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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鲜湘 21、醴陵炒粉

小说:家在渌水边 作者:湘人李陵 更新时间:2016/4/26 11:22:15

21、醴陵炒粉

在我的记忆里,“炒粉”一词,是在1986年才来到醴陵的。记得这年快到冬天了,门前刮起一阵阵冷风。当时,文学热潮尚未降温,文笔峰文学社有八九个人在瓜畲坪贺永生家里开会,选了丁圣明当社长。完事以后,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你要为东,请我们吃新街口的炒粉,这炒粉的味道蛮不错。”听了这话,众人自然是一阵欢呼,都喊“要得!”丁圣明略一沉思,问;“多少钱一份哪?”“我吃过,八角钱。”有人答到。“八九七二,要得,走哇!”丁圣明的话一完,众人就打起飞脚往新街口跑。

瓜畲坪到新街口只有一小段路,一声喊,就来到了炒粉店。当时的新街口远没有现在这么多高大的建筑,当然也没有现在的繁华景象。炒粉店的位置,就在今日五交化大厦的门口,当时也只有几栋低矮的平房。

炒粉店也不像店,既没有门牌也没有招牌,几张桌子几张凳子,但是生意却好得不得了,时间已经是半夜,都还挤人不开。

炒炒粉其实很费时间,炒一份出来要好几分钟,坐在边上等吃炒粉,觉得时间真的是漫长得不得了。因为,锅里的香,盘子里色,以及看着别人吃粉时的幸福状,那感觉,如坐针毡。

等到我的炒粉上桌,已经是饥火难耐,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既不及细看,也不及细品,一盘粉不知不觉就下了肚子。

吃完以后,丁圣明问我;“好吃么?”

“好吃好吃!”我连声道。但那里好吃,味道如何,我知道个屁。

接下来一转眼就是七八年时间,其间我的人生道路发生了好多变化,“文学热”这棵“大树”一倒,文学社的社员,也如猢孙般四散了。唯有我手里仍攀着一根枝桠,梦依稀不醒。

在这七八年里,善于“跟臭”的醴陵人,已经把炒粉“炒”到了好多角落里,最早的那家炒粉店,也因为新街口的扩大而看不到了踪影。

后来,被生活所迫,我在人烟稀少的西门河边开了一家早点铺子,经营炒粉汤粉以及一些夜宵小吃。

开张的头日,我进了十斤杂粉(那时炒粉的主料叫杂粉,还有一种叫米粉),第二日天还没亮,我把店门一开,爆竹一放,早点铺子就开了张。不久,隔壁蚊香厂就有人来吃粉。第一个一碗粉没吃完,第二个一碗粉也没吃完,第三个一碗粉还是没吃完。我以为是我的粉下的份量过重,所以客人吃不完,也就没在意其他原因。

直到我自己也肚子饿了,炒一碗粉,还没吃得一半,就觉得有些不对头,上下牙齿之间咀嚼的好像不是米做的粉,越嚼越晕人,仔细一品,只听得嘴巴里嚼出了沙子的声音。

开张第一日,吃粉就像吃沙子,以后鬼就会进你的门来。

第二日,我虽然把送粉的人骂了个狗头喷血,但我的炒粉铺子还是在一个月后关门大吉,我也开始了苦难的流浪生活。但是,我却知道了;醴陵炒粉的原料,无一例外都是外地人做的。因为,为了寻找没有沙子的杂粉,我到了好几个粉厂,一打听才知道,此粉没有醴陵人会做,任怎么“跟臭”都“跟”不会。

此后的十数年间,我到过全国好多地方,还从来没吃过像醴陵这种口味的炒粉,要不是炒得黑不溜秋的就是寡白无色,既没有得看像也没有口味,其香、其辣、其韧,与醴陵炒粉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日而语。就连近在咫尺、山水相连的株洲、浏阳、攸县、萍乡,其炒粉之质,亦是相差几千**,更不要说长沙和湘潭了。

我曾在株洲的东菀宾馆当厨师年余,下班之后的晚上,从没有吃过与醴陵炒粉同味的粉类,使得宵夜的质量,大打折扣,真让人嗟叹不已,亦好奇不已。

醴陵炒粉,是把粉用开水一泡,然后马上用冷水一冲,再晾干水份备用,炒时热油,把鸡蛋炒匀,如果把鸡蛋煎成荷包蛋,则炒粉的口味略差一筹。鸡蛋一熟,下豆芽或包菜或青菜,下盐下味精,炒软后下粉下酱油下一滴辣椒酱、粉炒软后下麻油,辣椒粉随各人爱好而定多寡,但也可以随大势,而如果辣椒粉不足,醴陵炒粉也就不是醴陵炒粉了。

出锅用敞口盘子一装,粉色呈酱黄,豆芽白或青菜绿,辣椒红,还有鸡蛋的黄白相间,香气袅袅,粉色斑澜,味浓厚而绵长,既饱眼鼻口舌之福,也可当饭裹腹,行五谷养人之实。

外地人到醴陵做粉,而醴陵人把粉炒到了极至,不但有炒粉,还有汤粉,米粉拿来炒,在我看来其味似乎更佳,但米粉比杂粉难炒更难精。

自86年炒粉到醴陵,不到十年时间,便普及到了醴陵城乡,成为早餐桌上、夜宵摊上和主打产品,除炒粉一味没变之外,汤粉的品种似乎更多,以粉臊子而论,有牛肉、牛腩、排骨、三鲜,也有放鸡蛋、放酱肉的,还有放鸭肉鸭杂肚片的。其衍生的产业,使不少人解决了温饱甚至发了财。

如今的粉厂,已经很是规范,粉里面吃出沙子的事,再也没有听人讲过。

粉自外地来,而醴陵人将其炒成醴陵一味美味,并传承下来,这个事情的内涵,已远远不是一味“醴陵炒粉”所能讲得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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