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节 准备动手

王大山现在就趴在一个大姑娘的窗外，监视着刚刚赶到安阳的一个女子。

很年轻的一个女子，王大山暗地里看过一眼，这个女人眉清目秀的，说不上很漂亮，但是也说不上长得多丑陋。属于那种相对而坐半小时，分手出门走不到一公里就会让你不记得她模样的女子。

二小队11个人，现在混杂在两个铺子里，若不是王大山自己了解这些人，谁也想不到这些看起来极为普通的家伙会是百战余生的战士。

街口那里，李斜眼正袖着双手在那里看热闹，看着杂货店两口子吵架笑得那个猥琐。鬼子将宵禁的时间定在天黑以后，但是现在安阳城里驻军较多，事儿极杂，实际上宵禁只有到晚九点之后才施行。鬼子从本土来的女子挺身队（就是慰安妇），娼妓，**，东北强征过来的慰安妇，随着这一多月的太平时光，在城里悄然开起十几家。不少武士浪人带上两三个娼妓，或是拐卖来的妇女，随便找个小院，就是一家‘风月场所’。

确定了这个日本女人的身份，王大山悄然离开，这女子就是山西长治城里见过的鬼子专家，叫做喜子的那个。王大山推测，这个女子应该是属于日本人搜刮掠夺占领区财富的高级组织成员。

就在到街口的时候，和王大山几乎是插身而过的一个男子引起王大山的注意，这个矮壮的男子外表上看起来和中国人没什么差别，但是王大山无意中看见，这人的手腕上刺着一个黑色的刺青。在中国，除非是上海这样的大埠，才会有黑帮人物弄些刺青。普通人根本就不会搞这些东西。这人刺的是一黑龙头，这让王大山想起日本的黑龙会。因为据说有不少日军士兵和军官是黑龙会成员。

王大山不动神色的折返，跟着这人只是走了百来米，就发现这人是来找那鬼子女人的。鬼子话他听不懂，只得悻悻的离开。

“走啦！”斜眼正看得津津有味，被王大山一叫，挎着一个框，两人沿着街道向火车站走去。

城里的落脚点就在火车站那边，鬼子现在需要不少的壮劳力，好些个队员都混在火车站这里扛货，打短工为掩护。张卫便在这里设立了一个吃食铺子，铺子不大，只有三间宽，后边没院，楼上住人，下边就是卖些便宜吃食的铺子。

一伙鬼子嘻嘻哈哈的跟着一个浪人后边涌去，眉飞色舞的一看就知道是去干啥的。王大山有些不解，“怎么那些鬼子都喜欢去浪人开的私寮里，鬼子不是设立了慰安所？”

斜眼“哧！”的一声笑，“你就没听说？那些慰安妇大多都是被抓来的！对这事没有积极性的。鬼子最喜欢的还是他们自己的挺身队，听说那些挺身队员不仅年轻，还个个都是学生妹，自愿来服务的，那是最舒畅的了，不过听说都被鬼子当官的霸着。”

看看王大山，斜眼嘴里啧啧有声：“我说大山，以你这身材，逛个窑子可能不要钱喝，那些窑姐儿见了你这身板相貌，倒贴都有可能！”

王大山脸都是黑的，这话明显不是好话，“你去逛窑子试试，老子执行军法阉了你！”

斜眼顿时没兴趣了，“我说咱们这队伍里啥都好，呆着也舒心，就是这女人方面太过严厉了。咱们一个小兵蛋子，那里能随便就找得到婆娘？哎！看着那些水灵灵的小媳妇大姑娘，真个是心里堵得慌啰！”

“小姐儿想情郎···”斜眼扯着个鸭公嗓子，甩着外八字步一副凄凄凉凉的样子。

王大山屁股上就是一脚：“你这厮就思想不纯，老是盯着人家小媳妇！那是思想上的犯罪，猥琐的家伙！”

斜眼就没指望王大山会开恩让自己放纵一回，这家伙是天生的军人，对于军令纪律那就是奉如圣旨，虽然他自己犯迷糊的时候不拿军令纪律当回事，但是不迷糊的时候要求极严。

“大山，战争完了，你想干点啥？”

两人走在开始寂静下来的街上，火车站那里探照灯雪亮的光柱晃荡着彰显着他的重要性。

随着一阵急促的尖利哨子声，鬼子像是炸了翅的鸡公一般慌燥起来，一只只火把手电筒的光芒到处乱晃，随着，刺耳的警报声响了起来。

街上少有的几个行人被鬼子惊得瞬间就没了人影，王大山和斜眼赶紧找了一个角落呆着。

“这是干啥呢？”斜眼探头探脑的到处瞧。

“空袭？”王大山很疑问，“这个可能吗？”

“咱们还有空军能夜袭鬼子？”

