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优哉游哉

蔡天石遭害之前，正在阅读古籍药典有关河豚那一章节绝非偶然，宁若成认为已经掌握破解汤煜被毒杀一案的关键所在，州衙首席仵作苏信失踪，更坚定了他对汤煜所中何毒的认知。

然而宁若成哪里能想得到，正被他牵肠挂肚的苏信，此刻却躺在温柔乡里优哉游哉。

这里是几天前曾经被作为洞房，后又被官府严密封锁的汤宅第三进院落。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苏信摸摸身边全身**的俞娇莲，仿佛如在梦中。为了干掉汤灿，杨大发给苏信许下的条件是，一千两银票，如花似玉的新娘子俞娇莲也归他所有。

自认为已经暴露的苏信，来找杨大发的目的，不过想让他兑现那一千两银票，好作为自己亡命天涯的川资，杨大发却错会了他的心思，竟然以瞒天过海之计，真的将他从汤宅后门领进后院与俞娇莲私会。

杨大发胆子真够大的，连一向与死人打交道的苏信也佩服得五体投地。毕竟是吃了多年官府饭，苏信知道这是在拿性命开玩笑，杨大发的解释是，他早已奉宁若成之命将第三进院包括少奶奶一起与世隔绝，除掉每日三餐由他亲自送饭，任何人不得入内。

苏信稍加思考就心安理得的住下了，外面官府还不知道怎样缉拿他呢，现在想逃出泗州城连想也不用想，或许全城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座曾经出过凶杀案的新婚洞房，何况还有一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俞娇莲。

俞娇莲父亲俞绍贤在做迎宾酒楼掌厨的时候，曾经在苏信家附近租房居住，苏信那时刚进州衙当杂役，少年心性，没事时总爱带着俞娇莲玩。随着年龄逐渐长大，二人渐生情愫，一来二去被俞绍贤发觉。俞绍贤当时已是家道小康，岂会愿意女儿嫁给一个整日与死人打交道的仵作，虽加逼迫却难拆开二人，一气之下干脆辞了掌厨，举家搬到城外居住。这时俞绍贤在城外购置了顷余土地，倒是不愁吃喝，谁承想会因为好赌将家业败坏罄尽，后连女儿也抵了债。

苏信唯一恨事就是未能娶到俞娇莲为妻，所以当杨大发找他帮忙除掉汤灿时，在一千两银子外另加一个条件，必须帮忙将俞娇莲搞到手。

做梦也难想到的事情变为现实，苏信索性豁出去了，不再想着逃跑，一翻身又将俞娇莲压在身下。

俞娇莲睁开惺忪睡意，娇嗔道：“信哥，你昨夜把人家翻来覆去弄得痛疼难忍，还不知足吗。”

“疼可能是疼点，有几次也就不疼了。”苏信剥开她的肚兜，脑袋拱上去就是一阵咂摸，然后急不可耐扒开她的双腿就要入送，突听得外面有人干咳数声，惊慌失措的口气道：“苏仵作，快些起来，宁大人前来勘察现场。”

什么？苏信下身顿时疲软，翻身坐起，连衣服未穿，跳下床就要往床底下钻。

“信哥，别急，先把衣服穿上。”俞娇莲起身穿衣，从床栏处拿起苏信的衣物扔下。苏信披上衣服还要往床下钻，俞娇莲极为平静笑道：“人都说男人色胆比天大，你呀，还不如我这个小女子。”

此时杨大发已经开锁进来，看到苏信露在床外的屁股，忍不住笑道：“这里哪是能藏身的地方，快点跟我走。”

“跟你走，遇到宁大人咋办？”苏信也觉难为情，从床下钻了出来。

杨大发告诉他，因为少奶奶在房间住着，他已经请宁大人在前厅喝茶，等少奶奶穿衣起床，才会请他进来。

苏信心情稍安，问杨大发哪里可以藏身，杨大发指着院落后门：“后花园里一座柴房，那里倒是……”不等杨大发说完，苏信已经窜了出去。

宁若成并未像杨大发所说，在前厅喝茶等候，已经命令吕方带来的另一位仵作开棺验尸。

听说宁若成要开棺验尸，汤家人包括汤庆仁都进来了，一起向宁若成哀告，亡魂已经上路，不要再弄得他不安。

宁若成在路上并没告诉伍斌要开棺验尸，伍斌很是吃惊，贴近宁若成小声劝道：“大人，苏信是在汤记钱庄附近失踪的，学生以为当务之急是找汤家人询问他的下落，只要找到他，学生相信一定可以问清汤煜所中何毒，何必再弄得汤家人不痛快呢！”

“本大人是要给他们找到真凶报仇雪恨，他们总会理解的。”宁若成不听劝阻，令吕方将闲杂人等一概撵出。

把后院事情处置完毕的杨大发，前来迎请宁若成，正好遇到被赶出前厅的汤庆仁，听到此消息，拦住汤庆仁道：“为了配合官府查案，少爷已经在家停灵数日，此种天气开棺验尸，只怕会弄得到处浊气，满府不安哪！”

汤庆仁摇头叹气：“人家是官咱是民，宁大人非要如此，咱又能如何。”

“老爷，可不是这一说。”杨大发继续搬弄如簧巧舌，“您好歹是受过前任知州表彰的有名缙绅，岂能任他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大管家，你别在此处搬弄是非了，知州大老爷有请。”

杨大发光顾挑动汤庆仁拦阻开棺验尸，没注意到吕方早到了身后，吓得一激灵：“护卫老爷，小的哪敢哪！”挥手叫两名仆人将汤庆仁搀扶回卧房，独自一人跟随吕方进了前厅。

此刻棺材盖已经打开，仵作嘴脸上蒙着一方烧酒润过的白麻布，开始勘察尸身。

初夏季节，那情景可想而知，整个前厅臭不可闻。吕方不愿再进大厅，按刀在厅外站立。宁若成距离棺材老远皱眉等待结果，只有伍斌好似没事人似的，背着双手站在仵作身边盯着棺内。

仵作将一块同样用烧酒润湿的白布在尸身嘴角，眼睑处仔细擦拭，然后捅入鼻腔内**数下，举到伍斌眼前：“伍先生，您看。”

伍斌不解的问：“这能说明什么？”仵作回答：“眼睑、嘴角都有血迹，而鼻腔内却没有，据此可以推断，汤煜七窍流血或许是假象，血液是死后别人加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