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鲜湘 36、青椒脚鱼

36、青椒脚鱼

不记得在什么地方吃过这道菜，口味怎样？口感如何？都已忘了个干净，唯一能记住的，就只有这道菜的名字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道菜不是传统菜，而是这几年才出来的创新菜，不记得，也是情有可原的。但这些话说给非美食爱好者听，就是对牛谈琴了。

脚鱼，在长、株、潭一带称水鱼，喊脚鱼的人不多。在醴陵乡下取其外形喊团鱼，而这称呼在醴陵城里是消失了，普遍喊脚鱼。有些地方也称甲鱼或鳖，但如果把它喊成王八，你就得听清楚了。

作兴吃脚鱼也是近十多年的事，以前，我在乡下当屠夫时，乡人好像不吃这东西，有一天，我在卖肉，一农人在水沟里翻出一大一小两只团鱼，用绳子拴了，却不晓得怎么处理。我说拿肉跟他换，团鱼多少斤就给多少斤肉。称了团鱼，我如数称了肉给他，他提了肉欢天喜地地回去，而我也同样欢喜不已。那时的猪肉每斤才一块钱。我自认为是撮了一回便宜，而他也认为这等于是捡了几斤肉回去。

此后才几年时间，不晓得是谁泄露了一个惊天秘密，说是吃脚鱼可以治癌防癌。这下可好，脚鱼价钱直线上升，一直涨到了三百多块钱一斤，那些靠打脚鱼为生的人，也个个像癫了一样，只要发现哪口塘里有脚鱼，就罕有逃生者，不一网打尽，决不会收兵。

但是，价钱涨到如此之高，就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吃得起了，而那些吃了大量脚鱼的人，癌症照得，死起来也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苦了脚鱼家族，从此鱼丁不旺，后继无鱼。

不过，人到底是人，聪明绝顶，眼看着野生脚鱼绝了种，就来了个人工繁殖，克隆出好多肥嘟嘟的脚鱼来，并且价格同样不菲。肥嘟嘟的脚鱼源源上市，肥嘟嘟的大款也一个一个生出来。再到后来，克隆脚鱼多了，价钱又一路下滑，到了现在的二十多块钱一斤的批发价。

价格降了，但脚鱼的肉质，却也一路下跌，一坨一坨米黄色的脚鱼油，吃在嘴里让人烦腻，而且腥膻难闻，不信你去吃一坨看看。

不过，有人自有办法去掉这些令人不高兴的东西。

青椒脚鱼，就是把脚鱼杀了之后，去掉那些烦人的脚鱼油，砍成手指样小坨，过水，过油，爆出香味，下葱姜，下足盐，最好用那些有辣味的青椒，放大蒜子，爆炒一阵，待香味浓郁，上桌趁热吃，凉了就大失其味。青椒炒脚鱼我没炒过，但却在红舟酒店吃过一回，那味道，真是香、软、滑、嫩、鲜辣可口，极适合湖南人的口味。

我想，这菜如果推广开来，再假以时日，前途自是不可限量。最重要的是，那些野生脚鱼，可以悄悄地繁衍下去，与我们人类一起，永远共存在这个生物多样性的地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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