很亲切，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过的感觉。”

陈绍宽走过来说道：“说明你和它很有缘分，只是很可惜啊！可惜这艘舰只能是预备队。”

杨振海诧异道：“为什么？这艘舰是我们自己制造的第一艘巡洋舰，为什么只能编入预备队？它的战斗力不比宁海号差多少啊。”

陈绍宽指着空空如也的高射炮台道：“你自己看。”

话音一落，杨振海四人快速的走了过去，这个位置明明是安装高射炮的，可是除了固定炮台就什么都没有。陈文钰道：“怎么连主舰炮都有，却唯独没有安装高射炮和高射机枪呢？”

王文昭道：“是啊！舰船没有高射炮和高射机枪，光有主炮，这不等于这艘船只能打陆地上的目标吗？”

杨振海淡淡道：“这在我们中国海军来说，已经算很好的战舰了。难怪只能编入预备队，它完全没有防空能力。”

张凌霄拳头紧握，眼睛里有些湿红。他喜欢这艘战舰，他更心痛，这么好战舰，就因为日本人拒绝安装高射武器，而只能呆在预备队，实在是令人心痛。他拳头紧握，大声道：“可恶，可恶的日本人。”

声音很大，大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声音里满是愤恨，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恨。

杨振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看来，你的确很喜欢它。”张凌霄淡淡道：“是的，可惜啊！”

说罢，杨振海跑道陈季良和陈绍宽面前站得笔直敬礼，自信道：“二位长官，如果我解决了这艘战舰的高射武器问题。能不能，让张凌霄当平海号的舰长。”

话音一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张凌霄三人连忙跑了过来，张凌霄激动道：“振海，不要说大话，二位将军都解决不了，你怎么能解决。我是喜欢这艘战舰，但你也不能为了我说这话啊！”

陈文钰也不相信道：“你，你真的可以吗？”此刻，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文昭好像想到了什么，他不确定的说道：“他，他或许可以。”

陈季良和陈绍宽相视一眼后，陈绍宽严肃道：“中校，说到可要做到哟！我可以认为是你下的军令状吗？”

杨振海自信的反问道：“二位长官，平海号虽然是日本人给的设计图纸，但并不是非要他们的武器才可以安装上去吧！”

陈季良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杨振海指着前方的炮位道：“同样是六门76毫米的口径的炮位，我们可以用克虏伯炮代替。然后那十个高射机炮台，也可以用博福斯炮代替。”

陈季良点了点头道：“德国货，这样做也是可以的。只是，我们到哪里去找这十六门炮和相关的弹药啊！德国以前也是我们的传统军火供应商，可是现在已经对我们关门了。”

杨振海自信道：“我可以办到，只是我办到之后，如果可以的话，就让张凌霄做平海号的舰长如何？”

陈季良有些生气的说道：“你小子，是在和我谈条件。”陈绍宽接话道：“可以。”说罢，他看着张凌霄道：“我相信他有能力当这个舰长。”

说罢，陈绍宽微笑道：“说吧！你要我怎么帮你。”杨振海微笑着说道：“合理的美金就可以，别的什么都不要。”

陈绍宽哈哈一笑道：“可以，但是没有太多啊！我们海军的军费已经紧得不能再紧了。”

杨振海没有说话，他站得笔直向陈季良和陈绍宽敬礼后，直接离开了。杨振海离开后，王文昭若有所思的自言道：“难道是他？”细心的陈文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王文昭淡回过神来，忙答道：“没，没什么。”.....．

三天后的夜晚，一身黑色西装的杨振海像个旧上海的黑帮老大一样，嘴里叼着雪茄出现在了上海的大世界夜总会。全国各地和日本的**不断，战火不断升级，唯有这里还是一片灯红酒绿。台上的歌女穿着性感，正在唱“夜上海，夜上海，你就是个不夜城......”杨振海无奈的摇了摇，一口喝掉了杯子中的威士忌。这里的热闹与金碧辉煌让他向去了一句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半个小时后，一个穿着花西装，两手搂着两个漂亮的陪酒女的欧洲男子向杨振海走来。他高兴的向杨振海用英语打招呼道：“嗨，我的老朋友，都快十年没见了，你还是这样一点没变。”

