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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仙侠>毛神传>第145章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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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无妄之灾

小说:毛神传 作者:奥玛乃康 更新时间:2015/3/21 8:49:45

“试试看。”胡混摇摇头,改换话题道:“凭直觉,我感觉,英雄大会之后,草原之王便要起事造反,你以为他会吗?”

“你说会,便会,你说不会,便不会。”老和尚语含玄机。

胡混皱皱眉,问道:“水晶宫中的假皇帝,是不是草原之王?”

老和尚凝视苍穹,良久方道:“此乃天机,说不得。”

胡混气道:“这也说不得,那也说不得,什么才能说得?”

老和尚笑道:“该说的说得,不该说的说不得。”

“好啦!不说这个了,我何时才能见到我的父兄?”

老和尚道:“还是那句话,顺其自然,随遇而安,机缘一到,自然骨肉团圆,倘若胡乱打听,不仅永无见期,还会惹火烧身。好啦!施主,崤山之行回来之后,老僧会将雪儿寄存在扎西奇寺,你随时可以前去取回,告辞!”

“等等!你可认得阿巧?”

“什么阿巧,不知!不知!走也!”老和尚跃上雪儿鞍背,飞也似走了。

胡混离开了日月山,拉乃合让接踵而至,来到了山下,再次失之交臂。

此去府城,一无所获,不仅未能查出任何线索,也未见到穆老三。老家伙下落不明,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何处。

唯一的消息是,那天黎明,有一股官兵向西赶去,据说是追杀飞贼。

早起的乡民们亲眼目睹了一场官兵捉贼的好戏,飞贼在前落荒而逃,官兵尾随其后穷追不舍,飞贼的相貌与衣着,与小毛神莫不吻合。

西关小客店的店小二也称,前来存马与次日清晨取走坐骑的是同一个人,形貌特征也与小毛神完全相同。飞贼刚刚离店,官兵便赶到了,以一步之差未能截住,被他逃走了。

拉乃合让想进城找马二爷,进一步打探消息,进一步核实案情,却不得其门而入。

官府描影绘形,四门张贴,缉拿逆匪逃犯采花大盗混世毛神胡混,拉乃合让也豁然榜上有名,他刚刚走到桥头,守门的军卒便认出了他,他不得不落荒而走。

不明不白地沦为逆匪逃犯,他感到既冤屈又懊恼,无可奈何地往回返,准备返回无尘谷再做打算。

来到日月山下,他心烦意乱,登上山巅,远眺西海,烟波浩渺,一望无际。

此山位于西海东北岸,相传文成公主下嫁吐蕃松赞干布之时,内廷特制金银日月一对以佐妆奁。藏使禄东赞机警过人,深恐公主依恋父母,中途执拗不行,暗中将金银日月换成石制日月。

公主行至日月山巅,西望旷野漫漫,衰草离离,蓦然触动乡思,哭不前行。禄东赞取出石日月说,你老爹贵为人主,富有四海,奇珍异宝堆积如山,何独以顽石为你嫁奁?未免重财轻人,有何留恋?

公主闻言,万念俱灰,将石制日月抛于山巅,慨然西行。此后,后人以“日月”名山,以示纪念云云。

此外,还有诸如此类的神奇传说,皆与文成公主有关,可见并非空穴来风。究竟如何,无从考证,不必说它。

拉乃合让登上山巅,眺望海面,水天一色,景色甚美,而他却积郁难解,仰天长叹不已。

“看来,我真的也要成为江湖亡命了……”

他注视湖面自言自语。对此,他并不特别在意,令他伤感的是失去了一位朋友兄弟。

湖面上忽然现出两条人影,往来奔掠,如履平地快愈健马。

他错愕半晌,忽有所悟。

据闻海心山上盘踞着两个魔头,时常出海侵扰地方,为害甚烈,这两条人影,莫非便是他们?

他眼中冷电一闪,握住了刀柄,旋又松开了。

“唉!算了!”他叹息道:“我自己已是一身麻烦,够伤脑筋得了,何必多事?”