天空中传来轻微的隆隆声，探照灯光柱中，机群在夜空里时隐时现。

“看啥？还不走？”王大山扯了一把斜眼，拔腿就往城墙根跑。

“干嘛往这边跑？”斜眼气喘吁吁的。

王大山听着炸弹在火车站那边爆炸，隆隆的爆炸声，一道一道的闪光，火车站那里的灯光迅速熄灭了，只剩下探照灯摇曳的光柱，映照着滚滚的硝烟！

“怎么这么快就炸完了？”斜眼看着火车站那里冲天的光柱和硝烟，很是不满的说道。

“这就是过路的，主要目标肯定不少这里，说不定是人家在别处炸弹没有扔完，顺手轰炸一下安阳。”王大山也不跑了，街上的水龙车被鬼子开的飞快，暂时也没人注意到他两个还在街上闲逛。

全城的鬼子似乎都出现了，安阳的鬼子也是第一次遇到轰炸，非常的混乱。王大山和斜眼躲在城墙根的一家人屋脊上看着，对于国军所谓的鬼子精锐天下数一的说法也是嗤之以鼻。小鬼子现在的表现，和被人一耳光扇懵了的小孩表现无异。

“咱们要是有很多的飞机那就好！”斜眼看着天空中远处的闪烁灯光，羡慕的说。

王大山：“总会有的！”想想以前长征时候的艰难，看看现在雄踞甘肃，陕西，宁夏，川北的边区政府，山西，河北，山东之内的根据地，就知道什么事情都有发生的可能。而**收获了黄金列车那么大的一笔财富，其实已经足以支撑起**在边区政府发展起一套完善的工业体系来！鬼子的手段是极其狠辣的，搜刮完一个地方的黄金白银，造成金银的短缺，货币系统的逐步崩溃，足以让这个地方成为其经济上的拊膺。山西在阎老西的治理下确实较为稳定，经济也有一些发展，这让山西人没有携带财富逃亡他处。鬼子一来，就在山西烧杀抢掠，山西人几百年来积攒的黄金白银珍玩要是被鬼子弄走，整个北中国的黄金白银等重金属将极度贫乏！像甘肃，宁夏等号称地广人稀的贫瘠之地，统治其地也就十几年的马家两马搜刮的黄金都是以万两为单位计算，可以想象，鬼子的那一列财富列车上面的财富有多庞大！真被鬼子抢走，那是怎样巨大的损失！

斜眼从兜里拿出一个手榴弹：“班长，扔一个进去热闹热闹？”

王大山看看三四百米外的一群建筑，“那是？鬼子兵的军营？”那地方依稀能看到鬼子在站岗。

“要扔就多扔几个。”王大山伸手掂掂几个手榴弹的重量，顺次扔了出去。他使得力大，手榴弹流星一般砸向鬼子的军营。这里是鬼子铁道巡逻兵的军营，原本是刚成立不久的负责驻防地方的一个独立混成旅团独立大队的军营。因为八月的时候，鬼子将华北的铁道兵巡逻独立出来，全部隶属于司令部在北平的铁道司令部。这一个独立大队便移驻在城外，这里成了铁道司令部下属的仓库，驻扎有两个中队的铁甲列车巡道兵。

手榴弹接连在军营里爆炸，站在屋脊上看热闹的王大山两人有些失望，鬼子的军营里竟然没怎么乱。虽然能听到鬼子大呼小叫的惨叫声，但是总觉得不解气。

两人躲躲闪闪的往火车站那边靠近，王大山突然看见丁伢子也在一处院墙上，检了个石子扔过去，丁伢子一惊，回头看来，远远的打个手势。

“你们在这里？我说怎么找不到人。”

三人沿着城墙根走了一段，寻了个地方，翻出城墙。

“咱们收到一个消息，刚才的轰炸，将北边的铁路炸毁了，炸断了漳河上的铁路桥，鬼子正在组织汽车抢运堵在那里的军火物资，队长说搞他一家伙，到处都找不到你们。”丁伢子埋怨：“队长说你们两个可能在火车站那边去了。”

王大山：“那就快些走。”

赶回到大车店，队员们都在这里，连火车站那个点的人员也全都在这。原来张卫得到消息，说是鬼子准备进行冬季扫荡，下午便将众人集中在这里，准备今夜摸一下情况，机会好的话下半夜将那些上了黑名单的汉奸统一铲除，打掉鬼子的一些耳目。没想到王大山和斜眼两个到晚上都没有回去，这两家伙跑城里就没出来，只好派了丁伢子去火车站那边的点瞧瞧。

“咱们现在有个机会，就是搞掉鬼子一个运输小队。鬼子一个运输小队的人数和咱们差不多，大概12辆一吨半装的卡车，加强的时候有22辆到30辆之间，鬼子兵现在还没有出城，他们赶到漳河边上装上货，返回的时候大概是上午。”祖昂兴冲冲的说。

“白天没有办法，鬼子现在出动了大量的兵力，加上守路的鬼子伪军，沿路都处都是鬼子，咱们要想动手，难度太大了！”古达咋舌，“咱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夜间，不过要冒称鬼子可不容易。”日军内部的制度相当森严，就算是熟悉情况，也很难去冒称一只小队。

王大山兴致勃勃的：“难度小了咱还不玩是不是，正因为难度大，鬼子在才想不到！”

张卫大为赞同：“正确！这话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