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冤家路窄

“有道理！”杨威抚掌大叫：“唐小蝶雄性勃勃，一心想出人头地，成为叱诧江湖武林的风云人物，所以才投靠年羹尧，想借年羹尧的势力，登上风云人物的宝座。出卖二哥，也是企图借助年羹尧的势力，将众弟兄和八部落旗下死士收为己用。目的未达到之前，她不会对二哥下毒手，二哥也不会安安分分地任他宰割，一定会使出浑身的解数设法脱身。”

“谢谢你，七弟，谢谢你，三弟！”拉乃合让站起身来，长揖到底，二人跳将起来，还礼不迭。

拉乃合让道：“据说年羹尧刚愎专横，杀人不眨眼，二弟虽然一时半刻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也要尽快救他出困以防不测。我们这几个人，无论武功、智慧，都无法和这位大将军抗衡，为今之计，惟有请我大哥前来主持大局。他和朝廷有某种渊源，请他去要人，年羹尧不敢不买他的帐。三弟、八弟，你二人明日一早启程，前往大雪山请大哥出山，顺道前往结古，请当知头人转告八部落首领和各处弟兄，马上着手应变，能躲则躲，能藏则藏，切不可贸然行事，招来灭族之祸。”

“大哥，间关**，我们马上动身！“绿豆芽冲动地叫。

“不行！赶了一天路，人困马乏，歇息一宿，明日再走。记住，救人如救火，一定要在一月之内返回。”

“小弟决会不误事！”绿豆芽和杨威异口同声。

拉乃合让转向阿珊，说道：“岳母大人，小婿要和几位兄弟连夜动身，前往府城打探消息，明日一早，请你老人家和阿敏随我三弟、八弟暂返无尘谷，待草原上平定之后，小婿再请你老人家前往甘加共享天伦。”

阿珊道：“放心去吧，不要为我们担心。”

阿敏深情地说：“阿哥，一切小心，我等你和二弟早日归来。”

“你放心，我会处处小心的。”

翠云道：“拉乃合让大哥，我们也去。”

阿珊阻拦道：“翠云，不要添乱，小毛神有九条命，死不了。随我回谷，等候佳音。”

翠云道：“可是，据来福讲，小泼皮不但有个妻子，而且还有孩子，不查明真伪，弟子会坐卧不宁。”

阿珊笑道：“小泼皮做事，全没正经，在不明真相者的眼中，你们几个，不也是小泼皮的老婆？世间事，似虚似幻扑朔迷离，如果将所见所闻事事当真，保证会活得又累又窝心，一辈子也休想快乐。即使是真的，也要学会该放手时且放手，切不可钻进牛角自寻烦恼。都随我回谷，一个都不许去。”

“师父……”翠云泪眼婆娑。

阿珊叹口气说：“徒儿，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是你的，终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仅无益，反而有害。随我回谷，等着看结果，千万别去添乱。”

* * * * *

雪儿的脚程甚快，宛如行云流水，眨眼间便将唐小蝶等人抛在里许开外。

唐小蝶也不阻止，更不追赶，任其越走越远。

阿芷探头看了看身后，已经看不到官兵的身影，压低嗓音说道 ：“阿哥，他们看不到了。”

胡混情不自禁，吻吻妻子，笑道：“你是不是要我趁机逃走？”

阿芷说：“除非你不想逃走，否则，现在正是时候。”

“傻丫头，你以为他们会如此大意？”胡混索性勒住坐骑，指指两边的插天奇峰：“你看这些山，陡峭得能碰到鼻子，休说雪儿无法攀登，便是一流高手也上不去，前往府城，只能沿着这条谷道走。我相信，所有的路口都有伏兵，你一动便会遭到截杀，前后堵截，插翅难逃。”

阿芷伏在他胸前，幽幽地说：“阿哥，我愿意和你死在一起，可是，我们的孩子还小……”

“傻丫头，又说傻话了，你老公岂是任人宰割之辈？”胡混“呵呵”笑，低声道：“ 出了西峡口，便是一马平川，道路四通八达，王八蛋们想拦截也无从下手……”

他何尝你不想逃走，如果是单人独骑，早在昨夜便溜之大吉了，即使在此时此刻，他也可以窜进任意一条山沟，躲进深山，摆脱唐小蝶的控制。可是，有了妻儿之累，他不敢鲁莽。暮春季节，山中依然天寒地冻，孩子没有奶水，不冻死也会活活饿死。

湟源至西峡口，谷道两侧奇峰夹峙壁立，高入云端，飞鸟难度，前往府城，必须规规矩矩地沿着谷道向前走。出了西峡口，地势开阔，道路四通八达，以雪儿的脚程，甩开官兵的拦截追杀，易如反掌。

