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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仙侠>毛神传>第220章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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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归心似箭

小说:毛神传 作者:奥玛乃康 更新时间:2015/6/4 8:39:12

此前,每个人都有满腹仇恨,千般猜测,此刻面对一位年逾古稀的失败者,反而无言以对。

往者已矣,一桩一桩地清算,千丝万缕,一百年也算不清楚。

死者已矣,仇人只有一个,便是将他千刀万剐,死者也难以生还。

阿巧杵杵胡混,低道:“你曾要我记着提醒你一件事,莫要忘了。”

胡混点点头,问道:“阿珊前辈说,她有一对儿女下落不明,她要在下问问老爷子,他们在何处?”

“她们母女,已经团聚了。”

噶尔丹的回答令胡混与拉乃合让深感震惊,做梦也没想到,阿敏竟是阿珊的女儿。

“阿爸,这是真的吗?”拉乃合让颤声问道。

“是真的,拉乃合让,你要好好待她。”噶尔丹说到女儿,不免儿女情长,致令英雄气短,语音亦为之有些颤抖。

“阿爸放心,我会的。”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她还有一个哥哥,转告你岳母,为了他的安全,恕我不能说出他的下落。时辰已到,请把我那两位老伙伴的遗骸送到我的身边来。”

拉乃合让奔出殿外,将胖瘦二车夫的尸体送上了水晶丹墀,安置在噶尔丹左右,

噶尔丹一把抓住他的手,附耳道:“转告阿珊,为了阿敏的安全,永远不要对她说出我是她的父亲。好孩子,去吧!”说罢,接连喷出两口鲜血。

“阿爸!”拉乃合让惊叫着搀住了他。

“快走!”噶尔丹虎目一瞪,不怒而威。

拉乃合让唯唯而退。

噶尔丹大声说道:“康熙老儿做梦都想致我于死地,不意先我而死。朕不仅比他多活了几年,而且亲眼看到了他的龙子龙孙,为争皇位,骨肉相残的好戏,到了阴曹地府,朕可以好好地嘲笑他了,哈哈哈……”

笑声未落,又喷出几口鲜血,遽尔气绝。这一次,他真的服毒自尽了。

脚下蓦然一阵颤动,水晶丹墀随之徐徐下沉、下沉,沉入地底踪影俱无。大殿随之开始颤动,响起不祥的“咯吱”之声。

婆婆失声惊叫:“不好!大殿要坍塌,快走!”

众人大惊失色,飞快地逃出寺外,但觉脚下震颤,“隆隆”之声不绝于耳,良久方息。

婆婆叹息道:“通道坍塌,水晶宫从此封闭了。”

胡混道:“封闭了也好,免得那班贪婪之辈再来觊觎。诸位,这位前辈便是你们的老主人,快来见礼!”

“属下参见老主人!”旗下弟兄拜倒在地。

当知已将那位老人送回结古,在场者皆是旗下二三代子弟,从未见过这位老主人。

“诸位请起!”婆婆坦然受礼。

胡混道:“前辈,晚辈要烧了这座寺庙,可以吗?”

贺岚已将青年男女的尸体悉数送进寺内,山中没有柴草,只能用这座寺庙焚化死难者的遗骨。

婆婆道:“你是水晶宫之主,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要烧便烧,问我作甚?”

“谢谢前辈!哥哥,放火!”

大火熊熊燃起,这座山中小寺庙,水晶宫的门户,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天真道:“诸位,官兵全军覆没,另一路人马生死不明,年大将军不会善罢干休,大队人马很快便会赶来大索天下。请诸位尽快离开,连夜走,走得越远元好,三年之内不可再来。此地以及马场的尸体要尽可能地保持原状,万万不可移动,任何蛛丝马迹,都会为八部落带来灭顶之灾。在下有事,就此别过……哦,唐姑娘,在下已将阿慧收为义女,她要随我前往大雪山,还望姑娘恩准。”

“当然可以!”胡混道抢着道:“我姐姐是女中豪杰,人间奇女子,不是那等小鸡肚肠之人。这等好事,我姐姐断无不允之理。”

唐小蝶瞪他一眼,笑盈盈地说:“阿慧对大雪山心仪已久,能成为大哥的义女,是她的造化,谢谢大哥收留她。”

天真张口欲言,胡混又抢着道:“请转告令兄太白神龙,在下也许会一时兴发,前去大雪山会会他。”

“随时恭候大驾!告辞!”

