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圆一个谎言

（20）圆一个谎言

第二天一早，曹思齐和夏雨生就来到了保密局的门口，摆上了摊，好想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事情，一切如故。

“卖水果了，多新鲜的水果啊，看了都眼馋。”

一边是夏雨生的吆喝声，另一边是曹思齐的吆喝声：“擦皮鞋了，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特务回来向陈海天报告说，那两个小摊贩今天还是出现了。

这让陈海天和姚家因都感到纳闷和不解，他们互相对看了一会儿，都像从对方的眼睛里找到答案，开始，当他们四眼散开的时候，依然没有任何的答案。

陈海天终于忍不住了，说：“我出去看看。”

看到陈海天出来，曹思齐迎了上去，“长官，你看，你的皮鞋都盛满了灰尘，只要一会儿的时间，我帮你擦擦。”

“昨天不是刚擦过吗。”陈海天说。

“那你昨天不是刚吃过的晚饭吗，怎么现在又要吃早饭了呢？”曹思齐嬉皮笑脸的说，话虽然说的不好听，但是，看到曹思齐的那张笑脸，陈海天也是没有办法，巴掌不打笑脸人吗。

陈海天也是有心要想和这个擦皮鞋的聊聊天，于是，就坐了下来，伸过一只脚。

曹思齐赶紧用布条弹去皮鞋上的灰尘。

“我说，擦皮鞋的，你有没有听说，昨天我们抓了那个卖香烟的。”陈海天不在意的说。

“何止是听说，我亲眼看到了。长官，那个人犯了什么罪？”

“怎么，你们认识？”

“认识。”曹思齐头也不抬的脱口而出。

“认识？”陈海天条件反射般的缩回脚，站起来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长官，怎么啦，别激动啊，皮鞋还没有擦好呢。”曹思齐不动声色的说。

“回答我的话。”陈海天严厉地说。

“这还用问吗，昨天我们都在这里做生意。哪有不认识的。”曹思齐轻描谈写的说，“长官，来、来、来。坐下，有什么事也不再这一会功夫。”

陈海天重新坐下，把脚伸了过去，风和日丽的说：“我还以为你们以前就认识呢？”

“哪里，就是昨天才认识的，依我看啊，那个人就是刚出来做生意之人。”

“你怎么知道？”

曹思齐笑着说：“呵、呵，不满你说，长官，我以前也卖过香烟，脖子上的勒痕就是见证。我看过了，被你们抓的那个人，脖子上根本没有勒痕，而且，背这个香烟合子也不自在，还的多下点功夫啊。”

姚家因来到刑讯室，走到北五花大绑的伍志诚的身边，绕着他，看了又看。他有点看不明白，也真的想不明白了，如果是同伙，通常说的情况之下，一个被抓，其他的人都会撤离，这是一般的常识，为了避免更多的牺牲。可是，眼前的人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陈海天进来，在姚家因的耳边咕哝了几句。

“老总，长官，我都说了，我就是一个卖香烟的，第一天出来就被你们抓了，你们这是关乎两条人命啊。”伍志诚说。

走到伍志诚的跟前问：“什么两条人命？什么意思？”

“我家里还有一位八十的瞎眼老母亲，你们如果把我杀了，我母亲就会活活饿死，这不是两条人命吗？”

别看陈海天平时凶煞恶神的，一听说伍志诚家里还有一位老母亲，便动了恻隐之心。因为，陈海天在家里是出了名的孝子。

“你说的是真的？”

“长官，我没有骗你，我干嘛要骗你呢？”

陈海天想了想说：“这样，念你是个孝子，我就给你一次机会，我亲自到你家，你说的是真的，我就放了你，如果你骗了我，我当场就枪毙了你。”

伍志诚为难了，其实，家里根本没有老人，也没有什么八十的瞎眼母亲，他也只是糊弄陈海天，一说而已，没想到陈海天到认真起来，这让伍志诚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正当他还在犹豫的时候，陈海天已经让人把他从刑讯架上房了下来。而且，陈海天不容伍志诚多家考虑，走在了前面。

伍志诚一时没有更好的 办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岂能收回，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伍志诚在特务们的推搡之下，走出了牢房。

操场上，听着两辆摩托车，陈海天指着后面一辆摩托车说：“让他坐那里。”说着，自己坐进了前面一辆摩托车的边箱里。

“陈科长，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吴立铭和刘纤云并肩走了过来。

陈海天连忙从摩托车上下来说：“吴处长，刘秘书。这个嫌疑犯，本当处决的，念他还有一个老母亲需要他的照顾，我带他去核实一下，如果是骗我，我当场就毙了他。”

