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戳死水里

张大楞看到丁得东丢了一颗手榴弹，炸得那个烂铁壳船一个仰翻叉，翻在那水面上，那几个土匪都掉到水里，看样子在那里半沉半浮的，看样子多半是炸得晕沉沉的快要活不成的了。几个半死的在那里胡乱打水，大叫：“啊不吃！”过了一会儿，似乎被什么东西把他几个往下面扯去，随着血水透起来，闪烁之间，浮沉之际，只见得一个人在水里拿着一把刀子在乱戳，看那样子只怕是丁得东正在那湖水里杀得性起。大楞几个乐得心里大喜，喝道：“干得好！”这时候，芦苇丛里又有枪子儿射出来。张大楞赶紧指挥着众手下连连开枪。鬼子给的机枪果然好使，两挺机枪齐射，突突突一阵乱响，那草丛里渐渐地没了声息。只见得红红的一**血水从那芦苇丛下面流了出来。

场面上一时静了下来，张大楞和众兄弟伏在这边，瞧着那面，也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情况，趴在那里不敢动弹。

过得一时，只微微地看见那只铁壳船儿似乎在翻卷起来。

张大楞心里寻思：“莫非这伙土匪在做个什么古怪？自己可得当心了，这么多的兄弟的性命，可不是当做儿戏的。

一个兄弟说：“张当家的，你看那个船儿在那里乱摆。似乎快要翻卷起来了。”其他人也都发现了，个个都赶紧注意看。

过了一会儿，水里露出一个脑袋瓜来，张大楞急忙端枪，就要瞄准。一个兄弟说：“那个莫非是丁飞刀？”

张大楞赶紧一看，确实是瘦骨伶仃的样子，但是否是丁飞刀，就实在难说了。因此，他手里的枪依然没有放下。

那个人从水里露出来，抹了一把脸上，转头来大喊说：“愣着干嘛？那些家伙死的死了，溜的溜了，快来帮忙。”果然是那个丁得东。

其他的兄弟虽然听丁得东说土匪死的死了、溜的溜了，到底是半信半疑的，个个都看着张大楞。

张大楞心里寻思：丁飞刀在水里藏了那么久，既然他说土匪走远了，那就应该是走了，以丁飞刀闯南闯北的本事，断然不会看走眼的。他一挥手，众兄弟都从那地上翻爬起来，一起涌到这个水边来，几个卷起裤腿，下了水，和丁得东一起去翻那个船儿。那个船儿虽然笨重，但此时是到底多了几个人，一起使劲，就把那船儿弄得翻卷过来了，其他人也要一起上那船儿去。

只听得嘟嘟地声音响起，众人大惊，急忙一起扭头去看，几个弟兄急忙拿枪。

张大楞手里的大枪早已掉头了过去。

只见得过来的是一只大船，那铁壳做得更是厉害，上面飘扬着一面鲜红的太阳旗，旗下立着一队鬼子。为首的正是那个当面夸赞张大楞好枪法的那个鬼子，只见他脸上露出笑脸来，看了他们，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来，意思是表示赞许。

众兄弟看了鬼子的夸赞，纷纷装作没有看见一般，但是对于鬼子的那个船儿，却是看得目不转眼地。那鬼子的东西的确造得很好，看他们的这只船儿，比起水里的这个破烂铁壳船，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尤其是丁得东，从水里爬了起来，一把攀住那个鬼子的船舷，意思是要上去看看。几个鬼子见了，把枪一横，意思要把拦住他。

丁得东气白了脸，嚷道：“还说什么帮助？做一伙儿，看一眼都不行。”那个鬼子头目看了丁得东的脸色，一笑，摆了一下手，那几个鬼子闪开，丁得东一把纵了上去，看他身子果然轻巧，水面隔船舷还高，他竟然轻轻地一纵，就上去了。

那个鬼子头目向大楞招手，说：“你的，是一个好汉，难得，上来吧。”大楞看着鬼子头目，脸上露出笑容，心底里却是恨得要命，勉强地说：“太，太君，我杀死土匪要紧。”那个鬼子头目说：“哟西。好好的，向土匪窝里进攻。”他把手一挥，那艘大船，嘟嘟地响着，向着那个打泥坝里开进去了。张大楞他们驾着这个小船儿，跟在后面，到底是划桨撑篙，用的人力，仅仅一会儿工夫， 两只船儿就隔得老远了。有的兄弟看了丁得东还是呆在那个船上，不禁替他担心起来。

大楞笑笑说：“甭担心他，他走南闯北的，什么危险没有见过。”有的兄弟说：“他丁飞刀飞贼一个，抢劫过不少大户，糟蹋的女人也不少，只怕他到鬼子那里讨什么好处去了。”一个兄弟说：“或许他想去试试日本女子两腿之间的神仙洞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儿呢。呵呵！你我还在这里替他白白地担心什么？”“对头，人家在温柔乡里过得好舒服。”“他丁飞刀见得世面多，打起仗来也不含糊，飞刀又是极准，真是一个不怕死的爷们儿。”

听他们几个这样说着，张大楞蓦地里想起了在燕雀山上，丁得东背着他大哥，不分黑夜半天的糟践那个女子，亏得自己替他遮掩了一下，否则，被其他兄弟撞见了，自己和三旬哥子如何下台？想到此处，更是担心：这个丁得东一向离不得女人，又好似一贯贪图钱财，他如今奔在鬼子的船上，像他这种人，难保他不投靠鬼子？想到此处，大楞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急忙看看那船儿，早已经隔得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