天真走了,俞中白与沈竹率领百余高手,前往大雪山寻仇,他要赶回去迎接客人。

唐小蝶粉面一沉,嗔道:“你这小贼,凭什么越俎代庖,乱作主张?”

胡混笑嘻嘻道:“好姐姐,常言女大不可留,小弟是为你好。”

唐小蝶压低嗓音说:“他们为何不听命于复仇之火?你一定还有别的信物,交出来!”

“抱歉,信物不是我的,小弟不能交。”胡混取下佛珠,捧到婆婆面前,道:“前辈,水晶宫已经收回,虽然未能手刃仇人,但仇人已经悉数授首,也算报了前辈灭门之仇。晚辈离家已久,要去侍奉父母,不能再为前辈执掌信物,请收回!”

婆婆道:“老身已将宫主之位传给了你,如何能够收回?”

“前辈,从此之后,晚辈要退出江湖,承欢双亲膝下,间关**,委实不克分身旁顾。”

婆婆知他心意已决,接过佛珠,说道:“百行孝为先,我也不能强留你,只是老身年逾古稀,没有精力理这等俗事,如何是好?”

胡混道:“请前辈选一位德才兼备之人,继承宫主之位。”

唐小蝶眼睛一亮,满含期冀地望着婆婆。

婆婆的目光在唐小蝶脸上停顿刹那,又移开了,落在阿巧的脸上,问道:“这位姑娘是什么人?”

“她是晚辈的姐姐,性命相交的朋友。”胡混回答。

婆婆走上前去,问道:“姑娘可愿代我执掌水晶宫?”

“前辈,晚辈什么也不懂……”阿巧手足无措。

婆婆道:“八部落各有首领,你什么也不必做,只消每年前来巡查一番,为各部落主持公道,若遇不屑之徒,惩治一番便可,其余俗事,不必理睬。”

胡混怂恿道:“阿姐,此后天下太平,没有多少俗务,你就答应了吧。”

“你躲得远远的轻松快活了,却把千斤重担推在我身上,哼!”阿巧似嗔似喜,瞪他一眼,无可奈何地说:“承蒙前辈垂青,晚辈恭敬不如从命,日后还要请前辈多多指教。”

“好!”婆婆放声大笑,连声叫好,将佛珠挂在阿巧颈间,扬声道:“诸位,从今往后,这位姑娘便是你们的新主人,快快见礼!”

“参见新主人!”旗下弟子跪倒在地,行参见大礼。

唐小蝶方知佛珠之妙用,不觉痛心疾首擗踊不已,转身便走。邓氏四兄弟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走出数丈,唐小蝶回身说道:“我要回谷了,四位何去何从?”

邓方道:“姐姐若不嫌弃,小弟愿终身陪伴姐姐。”

唐小蝶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你的心意?但我已是残花败柳,如何能与你厮守终身?”

邓方诚挚地道:“在小弟四人心目中,姐姐永远是一尊冰清玉洁的女神,我四人不求一亲芳泽,但求朝夕相处,于愿足矣。”

唐小蝶道:“待风声过后,我也许要前往中原开山立派,四位可愿与我共创大业?”

“我等万死不辞!”

“好!咱们走!”

胡混望着唐小蝶远去的身影,摇摇头,对阿巧道:“阿姐,小弟的这干弟兄,有一半无家可归,一半虽然有家,但官府盘查极严,近期内不能返家,还望阿姐收留他们。”

婆婆接言道:“此事我做主,全留下!待风声过后,愿留者,将成为八部落一员,不愿留者,随时可以离开。”

“多谢前辈!多谢阿姐!多谢诸位首领!”

