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温北城出马

月上中天，皇城颇为寂静，然而，在温府内，却灯火通明，觥筹交错，人声喧哗，一片的纸醉金迷。

酒过三巡，温建烨和温建炜端着酒杯，来到范忠明和范忠祥身旁，敬道：“两位前辈，我们兄弟敬两位一杯。”

范忠明有些醉意，白了他们一眼，两范竟都没有动。温氏兄弟喝的不多，脸一阵红一阵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温宝法正在隔桌，立刻端着酒杯过来，道：“两位哥哥，不必理他们，他们总是自命清高，其实也没什么本事！”

范忠祥借着酒意怒道：“你是什么身份，你父亲尚且让我们三分，哪轮到你在这撒野！”

温宝法自饮了一杯，笑道：“知道这是哪里吗？温府，你们这些外姓人，平日里伯伯待你们不薄，你们却各怀心思，都不是好人。”

范忠明拍桌而起，吼道：“竖儒，太过猖狂，吃我一掌。”一掌劈来，那温宝法没有什么功夫，倒是温建烨一掌接住。范忠明自侍辈份高过三人，三人竟敢对自己不敬。

酒后性起，心中埋藏已久的怨气顿时**。双掌一交，震开温建烨，一掌紧逼，直取温宝法，温建炜弃了酒杯，侧攻范忠明。范忠祥借酒而起，迎面挡住。

两范三温就在酒席现场动起手来。那三温武功本不高，不过几个来回，温宝法就被范忠明一掌击中，直倒到旁边的酒桌上。

此时，就见一人，从门边急窜过来，一掌直击范忠明后背，朱绍正在旁边，一脚飞起，迫得那人掌到中路，不得不变向回防。他的手一绕，一推，将朱绍的脚荡开。朱绍退了一步，细看来人，却是温北峻。

温北峻在房中主桌，正出来解手，就见自己的儿子被范忠明打倒在桌上。不由怒火中烧，急奔而来。

温北峻吼道：“你们几个好大胆子，怎可在我温府中公然行凶？”

朱绍恼他请侯盖世刺杀福王母子，几乎害了自己性命。此时，借着酒劲，也顾不得许多，指温北峻骂道：“老贼，暗买北河败类，欲害福王母子性命，简直罪不容赦。”

温北峻见他竟敢骂自己为老贼，不由气的胡须倒竖。

“匹夫，安敢辱骂老夫！”欺身而上，一掌直掴朱绍脸面，李茂一跃而起，挡在朱绍身旁。朱绍和李茂很快与温北峻混战一团。一时间，整个大院乱成一团，众人纷纷闪避。

三温武功不高，被范忠明和范忠祥逼到角落，而温北峻刚刚抵的住朱绍和李茂联手，其余人等短暂混乱后，各怀居心，围在旁边观看。

眼见四温处在下风，猛然间一条人影，跃过众人，在空中一掠，已逼近范忠明，那范忠明感觉后背杀气腾腾，知道有人袭来，急忙一个后踢。来人在他脚尖上一点，身体前倾，两手抓住范忠明的衣领，一个翻身，那范忠明竟然被硬从地上扯起，临空被抓在空中，一摔，摔出三四米，直掼入人群中。

人群一片惊叫，细看来人，正是温北城。

左兴从人群中挤出，飞身跪倒在温北城面前，道：“大人息怒，他们几人酒后失态，还请大人手下留情。”

范忠祥扶起范忠明，和着朱绍和李茂，都跪上前来，温北城冷冷道：“今日老夫寿宴，不要坏了众人尽致，你们先且退下，明日，却再做理会。”

左府，近卫五虎垂头丧气，左兴脸带愠色，对范忠明和范忠祥恼道：“你二人如何这等不晓事，如今这一闹，温北城岂会善罢干休。”

双范也都颇有悔意，范忠明恨道：“竖儒温宝法，要不是他言语激我兄弟，我兄弟又怎会那样冲动？”

朱绍亦道：“左大哥，事也做出来了，如今气恼也无济于事，我们和温氏一门，总要扯破脸，事到如今，温北城必不会放过我们，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左兴道：“事到如今，我们只能静观其变，李茂兄弟将这件事报容大人知晓，看看他有什么建议！”

然而，过了一两周，温北城并未提起此事。又过了一周，传出温北城病倒，温北峻全权代理宫中近卫军事宜。左兴等人惊惧不定，不知道温北城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南山度远，月暗星稀，冷风不断，快到新年了，连一向酷热的南山也不免到了寒风刺骨的时节。雷天虎和武千重率五千士卒扎在度远，威胁镇都。

照时间推算，镇都现在已经缺粮，再过个把月，就可以全力攻击，一举拿下镇都。天冷，士卒们躲在营账中，正安稳的睡着大觉，城头并无严密的防守。

雷天虎和武千重也在城中督察府休憩，夜半时分，城内外突然喧哗起来。雷天虎被吵杂声惊醒。他忙披衣出房，正赶上武千重也从房中出来。

雷天虎惊问：“外面是什么情况？”

