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乡巴丫头，那只鸟是我的，喂，你不要跟我抢！＂毛毛看见小红子朝鸟儿的方向跑去，急得大喊也翻着跟斗下去，但他毕竟没走山路过，一下滑到一棵树上把狠狠弹了回来，妈呀，疼死我了．毛毛拗着腿把手摸到屁股处,那一摔象被爸爸一拳打过来的巴掌．

小红子已经将近了那只鸟，毛毛看大势不妙，捡起一块石子打了出去，这一招果然厉害，打在鸟的脚步．鸟儿看小红子挨近，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她．

＂小红子，你跟我站住，那鸟是我先看到的，是我的别跟我抢！＂

＂毛毛，那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我不许你抢它走，我要把它放生！＂

毛毛已经翻下来，就着几步靠近小红子．＂你敢！＂

小红子抱起鸟儿想送它去芦苇，却被毛毛一手抓到鸟尾巴：＂放下，黄毛丫头！我要带它回去卖给动物园！＂

＂鸟是这儿的，你不许带它走，＂小红子死死抱住

毛毛推了小红子，她没站稳，掉进芦苇池中．她右手抱住鸟，左手揪住垂来的树枝．

＂快给我，松手，乡巴佬子！＂毛毛急坏了

＂就不给．．你来王家坝就是打鸟．．毛毛你这混蛋！＂小红子不知拿来的劲也喊出一句话，她感觉上面树枝要断了，她很有劲向上提．

在上面的乔晖看着毛毛和小红子在争论一只鸟，看着天空不断变黑，一块一块云聚在山头，他喊了一句：＂小红子，是不是快下雨了！毛毛你们快上来＂

小红子折腾许久感觉身心无力，她听到乔晖的喊声，不知哪来的力量往上蹭了一下，只听见树枝咔嚓断了．小红子整个人掉进了水中．芦苇的衍泥好深，小红子想踩到一块实地，可她够不着，她使出全身力气往上蹭，鸟儿在她身上扑腾地飞，乔晖从上面赶下来，分明看到水上冒出红色，毛毛还想过去抢，但他看到小红子越陷越下，左手扒住鸟儿的翅膀,溢出一片鲜血.

这时，雷声霹雳，连二接三，打得毛毛直捂住耳朵，天暗了下去，芦苇越来越看不见，乔晖拼命地喊着小红子，小红子听到乔晖的喊声，叫了一下哥哥却再也叫不出来，衍泥越过她的鼻子，她感觉难受死了，她使劲往上窜却窜不起来，鸟儿轻轻啄了下她的脸，她仿佛看到妈妈，妈妈伸出手把她带走．．．雨越下越大，雷雨倾盆．

再说宋爱玲从商场买了一大包营养品和那天小红子她们在商场看到的丹顶鹤，小红子还对着她恋恋不舍呢．宋爱玲想把这只可爱的鸟儿送给小红子她一定会高兴极的，她想做小红子的妈妈，小红子太可怜了，自从宋爱玲的公司有个捐助项目让她做，宋爱玲就打算领个孩子来养，但她把小晖送到王家坝，听到小红子的身世后，她心里就打算要实施毕生的行为．

她戴上墨镜，带着从未有过愉快的心情往王家坝的路上开去．离王家坝一里外的小镇，她把车停在一家信用社门前，看着天公电闪雷鸣，找到一家雨伞店买了一把伞直朝王家坝风雨赶去．

王叔公在家里看着天降大雨，毛毛和乔晖也不知跑到哪去，心想保佑他们一切都平安．

张婶脚裸疼痛难忍，听到外面雨哗哗啦啦下，雷声如白驹过隙，一心担心在山上打柴的小红子，她不停地叨念，往常她会去山上看看究竟小红子出了什么事，但是她现在想走也走不了，撑了下拐杖从床上摔了下来．她只恨老天的不公．

正想着，一位同村的柳大妈跑进来，说：＂大婶，坏了，是不是你家小红子还在山上！＂张婶一听来头不跳，心顿时乱跳．

＂我估计她有难了！＂柳大妈焦急地看着张婶

＂不可能！不会的！＂张婶按着摔伤的脚踝，真想插翅去看看．

＂我叫邻居去了！＂

半小时后，小红子被抱回来了，后面跟着哭得一塌糊涂的乔晖和毛毛，乔晖手上抱着只丹顶鹤，它闭着眼，毛上沾满了红色的血，象是刚学会画画的女孩画在白纸上的画．

小红子永远地走了，她的眼睛从来没有闭得那么深过．她全身到处是泥巴，脚上还穿着宋爱玲买的鞋子．

救她的邻居是与她家走得比较亲的叫＂蛮头＂青年，他放下小红子的时候，张婶撑着拐杖从屋里出来，她号啕呼着小红子的名字，＂蛮头＂用人工呼吸把小红子的鼻子存的衍泥吸一口吐一口，但不见小红子有回生的余地,这时雨停了.