“你是说，出了西峡口再逃？”阿芷忽有所悟。

“傻丫头，你真聪明。”

“你老叫我傻丫头，我真的那样傻吗？”

“你死心塌地跟着我这混混无赖浪迹江湖，难道不傻？”胡混俯身笑问。

阿芷**他的面颊，轻轻地说：“傻，傻得不可救药。阿哥，下一辈子，我还做你的傻丫头。”

蹄声入耳，胡混回首看了一眼唐小蝶一行，在妻子的耳边道：“记住，今后只能讲藏语和汉语，千万不能再说蒙语。”

阿芷说：“我的汉话说得不好。”

“俺教你。”胡混操着豫中方言道。

“二位卿卿我我地说什么？”身后传来唐小蝶充满磁性的声音。

胡混“呵呵”笑，勒转坐骑，依然用豫中方言道：“扎西草说，她的汉话说得不好，俺正在教她。姐姐，你瞧，日到中天了，这般慢慢腾腾的，几时能赶到西宁？快一点好不好？”

“你真的急于赶到府城？”唐小蝶似笑非笑，那神情，犹如一只审视猎物的母狼。

胡混道：“不是俺急，而是我儿子等不及。他阿妈没有奶水，肚子一饿，便会哭得天塌地陷……”

说巧真巧，话音未落，孩子忽然哭了起来，阿芷慌忙从怀中取出一只小革囊。

革囊内装着半袋牛奶，草原上的牧羊妇，、常用这种器物为自己的孩子盛装食物。

临行前，车掌柜送给胡混夫妇半袋牛奶，这时派上了用场。阿芷解开袋口，小心翼翼地喂养孩子。孩子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吃饱之后，便在母亲怀中咿咿呀呀地玩耍起来。

唐小蝶也不催促，直到孩子吃饱之后，这才说道：“你是个聪明人，希望莫干傻事。”

胡混笑指她身后的大汉与面无表情的胖瘦二夫人，说道：“姐姐说笑了，这两位姑奶奶和这班爷个个身怀绝技，小弟岂敢班门弄斧？”

“知道就好，起程！”

众人重新起程，唐小蝶与胡混并辔而行。她瞧瞧胡混的坐骑，说道：“你的坐骑很特别。”

“什么？”胡混心中一沉。

他对唐小蝶的秉性已有相当的了解，这女人不仅雄心勃勃，而且具有强烈的占有欲，她曾将他从水晶宫盗来的奇珍异宝和师门武功秘籍洗劫一空，并且将他的坐骑乌骓宝马也顺手牵羊据为己有，此刻，莫非又要打雪儿的主意？

唐小蝶吟哦道：“山海经云：三危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牛，白身四角，其豪如蓑，其名獓因，是食人。它的名字叫獓因，是也不是？”

“姐姐，什么经？什么因？”胡混睁大眼睛故作糊涂，心念电转，急思应对之策。雪儿不仅是他的坐骑，也是他亲密的伙伴，决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山海经，你没读过？”

“姐姐，你又来调侃小弟了。小弟生平最讨厌两件事，一是习武，二是读书，更不想当和尚，没来由读什么经？”

“那你应该听说过獓因。”

“姐，小弟不学无术，听不懂，你究竟要说什么？”

唐小蝶道：“你的坐骑头生四角，全身雪白，其豪如蓑，与山海经所描述的神兽獓因一般无二。说，从何得来？”

“呵呵……”胡混以狂笑掩饰心中的惶惧，说道：“姐姐，你真是少见多怪了，小弟亲眼看到是一头牦牛生下了它。它一出生，头上便有两个小小的角。牧人说它是个不祥之物，会为整个畜群带来灾难，便将它丢弃了。小弟看它可怜，便将它抱回家养大，却被你看成了神兽，有趣！有趣！呵呵呵……”

唐小蝶粉面一沉，嗔道：“小贼，本姑娘学富五车，对天下奇珍异兽无所不知，你休想瞒过我的法眼。”

“完了，她要抢我的雪儿，如何是好？”胡混心中发慌，灵机一动，道：“姐姐说得是，也许神仙、神兽，都是凡胎所生……是了！还有妖怪，也是凡人生的。”

“什么妖怪，胡说八道！”唐小蝶嗤之以鼻。

胡混道：“姐姐且听我说，小弟九岁那年，听村里人讲，王二婶生了个妖怪，要将她一家大小全部烧死，否则会祸及全村。小弟很好奇，便偷偷摸进二婶家，想看看她究竟生了个什么妖怪。我摸进堂屋，只见二婶一家哭作一团，没有什么妖怪。我有摸进厢房，只见炕上有个布卷二，打开一看，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