他驱马下山,在路口徘徊良久,毅然调转马头向回折。

倘若消息无误,向西逃去的飞贼一定是小毛神。不查明真相,他会寝食难安,必须找到小毛神问明原委。

晨光熹微,朝阳半露。

薄雾似纱似絮,在草原上轻柔地漂浮,山川草木若隐若现,梦一般的景色。

晨风拂过,轻纱舒卷,显露出晶亮的晨露,如茵原野,含珠带露的野花,十余座尚在沉睡的黑色牦牛绒大帐。

这里是番族环海八族汪仓代族辖下一支小族的栖息之地。说小真小,仅有十余户人家,四十余口人。族长叫贡保,是位五十来岁,颇受全族爱戴的老人。

晨雾散金,朝阳撒在草原上,羊群开始骚动了,挤在栅栏前,“咩咩”鸣叫不已。

“哞——”一声震天大叫,硕大的牦牛焦躁地撞击着栅栏。

主人被终于惊动了,帐帘掀处,走出一位美丽的少妇。她端着一铜勺清水,走出帐外,深深地吸了一口略带甜香的清新之气,而后开始漱洗。

草原牧人的漱洗方式与内地人迥然不同,一勺水先漱口,尔后将勺柄架在腋下,倾出清水,伸出双手接住,撩在脸上搓洗几把了事。这要讲究技巧,小脚女人保证会手忙脚乱,也会目瞪口呆。

洗完脸,该挤奶了。

藏族妇女,无论尊卑,腰带上都悬挂着一只奶钩,或银、或铜,视身份而定。其上嵌有珊瑚、绿松石,镂有花纹,极为华美精巧。它既是挤奶用具,也是一件独具特色的装饰品。

少妇留下几头奶牛,将牛群、羊群悉数放出,任其在附近的山坡上吃草,尔后将奶桶挂在奶钩上,蹲在奶牛身旁,一边哼着只有她自己才能懂得的幻想曲,一边揉揉奶牛鼓胀的**,尔后双手上下齐动。

“嗤嗤嗤……”响声悦耳,**汁银箭一般射入桶内,霎时,**汁特有的清香与花香混合,在草原上弥漫,嗅之令人心神俱醉。

牛羊的喧闹声惊醒了所有的人,帐内男女纷纷出帐,开始了新的一天。

少妇备妥早点,走到一座帐前呼唤:“旦正,奶茶煮好了,请客人起来喝茶。”

帐后出来一声朗笑:“阿扎,你丈夫早就起来了,你先去,我们就来。”

“整天就知道缠着人家客人,不放牛羊不干活,连睡觉也不回来……”

少妇阿扎抱怨不已,转身向回走。将新婚妻子抛在一旁,与陌生客人形影不离,夜不归宿,任何人都会抱怨。

这位客人正是拉乃合让。他借宿此地,已经数日,白日寻访胡混的下落,晚间与主人旦正同帐而眠。

旦正与他年纪相若,得知客人身具上乘武功,执意要拜师学艺。

“老弟武功盖世,在草原上可谓出类拔萃的人物,如果投在王爷帐下,不难出人头地……”

随着话音,一老一少陪着拉乃合让来到帐前,说话的正是族长贡保,他所说的王爷,正是草原之王罗津。这里地处西海之北,属于草原之王的势力范围,贡保族长和他的族人,都是草原之王的子民。

年青人则是少妇阿扎的丈夫旦正,生得虎背熊腰,结实强悍,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

拉乃合让不便言明他与这位王爷已经势同水火,只能报之一笑。

入帐坐定,阿扎摆上酥油糌粑、刚出锅的手抓羊肉,为三人依次盛上奶茶,尔后退去。

拉乃合让置身于同胞之中,心中郁闷渐消,脸色也开朗了不少。

旦正端起茶碗,说道:“大哥,我有一事相求,如果能答应,请喝了这碗奶茶。”

拉乃合让不敢接,接了茶碗不答应也得答应,说道:“旦正兄弟,有话请说,能答应的我一定答应。”

旦正道:“我想拜你为师,学你的武功,请你收下我。”

拉乃合让面现难色,沉吟不语。旦正曾多次流露过学艺的愿望,皆被他支吾过去了,此刻明确地提出了请求,便不能再回避了。

“旦正兄弟,你使我很为难。”他字斟字酌,委婉地道:“传我武功的大哥曾再三叮咛,没有他的允许,不得擅自传授,不然便要收回武功。我也曾对神佛起过誓,所以……兄弟,请多多包涵。”

旦正失望地说:“那些官兵时常出来**掳掠,我真想教训他们,可我不会武功,唉!”