吴立铭走到伍志诚的身边，说：“小伙子，谎话可是要害死人的，陈科长可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啊。”

伍志诚盯着吴立铭看着，他曾经听何孟哲说起过，在保密局有我们内线的同志，而此时，他是多么希望这个内线，就是眼前这两个人当中的一个。

“陈科长真是仁慈厚心啊。没事，没事，你去忙你的吧。”吴立铭笑着说。

“吴处长，害的麻烦你，你看，眼见得就到中午的时候了，你打个招呼，让食堂给兄弟们留着饭菜。”陈海天笑着说。

“没事。一句话。”吴立铭爽气的回答说。

吴立铭和刘纤云看着陈海天的摩托车呼啸而去。

吴立铭说：“刘秘书，我们走吧。”

“这个陈海天就好像是两个人似得，真让人看不懂。”刘纤云咕哝着说。

“他呀，就是这号人，唯利是图。精着呢。”

“也是，像他这种人，不知道活着累不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来到了王孝祖的办公室。

王孝祖办公室的门半开着，吴立铭在门框上轻轻敲打了几下：“笃、笃、笃。”见没人应答，刘纤云推开半掩着的门，里面没有人。

“站长不在，吴处长，要不你就在这里等他一会儿，我还有点事。”

“没事，没事，你忙去吧，我在这里等他一会儿。”吴立铭说着，目送刘纤云的背影之后，他走进了王孝祖的办公室。

表面上镇静的吴立铭，其实，心里非常着急，心急如焚，一点也不夸张。还是真让伍志诚给猜中了，吴立铭，就是代号月季花的同志。

吴立铭在王孝祖的办公室里转悠着，脑子里也在飞快的转动着。已经可肯定，刚才那个被陈海天带出去的人，应该就是关大鹏说的特别行动组的人，刚才自己看到他的目光，是那种祈求的目光，他需要帮忙。一旦谎言被陈海天戳穿，那么，陈海天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枪杀，这就是陈海天的作风。

吴立铭看看桌子上的电话，回头看看门口。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不能再犹豫了，吴立铭提醒自己。于是，他抓起桌子上的电话。

陈海天带着伍志诚，摩托车飞快的行驶着。

在一个弄堂口，陈海天一挥手，摩托车停下了。他问伍志诚：“是这里吗？”

伍志诚无可奈何的点点头。眼看着自己的谎言就要被戳穿，他已经没有任何的顾虑了，到时候，看情况，能拉上一个垫背的就行了。

孔志高上前一步：“笃、笃、笃。”

“谁呀？”里面传来一位老太太的声音。

孔志高愣住了。陈海天愣住了。伍志诚更是愣住了。

门开了，一位老人手伸在空中来回晃着，问：“是志诚回来吧？”

“吗，是我回来。”伍志诚上前一步，走到母亲的跟前。

老人心疼的说：“儿啊，你这是上哪去了，一宿不回家，现在，外面的世道不太平，让妈妈担忧啊。”

“妈妈，对不起了。你饿了吧，我这就给你做饭。”

陈海天的脸上滑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没有说话，只是挥挥手，让手下撤了。

躲着一边的何孟哲看着陈海天的人撤走了，走了出来，拦住了正要关门的伍志诚。伍志诚本能的要想反抗，“志诚，是我。”

“头儿，怎么回事你。”

“进屋说。”何孟哲将门关上。

伍志诚看着眼前的老人问：“你是……”

老人一把抓下假发，睁开眼睛朝着伍志诚笑笑。

“不认识了？”何孟哲问。

“原来是你，盛雅茹同志。”

“怎么样，这回该是领教盛雅茹同志的化妆术了吧。”何孟哲说。

盛雅茹笑着说：“伍志诚，亏你想得出来，家有八十岁老母，还是个瞎子。”

伍志诚抓着脑袋说：“我哪想到这么多啊，原本以为只是想糊弄一下那个陈海天的，没想到他倒认真起来了。后来，当我知道他并没有拿到我的什么证据时，却说要来家里核实，如果我说的是真的，就放了我，如果是假的，当即就枪毙我。”

“那你还带着他们上家里来？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白着的吗。”盛雅茹说。

“那时候，我才傻了眼，没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这就叫做，说话要负责任。”何孟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