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再访日本

1934年5月30日，有着日本海军“军神”之称的著名海军**级大将东乡平八郞死了。在国际局势的驱使下，中国国民政府不得不派出代表参加这个敌国海军**的葬礼。

东乡平八郞在日俄战争中，得到了“军神”的称号，没想到却在中日全面战争爆发之前死了，这对中国海军，对中国人民来说是好事。参加这样的葬礼，实属憋屈，但也不得不去。

6月2日的下午，福州海军学校刚刚下课。杨振海拿着教材走出了教室，就看见走廊的尽头站着一名面生的海军战士，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他看杨振海走出了教室，也朝杨振海走来。他敬礼道：“请问是杨振海中校吗？”杨振海回礼道：“是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双手递上文件道：“这是海军总部下达给您的命令，请签收。”说罢，拿出纸笔示意杨振海在确认书上签字。杨振海签字后，把确认书递给了他。他敬礼后，便拿着确认书径直离开了。

杨振海见人以离去，便打开了封印。他细细的看命令文件的每一个字，当他看完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随即，加快了脚步径直往陈绍宽的办公室而去。

陈绍宽的办公室门被敲响了，陈绍宽摇了摇头道：“进来吧！我知道是你。”

杨振海连敬礼都免了，直接进入了主题。或许是这些年他们相处久了，不论是见陈绍宽还是陈季良，只要是四周没有人，都不大敬礼了。当然，这也是二位将军爱护下属，很好亲近的原因。杨振海焦急道：“长官，您是要我拉着那些政客去参加东乡平八郞的葬礼。凭什么呀！”

陈绍宽淡淡道：“不是我要你去，是海军部的决定。宁海号回国一年多了，也该返厂检修保养了，你和他们更熟悉，可以少很多麻烦。正好高上校有其他的任命，所以要你们几个带领战舰过去。至于那些政客，搭便船而已。”

杨振海虽然明白这事情的道理，但还是觉得有些憋屈。他不情愿道：“好吧！我们去，那什么出发？”陈绍宽道：“后天早上出发，你们几个明天和学员告个别，教了近两年也有感情了吧。”

杨振海微微一笑道：“是啊！当初那么的不想当这个教官，真要离开他们了，还真有些舍不得。说好了长官，我们是去返厂维修，不是去参加什么葬礼，那些政客下船后我们就直接去厂里，然后接他们回来就是。”

陈绍宽无奈道：“可以，去吧！”.....．

杨振海他们告别了自己教了一年多的学员，收拾起行囊重新踏上了“宁海号”。领走前，陈季良来到码头送他们离开，并一再叮嘱不要惹事。随着杨振海一声令下，宁海号起锚了，往日本的方向而去。宁海号上的在编士兵，有些是32年前去接收宁海号的士兵，当他们在看到杨振海四人的时候，心里十分高兴。

几天后，宁海号在日本靠岸了。由于东乡平八郞是海军**，所以他的葬礼就在距离码头不远的地方，靠岸后，除了来参加葬礼的那几个所谓的代表，没有一个海军战士走下战舰。代表们刚刚下舰，还没有走到葬礼的现场，宁海号就再次鸣响了汽笛，并驶离港口,朝播磨造船厂而去。

平田浩二早就等着他们了，杨振海走下战舰和他握手道：“好久不见！”平田微笑道：“是好久了，你放心我们一定给你检查仔细了。没有想到一年多不见，你就中校了。”

杨振海淡淡道：“军衔不重要，只要能为当兵就行。你就让我们站在这里，不让我们进去吗？”

平田浩二一看，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在大门口站很久了。他微笑道：“请进，请进。”说罢，一行人走进了造船厂办公楼。他看了看后面的张凌霄他们，诧异道：“你们都是中校了。”三人微微一笑道：“是的，好久不见。”

为期五天的检修结束了，杨振海他们告别平田后，离开了播磨造船厂。为了要接那些参加葬礼的政客，宁海号停在了横滨海港。

长期的海上航行，让官兵们有些疲惫，他们的衣物被子也都有了汗臭味道了。杨振海自己的也是，就连陈文钰的都这样。考虑到舰船上三百官兵的卫生和身体，他让官兵们趁这两天集体洗衣服。

由于宁海号上面没有装备烘干衣物的设备，于是他们都把洗好的衣服整齐的晾晒在两舷上，一眼望去，一圈白色的衣服，整齐的围绕着宁海号。或许是出于宁海号上的官兵没有参加葬礼的缘故，日本军部让大量媒体记者去拍照。他们疯狂的嘲笑宁海号，报纸上出现了“军容不整”“作风败坏”等词语。