杨振海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是啊！都快十年了，我以为当年你被开除后，直接回德国舰队了呢？没想到你却成了富商。”

这个男人叫Elliott，翻译成中文就是艾略特。他以前是德国的派遣留学生，也是杨振海他们的同学。王文昭想到的那个人，也就是他。1927年，也就是他们毕业的前一年，他因为醉酒调戏学校的女学员，被开除了。一旦以**罪强行开除的，他回德国就死了。杨振海通过自己家里的关系帮了他一个忙，才没有强行开除，只是以成绩不好为由，让其退学了。

没想到，九年后的今天，杨振海为了海军，为了宁海号的妹妹平海号，要这个色狼帮忙了。

艾略特示意两个陪酒女离开后，和杨振海坐到了一张桌子上。他不好意思道：“往事，就不要再提了，那完全是喝多了造成的。”杨振海厌烦道：“喝多了，喝多了就可以胡来。你看现在的样子，哪里还像个军人。”

艾略特嘿嘿一笑道：“军人，军人有什么意思啊！指不定哪天就要死在战场上。这些年，我是想通了。这个纷乱的世界里，只有钱才是一切，我才懒得为希特勒卖命呢！”

杨振海呵呵一笑道：“你变了，变得没有信仰了。早知道是这样，当初我就不该帮你。尽管，我也讨厌希特勒。”说罢，他一杯威士忌直接喝进了肚子里。

艾略特一口雪茄烟雾吐在杨振海的脸上，然后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信仰，我没有日本人那么傻，为了信仰，为了那个什么天皇丢了性命。现在，我只信钱，我觉得卖点军火，挣点小钱更安全。”

杨振海实在是不想再和他交谈下去了，但为了平海号没有办法，只有和他继续谈。杨振海不耐烦道：“行了，既然你那么喜欢钱，我就直说了吧！有笔生意做不做，我需要你卖点武器给我。”

艾略特嘴角一笑道：“说说看，老朋友的生意，就算利润薄一点我也做。”

杨振海重新点燃雪茄，一口烟雾长长吐出，然后凑到他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艾略特一听，眼睛瞪得老大，刚刚喝得有点醉意，现在全醒了。他大声道：“你疯了，那可是舰载武器，德国政府明令禁止向你们出售军事重武器，我可不干。”

杨振海立马把他按到座位上道：“你给我小声点。别那么一惊一乍的，我知道你办得到。就当是帮我个忙，当做我那次帮你的回报也行。再说了，不少你一分钱。”

艾略特摇了摇头道：“你真是疯子，好，谁叫我欠你个人情呢，我要8万美金。”杨振海眉心微皱，心中骂道“该死的商人，连我也坑。”他坚定的说道：“我，只给你5万美金。”

艾略特夸张的说道：“5万，老朋友，你砍价也不是这么砍的吧！5万，冒险不说，我自己还得倒贴。不行。”

杨振海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站了起来，一把捏在艾略特的肩膀上。手一用力，艾略特的脸上顿时出现了痛哭的表情。杨振海用略带威胁的语气道：“不要以为我不懂行情，5万是成本价，你没赚钱，也没亏钱。”

艾略特痛苦道：“放手，放手，痛。好，好，好，5万就5万，成交。”

杨振海满意的放开了手，他为艾略特倒上了一杯威士忌，然后举起杯子，虚伪笑道：“来，干一杯，合作愉快。”艾略特举起酒杯，轻声道：“干杯！”说罢，二人微笑着喝了杯中的酒。

杨振海拿出一张2万美金的支票，支票上面写着香港银行四个字。他放在艾略特的手上道：“这是预付款，十天之内必须把货给我运到福建海军基地。如果放我鸽子，你知道后果。”说罢，他径直离开了这个紫醉金迷的地方。这个地方，他本不想来，却不得不来，因为只有这个人才有能力弥补平海号上的缺陷。

果然，十天之后，六门克虏伯炮、十门博福斯炮以及两千发相关弹药出现在了福建海军基地里。

终于在6月的最后一天，宁海号的姊妹舰平海号宣布在中国海军第一舰队服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