贡保正色道:“旦正,你不是江湖人,不知道擅传师门绝学是武林大忌,也是欺师灭祖的大罪,轻者废除武功,逐出师门,重者要杀头的。”

旦正不快地说:“阿爸贡保,算我没说好不好?”

贡保摇摇头,对拉乃合让道:“旦正说的也是实情,这些官兵,简直像土匪。”语音一低:“听说前些日子,官兵在城南,被人杀了不少,你知道吗?”

“听说了。”拉乃合让心头一跳,不动神色:“据说是蒙面人干的,阿爸可知这些人的来历?”

旦正抚掌道:“痛快!杀得好!”

贡保责备道:“旦正,把你的门关上,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旦正吐吐舌,依然是一副大感解恨的神态。

贡保复道:“近来风声很紧,你说话小心些。我没见过那些蒙面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蓦闻有人惊慌地叫:“官兵来啦!快逃啊……”

拉乃合让抓起宝刀奔出帐外,只见东北侧山谷中,一骑疾驰而来,马上是位年约双十,身着蒙古袍的绝色少女,惶惶如漏网之鱼,狂驰而来。身后不远处,十余骑官兵大呼小叫,穷追不舍。众牧人正在早餐,闻声蜂拥而出。

少女驰至帐前,急叫:“各位乡亲,官兵来了,快逃!”挥鞭猛击马股。

马儿一声长嘶,身躯一弓窜出数丈,乱中有错,前蹄踩入了鼠洞,马失前蹄向前栽,“轰”然栽倒。少女颇为了得,凌空一个前空翻,落地打个趔趄尚未站稳,三骑纵马如飞拦住了去路。

姑娘面如死灰,返身奔到贡保面前,恐惧地叫:“阿爸,他们要欺辱我,救救我……”

官兵旋风般卷到,共有十八骑,个个衣甲不整,头盔歪斜,满脸淫邪暴虐之态,盯注姑娘淫笑不已。

“丫头,没有人能救你,跟爷们走!”

一个佐领模样的兵爷,鞭指少女神气活现地叫。傲慢的目光扫过众牧人,蓦地,眼中射出惊喜贪婪的光焰,盯注少妇阿扎狂笑:“呵呵!山沟里出凤凰,这位番子婆细皮嫩肉貌似天仙,合该咱们享受一番,圈起来!”

众卒淫笑不已,跃马杨威,将部落老小圈作一堆。

佐领翻身下马,走到姑娘面前,笑嘻嘻道:“丫头,随将爷回城,包你受用不尽。”

“无耻!”姑娘拔出短剑,尖叱:“亏你是朝廷将佐!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尔等既然戎守边关,便该安抚地方,保一方平安,却肆无忌惮地荼毒地方,难道不怕王法吗?”

口齿清晰,言词犀利,汉语说的十分流利,声音清脆悦耳,不似小户人家娇娃。

这声音似曾相识,拉乃合让心中一动,惟恐被官兵认出,躲在了人群后。

“呵呵呵……”佐领狂笑:“丫头,少对爷讲王法!咱们抛家离室,镇守边关,保境安民,历尽风霜,使尔等安居乐业,匪患不生,犒劳咱们是你的本份。听你谈吐不凡,不像等闲之辈,唔,极有可能是叛逆的同伙,乖乖跟我走,将爷不难为你,查明真相之后会放你走,否则,哼!我这班弟兄,已经有数月没闻到女人味了,个个都是发了疯的公骆驼,他们会把你生吞活吃了。你若不想被他们当众扒光,只有一条路,丢下刀子,随将爷上马!”

“无耻!简直是禽兽!”姑娘粉面酡红,咬牙切齿。

牧人们不通汉语,皆未听懂,拉乃合让却听得心火直冒,却不敢妄动。

自古兵即是匪,匪即是兵兵匪不分,百姓怕兵犹胜于匪。

匪可以抗拒可以杀,官兵却神圣不可冒犯。

杀官便是造反,是满门斩抄灭九族的大罪。武林朋友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甚至不惧鬼神,唯独轻易不敢招惹官府,更不敢与兵爷颉颃,落了案便会成为江湖亡命,永无出头之日。

拉乃合让尽管已经落案,尽管已经成为逆匪逃犯,但他心中仍然认为自己清清白白,对官兵敬畏的意识仍然根深蒂固,眼看无名少女和贡保部落要蒙受无妄之灾,却不敢拔刀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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