其实，不仅仅是宁海号，基本上所有战舰都没有烘干设备，在军舰上面晾晒衣服是国际通例，包括日本人自己。他们敢于这样嘲笑我们的海军，主要还是国力薄弱，敢怒不敢言。

一天下午，杨振海身为代理舰长无法出去逛街，只能呆在指挥室。张凌霄和王文昭，则带着陈文钰逛横滨去了。

杨振海正在看报纸，突然，陈文钰生气的来到了指挥室，旁边的张凌霄和王文昭也是气得不行。杨振海淡淡道：“怎么了，逛个横滨就气成这样。”

陈文钰大声道：“太气人了，那个什么《大和日报》的狗屁记者，说我们军容不整，作风败坏。还说我们的官兵，去逛他们的妓院。”张凌霄跟着附和道：“是挺气人的，当时我恨不得上去扇他两巴掌。”

王文昭接着道：“陈文钰上去找他理论，他还说陈文钰是婊子，是被支那，支那......”

杨振海眉心一皱，把满是日语的报纸捏成一团，扔到地上大声道：“还说什么，说，别吞吞吐吐的。”

王文昭不好意思道：“说她是支那猪干过之后，被迷住的臭女人。”

杨振海看了看旁边站着的，脸红且面带委屈二字的陈文钰，然后转头对王文昭道：“你们说的是日语还是中文。”王文昭点了点头道：“日语。”

杨振海坏笑一声后点头道：“好，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

说罢，他捡起地上的报纸，慢慢打开道：“其实也不见得所有日本报社都是蠢猪，还是有那么几个有脑子的。你们看，就有一家说我们舰容整洁，官兵训练有素的。”

此刻陈文钰的拳头已经捏得很紧，明显是想打人。他微微一笑道：“想揍他吗？”陈文钰坚定的说道：“想，想往死里打。”

杨振海搂过她的肩膀，呵呵一笑道：“好啊！我们待会去跟踪他，找个机会往死里打。”话音一落，三人都惊呆了。他们万万想不到，杨振海会说这个话。

其实，他是这样想的，他们大量负面报道，他本来就很生气。再者，那个记者欺负了他的女人。黑打一个记者，他还是有这个能力的，正好拿他当出气筒。

下午六点半，那个带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禽兽记者，下班了。杨振海四人便一路跟踪，直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巷道。杨振海向张凌霄他们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刻加快了脚步，想从巷子的另一头包抄。

那记者没有任何察觉，自顾自的往巷子的中间走，这个时候张凌霄二人也低着头走了进来。突然，那记者眼睛一抹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原来张凌霄实现准备好了一个布袋子，直接套住了他的脑袋。

紧接着就是四人猛烈的拳打脚踢，眼镜记者被打得吱哇乱叫，瘫在地上像条狗一样。他试图摘下头上的袋子，却被王文昭死死的抓住了双手。然后，杨振海狠狠的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上，顿时他口吐鲜血，连布袋子都染红了。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挨了顿打。他用日语虚弱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和你们有什么仇？为什么打我。”

杨振海捏着喉咙道：“警告你，不要乱说话，不要乱谢文章。记者要做到实事求是，你要是在干乱写乱说，下次就要了你的命。”说罢，张凌霄三人正在偷笑。

记者问到：“你们是什么人？”杨振海踢了他一脚道：“你问题还真多啊！告诉你也没关系，我是长谷三郎。”

话音一落，四人飞快的逃离了现场。等他摘下布袋子的时候，杨振海他们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肿的跟猪头差不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宁海号拉起了铁锚，离开了日本。这一次，将是宁海号最后一次来日本，不会有下次了。

陈文钰看着杨振海在指挥室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噗呲一下笑了出来。杨振海道：“你在笑什么？”

陈文钰笑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正直而光明正大的人，没想到你也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啊！”杨振海走近她，贴着她的耳朵道：“别到处乱说，对付那样的人，就该那么做，仅此一次。”

宁海号的汽笛声再次鸣响，此刻，宁海号已经离开了日本的领海，到了中国的领海了。杨振海和陈文钰站在围栏上看着中国的方向，杨振海淡淡道：“回来了，这种憋屈的任务希望不会再有了。”

陈文钰淡淡道：“放心吧！不会再有了，等到那一天，我们要把这一百年所受的耻辱，全部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