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出凶案

醉桃红双手紧紧抓住床沿，脸色发青，嘴唇发紫。随后跟着进屋的楚宝惊叫一声“死了！”此刻在他的眼里，自家老爷却是镇定自若，先是把手伸到醉桃红的鼻孔处探了探，长长出了口气，回头叫楚宝：“快搭把手把人放下来。”

楚宝迟疑道：“老爷，咱们是不是等仵作先验了尸？”

“人还没死，快！”伍斌开始去解醉桃红脖颈处的白绫。饶舌的楚宝看看伍斌的眼神，没敢再说什么，帮着将醉桃红平放到床上。

伍斌将两指**醉桃红口中将嘴巴撬开，用另外一只手抠出一个血块，然后去解醉桃红领口处的纽扣。楚宝挤鼻弄眼的一笑，虽说人还没咽气，老爷也太性急了些。伍斌回头正好看到楚宝的表情，在他脑门上狠狠敲了一记栗子：“笑，笑你的头，还不快点去把老鸨叫来。”

一天时间老鸨从二楼下去了两次，所幸小楼与前厅之间都是柔软的草地，中间还夹杂着低矮的灌木花树，老鸨胖得又像大大的**，两下缓冲，所以她受伤都不是太重。听到楚宝叫她，老鸨强忍浑身的疼痛，由两名伙计搀扶着哼哼唧唧的爬上二楼。听到动静的两名衙役也跟了上来。

此刻伍斌已将醉桃红上衣纽扣解开了一半，双手交叉着按在她的胸脯之上，有节奏的按压。不多会，醉桃红嘴中长出了口气，嘤咛一声睁开眼睛。正好进来的老鸨看到这一幕，双手用力拍打自己肥壮的大腿：“我的姑奶奶，老娘整日好吃好喝的待你，你为何要寻短见，这不是坑老娘吗。”

“妈妈，不是女儿要坑你，是汤灿那贼子……”醉桃红打眼看到床前的伍斌。上午在这个房间内，伍斌对汤灿关爱有加，都看到她的眼里，立刻住嘴，不敢再说下去。

“醉桃红，你是说向你下手的人是汤灿？”伍斌不解的表情问。难怪他感到疑惑，汤灿傍午时分从这里被带走，一直没有释放，他怎会在怡春楼再次出现。

醉桃红双手蒙脸啜泣，对伍斌的话不理不睬。

老鸨伸手拍打醉桃红的脑袋。“你这个死妮子，如果不是伍先生救你，你早去见阎王了，他的话你怎敢不回。”

“她差点连命都没了，你怎么还敢这样，去找个郎中来。”伍斌喝止住老鸨，向醉桃红和颜悦色道：“桃红姑娘，汤灿那贼子现在还关押在州衙大牢，如果残害你之人与他有关，希望你直言不讳，知州宁若成大人一定会替你做主。”

伍斌一改对汤灿的态度，醉桃红打消了顾虑，挣扎着要坐起来，被伍斌按住：“桃红姑娘，你身子还没有完全复原，有话躺着说就是。”

醉桃红告诉伍斌，杀害他之人并不是汤灿本人，而是跟随他多年的仆人郑堂。今日午饭刚过，郑堂趁着怡春楼伙计都在午休之际，偷偷迁入到醉桃红的房间外。以许诺十两银子的代价骗醉桃红将房门打开。没想到他根本不是来piao姑娘的，进门就要求醉桃红将他家少爷的那把双龙戏珠夜光壶交出来。醉桃红说，汤灿根本没有交什么壶给她。郑堂恼羞成怒，就扯下幔帐上的一块白绫套在醉桃红的脖子上。以后的事醉桃红就不知道了。

“汤灿确定没有交一把茶壶给你？”伍斌问道。

“伍老爷，小女子的命都是您救的，怎敢向您撒谎。”醉桃红信誓旦旦。

“汤灿既然没有把东西交到你手上，他的仆人为何要找你要壶？”伍斌像是自言自语。

“哦！我想起来了。”醉桃红再次挣扎着要起身，伍斌向楚宝使了一下眼色，楚宝将醉桃红搀着下了床。醉桃红下床之后，又要楚宝帮忙先将床上铺盖卷起，然后将床板也掀了起来。

自此屋内众人才明白，原来这张床具有两层床板，之间藏着一些金银细软。伍斌不由一阵慨叹，这些风尘女子，挣些不光彩的银子，竟连稳妥的收藏之处都没有，只得藏在整日出卖肉体的地方。

醉桃红拎起一个红色小包裹递到伍斌手中：“老爷，这是汤灿夜间交给我的，他告诉我，这里的东西非常重要，让我帮着保管一段时间，等风声过来，卖了它可以帮我赎身。我一天被人纠缠，没来得及看，所以就藏在了床板之下。”

见到这包裹，伍斌失去了镇定，双手哆嗦着打开包裹，里面果然是一把茶壶。只见这把壶通体暗红，壶嘴壶把分别雕琢成两条龙的模样，龙嘴在壶盖处汇合，共同顶着一颗鸽卵般大小，颜色黯淡的珠子。

在别人眼中，这把壶没有什么可贵之处，而伍斌是识货之人，他判断出这把壶最珍贵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颗珠子。在白天毫不起眼，如果到了晚上，它一定会发出灿烂夺目的光芒。

毫无疑问这把壶是真东西。伍斌重新将它包裹起来，向醉桃红道：“桃红姑娘，这把壶干系重大，暂时由我保管如何？”

“一把破壶，什么好东西，要知道他要的是这东西，小女子早给他了，何必要杀我。”醉桃红眼里溢出两滴泪水，摇摇晃晃差点栽倒。

伍斌暗叹，郑堂杀你可不是为了这把壶。这些话当然不能说给她听。嘴中却道：“老鸨呢,半日了，郎中怎会还未请到？楚宝，你到门外去看看。”

楚宝刚转身要去，老鸨已满头大汗奔了进来。“老娘今日是咋了，怎么尽遇到这种事情。”伍斌向他身后看看，脸色沉了下来：“你请的郎中呢？”

“郎中，他也死了。”老鸨惊魂未定的告诉伍斌，距离怡春楼最近的郎中是济世堂的蔡天石，他是全城最有名的大夫，所以自己亲自去请他。没想到她刚到济世堂大门前，就听里面哭死一片，两名药铺伙计正要赶往官府报案。

醉桃红差点被杀，并不在伍斌的意料之外，而蔡天石之死可太蹊跷了。伍斌强压住满心的疑云，问醉桃红：“桃红姑娘，为了将汤灿绳之以法，你是最重要的证人，只是不知道你的身体……”

“汤灿那贼子，我一定要看着他千刀万剐。”醉桃红咬牙切齿道，“老爷，小女子并无大碍，现在就跟您去。”

“你们怡春楼有轿子没有？”伍斌问老鸨。

“轿子，有呀！有些大官人猫儿贪腥，又自顾身份不愿跨入怡春楼大门，咱就得用轿子往处送……”老鸨罗哩罗嗦还要往下说，伍斌不耐烦的喝道：“快去准备轿子，只管啰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