武千重叫道：“师兄稍安，我且出去看下。”

提着双戟急奔出府。

雷天虎不敢怠慢，披甲提刀，奔出府门，但见城门方向火光冲天，雷天虎情知不妙，忽见一队溃兵，向督察府直退过来，一群黑色束衣蒙面人，在背后只顾追击砍杀溃兵。

雷天虎大喝一声，急奔上前，拨开溃兵，迎着黑衣蒙面人而来，大刀左右出击，倾刻劈倒三四人，那伙人这才一愣，慢了下来。

忽其中一个蒙面人从人群中跃出，手中一把大刀，亮光闪闪，直劈雷天虎脑门，雷天虎大刀急提起一挡，当的一声，两人各退一步，雷天虎一看自己的大刀，刃上已缺一个口，不由大吃一惊，那蒙面人甫退又攻上，雷天虎尽力挡了几招，大刀刀刃残缺不全。

他大惊道：“你是何人？”

来人并不回答，一招快过一招，雷天虎直退到督察府门前，蒙面人突然大吼一声，宝刀横削雷天虎腹部，雷天虎避无可避，慌乱中出刀一挡，“铿”的大刀被削成两段。

那蒙面人一招得手，急跨上前，将雷天虎逼到门角，宝刀当头劈来。雷天虎大叫一声：“休也。”

只听得“咣啷”一声，宝刀被一物架住。雷天虎急睁眼视之，却是武千重及时赶来。双戟架住蒙面人的宝刀。

那宝刀虽锋利，但武千重的双铁戟也并非俗物，因此挡的住宝刀，并无损伤。雷天虎见武千重来到，信心大增。一脚飞出，直踢蒙面人右腹，蒙面人跃下台阶，武千重双戟跟上，两人双战蒙面人，过了五个回合，只见四周围的蒙面人越聚越多。

两人无心恋战，又斗了三个回合，忽的双双转身窜入督察府。那蒙面人也不赶来，而是指挥余人，继续赶杀雷天虎士卒。

南山战守，夜风之下，城头大旗呼呼作响，更显得夜的静寂，一片静寂中，忽然城外两声炮响，黑暗中，瞬时亮起无数火把，将战守城上城下照的宛如白昼，只见一队队士卒扛着云梯，快速移向城墙，靠住，如狼似虎，往城头攀去。

城头士兵措手不及，仓猝组织反击，一时城上城下，杀声震天。上官猛从睡梦中惊醒，急忙披甲而出，但见各处士卒，纷纷往城头赶去。

上官猛忙提刀往城头奔去，在城下，正碰上欧效杰，欧效杰忙拦住他。

“上官统领，城头危险，你不可上去。”

上官猛急问：“难道是温北岭的人马在攻城？”

欧效杰点头。

上官猛就道：“温北岭缺粮，他定是在做困兽之斗，你我为战守主将，我等不上城激励士气，士兵们怎会全力对敌？”提刀就要上城，欧效杰死命拦住，道：“上官统领，不必担心，我正要让他们进城来，我让他们进得来，出不去。”

上官猛这才停下脚步。

“欧小兄弟，已有破敌妙计。”

欧效杰就道：“不错，请上官统领移步，看我收拾他们。”

城上的士兵抵抗了一阵，纷纷撤下城来。向城内退去，不少温北岭的兵士呼喝着，前拥后涌，随后追杀。赶到街中，忽然街两侧的房顶，冒出一队队的弓箭手，一阵齐射。

温北岭的士卒不曾防备，当时射倒了一片，余人见不是头，向后急退，刚退出十余米，两侧一声锣响，冲出两队长枪兵，一队正是卓风啸带领，一队是韩飙带领，左右夹击，长枪只顾在温北岭的士兵身上乱搠，横死于街头的温北岭士兵不计其数，欧效杰见时机成熟，擂响战鼓，四周围的兵士纷涌返攻上城，一时杀声震天，不少攻上城的士兵急忙顺着云梯直退下去，少部分被活活挤到城边，落城而死。

天尚未亮，温北岭的进攻已经停止。

欧效杰指挥士卒在城头抢修工势，上官猛迈步走上城头，翘起大拇指，道：“欧小兄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对于排兵布阵，如此进退有据，佩服佩服。”

欧效杰忙道：“上官统领，您过奖了。不过是温北岭急于求成，才会落入我的埋伏圈中。”

傍晚，卓荡天回来，卓荡天天生好斗，一日闲不住，虽然他答应太子李肇，驻守战守，但其实只是嘱咐卓风啸守城，自己带着一队人马，依然在南山境内辗转，打家劫舍。

但这一次突然回来，倒是出了卓风啸的意外。

卓荡天道：“风啸，你们这些人窝守南山，不知道外面已经有大事发生了吗？”

卓风啸惊道；“大事？爹你在外面听到什么消息了。”

卓荡天道：“我这两天在云阙关，看到有北河大军不断暗中进入南山，然后，度远城就失守了，同时，温北岭就出兵战守，而探子回报，单飞劲已从定平关出来，重新到了上新平原。看来温北城正式出手了，要把太子置之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