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立案侦查①

H市花楼街六栋，就坐落在市政府大楼西侧的一处花园公寓内，从一条铺满各色卵石的林荫小道上走过去，另一端是一条S型的水泥通道，径直拐向一角亭阁，就能看见一扇精致的门庭，有一辆豪华的标志小轿车，正停放在这座门楼右厢的廊坊，紧贴着旁边还停泊着一辆白色的代步香车。一眼看上去，这不像是一座公寓，而是一处豪华的私宅。一点没错，这里就是市政府大院的头号客人，H市著名的农民企业家**的府邸。

在装修豪华的大客厅里，**端坐在自己的胶皮椅上，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根雪茄，浓浓地冒着青烟，他的左旁一直站着他的大儿子马大宇。

“他就是这么说的？”

“是二千万。”马大宇肯定地回答说。

“他怎么知道是二千万？而不是更多，或者少数。”

“他知道。昨天是他押的车，一直在场。”

“一直在场？”**的头扭向另一边，同样，柳思明在这边也是一直站着。

“是的，大表哥！”柳思明解释说：“因为装钱的箱子很重。有四个大铁箱子，我必须叫他一起。”

“于是你们一起进银行，一起装车。”

“是的，大表哥！他一直和我一起。”

“然后，也是一起离开东方厂。”

“是的，大表哥！我先送他回家的，那时已经九点了，然后，我就回家了。”

“哦。”**长吁了一口气，回身他在烟灰缸里熄灭了雪茄，于是一阵青烟就在他的指头断灭。

“我不是要怀疑你的人。”他望着马大宇，“我也是相信他们的。不然怎么会留下他们。”

马大宇没有吱声，**解释说：“我也只是验证一下。我这是为你们好。”他回头看了一眼柳思明。

“是的，大表哥！这些谁都知道。”

**于是转换话题：“这样说，就是银行的问题啦！”他望了一眼马大宇。

“我必须追查下去。我有责任。”马大宇惶恐地回答。

“是的，大表哥！必须追查下去。”柳思明附和。

“那么，该如何着手呢？”**还是望着马大宇，“你该有所准备。”

“我想，先查银行那边。”

**又朝向柳思明：“你把整个详情告诉他。你就协助他吧！”**说：“以后就不用回厂了。”

“是的，大表哥！”

“你那边还叫上两个一起。”**又对马大宇说：“当然，郝再道算一个，他清楚这事；另外…就李元宝吧！他个头小，不显眼，人也还精干。”他似乎在征求意见，却又是不庸置否。

柳思明说：“我想，还叫那个司机。”**疑惑了，柳思明继续说：“昨天，是叫他的车。”

**领悟了，他叮嘱柳思明说：“不过，别让他知道太多。”

“是的，大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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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案侦查②

互通银行是当地的一所小有名气的民生银行，位于商都镇建设大道中心街一号，一九七八年落户商都镇；一九九一年东方化工厂筹备资金时，一笔巨额资金进入了互通银行，接着后续资金又源源不断进来，因此，东方化工厂也深得互通银行的信赖，一直保持精诚合作。

互通银行楼盘面积不是很大，也就一百八十平米，分三个单元，中间单元是营业厅，一扇玻璃双开门已经开着。但是庭院却有很大，约摸大于楼盘四倍，场内绿树林荫，清一色都是杯口粗的桂花树；除了一条人行小道通往大楼，其余每隔两米植一树，横直交叉一致，并设有几处长石椅，方便客户歇息。中间一处石椅上正躺着一个人，全身污垢，衣服不整，看样子是一个叫花子，可能是在这过夜了。不远处有一个妇女，提着一个蛇皮袋在找垃圾，说不准是捡破烂的还是环卫工。

营业厅分成两格，里面是工作间，外面是候客厅，在候客厅靠里面的墙边，也摆放着一条长椅，大约能坐下五个人；这一条是木制的，套着红色的油漆，很有些旧了，油漆早有脱落。在这条木椅上已经坐着一个女人，个子不大，约摸二十多岁的样子，在她的身边有一个小孩，正趴在靠背玩耍；孩子还太小，认不清是男孩还是女孩。墙上还象征性贴着几张宣传画，或者还有一些条例。

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瘦男人走了进来，他瞄着眼看了一下这个女人，那样子不太像是她的男人，但也不像一个规矩人；女人也朝那瘦男人望了一眼，突然小孩翻转身歪了一下，她赶忙去扶住小孩，同时扒开小孩的裤腿看了一下，是个女孩。

那瘦男人待了一会又走出去了，一个四十左右的胖男子，正站在大院外面的白杨树下等着。这颗白杨树合有两围，树皮显得粗糙，树干也有些枯枝，但树叶仍然茂密；旁边过去一点还有一颗，也是一样高大茂盛，不过都有一些年头了；这两颗白杨树之间各摆着两个水果摊，那边的一个正在窝棚里吃早餐，这边的胖妇人正在张罗吆喝；从银行出来的那个瘦男人走过去瞧了一眼，胖妇人说：“早货，开张价，便宜卖。”

瘦男人没有答话，却是回到白杨树下那个胖男子的身边，好像嘀咕了几句，又似乎什么都没说；于是那个胖男子就进了银行大院，不一会，里面的那个女人抱着小孩，就跟着他一起出来了，然后沿着建设大道向中心街那边走去。瘦男人依然蹲在白杨树下，大约过了两分钟后，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他的旁边，他连忙站了起来，也朝中心街那边去了。

这是一辆封闭式面包车，一看就知道这是一辆运钞车改装的；马大宇打开车门，一个人下了车，手里夹着一只公文包，从银行大院径直朝营业大楼走过去。已经是七点了，这时候银行的工作人员还没有上班，只见格门口贴着的一张白条纸上写着：上班 7：10分。

马大宇于是返回面包车内，他扭回头对后面的柳思明说：“我可能要呆一会，这事得要一些时间。等会，你把车子找一个位置放着，没事不要随便下来。”

他同时用眼望了一下郝再道，郝再道就坐在柳思明旁边，他现在什么也没有说。柳思明说：“如果顺利，应该很快。”

马大宇说：“但愿如此吧。”

转回头，马大宇抬了一下手腕，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说：“好吧，你们可以过去了。”

随后，他下车关好了车门，又走进了银行大院。

七点十分，银行里面准时打开了内门，两个年轻的女职员走进办公室，各自都在她们的位子上坐了下来；随后，一个四十岁模样的男士进来了，手里捧着一只精致的白色茶杯，是银行内部定制的茶杯，里面正在冒着浓浓的热气。他中等身材，模样英俊洒脱，当然不是那种小白脸，毕竟有四十岁，也上年纪了。他就坐在靠后窗办公桌的左边，右边的那个座位一直还没有人来，或者根本没有人，就只是一个摆设吧。

马大宇进来后，他首先向门口这边的营业员打听说：“小姐！请问银行的廖科长来了吗？”

女职员看了马大宇一眼，欲言又止；后面的那个男士接过去说：“你是谈业务吗？”

马大宇回答说：“哦，我是商信业务科的马大宇，是早晨约好的。”他扯了一个谎。

“啊，就是您啊！”

男士急忙站了起来，一面过来打开格门，一面解释说：“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请进！”

马大宇连忙打一声招呼说：“啊，廖科长吧！您好！您好！”

男士赶忙摆手说：“呵呵，我不是。廖科长正在会客厅等着，我带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