众弟兄有了落脚之处,胡混十分欣慰,称谢不已,对乃兄道:“哥哥,小弟先走一步,你一定要回来。”

贺岚道:“转告父母,我要去找一个人,年底之前一定回家。”

“诸位,请火速打点起程,小弟先走一步,告辞!”

小毛神说走便走归心似箭,他也要去寻找一个人。

“二弟,等一等!”

拉乃合让与绿豆芽一前一后,飞身赶去。

杨威五兄弟迟疑刹那,也接踵而去。

春暖花开,大草原满目苍翠生机勃勃。

远处出现了一点白影,宛若御风飞行,眨眼已至近前,是小毛神和他的爱骑雪儿。

小毛神离开水晶宫之后,便要返回故乡,而义兄拉乃合让也要返回无尘谷,与阿敏完婚,然后前往甘加拜见久别的父母。

因此,尽管归心似箭,义兄的婚礼却不能不参加。

延宕月余,诸事已了,拉乃合让起程在即,小毛神迫不急待,先一步出谷踏上了归程。

身后百余里,四云纵马如飞,向北飞赶。

只听素云叫道:“翠云,慢些,这般急赶,只怕出不了草原,马儿就累死了。”

纤云接言道:“小泼皮好生可恶,居然不辞而别偷偷地走了,稍时赶上,我先给他一刀!”

绛云“咯”地一笑,调侃说:“你真舍得砍他一刀,我便永远叫你姐姐。”

素云忧虑地说:“我担心赶上了也无用,小泼皮会撒泼撒赖,死不认帐,把我们统统赶走。”

“他敢!”翠云开言道:“他若撒泼撒赖,我们就去崤山无为观找他母亲。”

“找他母亲作甚?”纤云问道。

翠云道:“峥霄宫毁了,师父也不要我们了,我们没有娘,也无家可归,这一切都是他害的,他若撒泼撒赖不认帐,我们就打跑他,鸠占鹊巢抢了他的娘做我们的娘。”

“这主意不错!”姑娘们放声大笑。

四位姑娘青梅竹马,情同手足,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依然难割难舍,尤其生逢乱世,皆是官府缉拿捕杀的人犯,不敢贸然以身相许。与其众里寻他千百度,莫若将错就错捡个现成的,索性一古脑儿去找小毛神,谁叫他老婆、老婆地乱叫,叫得人心也乱了,不找他找谁?

前方要横穿一片阔达百余里的戈壁沙漠,小毛神在小溪边稍作歇息,灌满了水囊重新起程。

铃声入耳,远远地,一辆牛车不徐不疾向前走,牛颈下的大铁铃也不徐不疾“咣当咣当”响。

车上是一对年青夫妻,男的蓬头垢面形容枯槁,身下铺着几张老羊皮,身上也裹着几张老羊皮,鼻涕口水不住地流,是个傻女婿。

女的憔悴瘦弱,满身风尘,身旁放着一把连鞘单刀,以及水囊干粮袋和几件简单的炊具。

正当乱世,这类苦哈哈并不鲜见。

小毛神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擦身而过,驰出数丈,忽然掉转坐骑驰回,深注那女子,失声道:“你是金姐姐?”

车上的女子正是金玲,男子却是胡少光。

“兄弟,你还活着,这就好。”金玲也认出了胡混,朝他点点头,拿起水囊,搂住胡少光柔声说:“胡郎,口渴吗?来,喝口水……”

“胡郎?他是胡少光?”胡混失惊地叫。

金玲没有理他,细心地为胡少光擦净口边的鼻涕口水,小心翼翼地喂水喝。

胡少光喝了两口,忽然一把打落水囊,犹如一个未成年的小傻瓜,又蹬又抓,“哇哇”大哭。

水囊落在车上,里面的水洒掉了大半。金玲慌忙捡起水囊,拿出一块干透的锅盔馍,掰下一小块,伸进水囊浸软,送到胡少光嘴边柔声说:“胡郎,别闹了,来,吃点干粮……”

胡少光不肯吃,又哭又闹四肢乱蹬乱抓。

“金姐姐,胡大哥为何成了这般模样?”胡混惊诧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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