＂大婶，我已经尽力了！＂蛮头说完掩面而泣

张婶看着丢下拐杖猛扑过去．王叔公闻到声音也赶到张婶家，他不忍这一睹,白发人送黑发人.

乔晖手上的鸟儿轻轻靠着他的臂膀，乔晖捂着翅膀血红的鸟儿蹲在小红子身边欲泪无语．毛毛还哭得成声．

宋爱玲冒着雨直抵王家坝，第二次亲临，她感觉一点也不陌生，她哼着＂回家＂小调，手上提着送给张婶的营养品，手肘还夹着布做的丹顶鹤．

当她拔开人群，她简直不能相信，就几小时之别，一个活人与死人就被划了一条线．宋爱玲看到惨不忍睹的小红子，衣服上都是泥巴，白色的脸上由于窒息而显得乌黑，一双晶亮的眼任凭宋爱玲千唤万唤也不会睁开．她唤过乔晖：＂晖，去王叔公家把你的毛巾拿来，也把你的衣服拿来！＂

围观的人屏神呼吸，宋爱玲打了一盆净水把小红子的脸擦净，手擦净，脚擦净，然后她对众人说：＂你们回避下，我给小红子换衣服！＂人们没有走，因为小红子的身体被宋爱玲挡住了．左邻右舍想知道死去的小红子与这位素不相识的阿姨究竟有何关系，连哭得欲泪无声的张婶也无力气看着．

待宋爱玲把小红子收拾干净重新换装，小红子的样子又活生生地回到众人的视线，人们禁不住抽泣．宋爱玲把刚买的丹顶鹤放在小红子手上，那一刻，小红子的手好象动了一下，嘴角微微动了动，样子象在笑：＂妈，你回来啦！＂宋爱玲边放着边止不住掉泪．小红子干净的尸体被放到她的房间，包括那只活的鸟儿总共有三只丹顶鹤陪在她身边．活着的鸟儿蹲在她身边，雪白的毛沾着小红子因伤口流的血干涸了．

那天夜里，大家过着一个沉重的夜晚．雨接着又下，象是为小红子奔丧而来．宋爱玲为一直粒米不进的张婶说道：＂婶婶，我想收小红子为干女儿，你老同意吗？＂张婶用失神的眼注视这位下午前来就为小红子忙前忙后城市女人的宋爱玲．老泪纵横说：＂小晖她妈，小红子是哪儿来的福气？＂＂婶婶，你就当我妈看着．！＂宋爱玲拿过上午买的补品放在她老面前，张婶心里一激动手抖握着宋爱玲．＂娃儿．．你真好！＂

宋爱玲特地从城里请来个风水先生，在山的那头择了一块坟地，葬了小红子．活着的丹顶红也跟着小红子呆了几天，后来，它自个飞走了，等到下葬时，人们还看到那只血红翅膀丹顶鹤带飞一群白鹭在她坟前转了三圈，之后哀鸣走了．以后在下雨天时，人们总会看见落在芦苇的白鹭只要丹顶鹤一出现，它们就会跟着它朝山上飞去．

宋爱玲还特地联系了市里旅游部门和当地政府洽谈，说在王家坝开发一个旅游项目，当地政府也答应，原因是宋爱玲把公司赞助项目选在王家坝小学；第二，丹顶鹤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第二，芦苇一带是高山湿地，王家坝村民说，以前没有这块湿地，但是九八年时山里出现洪峰，王家坝整个山头都变了样，一般山上打柴的人认为这只是长芦苇的地方，但是小红子的死却引起了宋爱玲对土质的考证，直到土质学家验证说此仍高山湿地后，她就打算建一个旅游区以此纪念小红子．这在当地政府当然是件很乐意的事，至少这可以促进王家坝的经济收入，而宋爱玲也算完成一个心愿．

后来，宋爱玲以＂红色恋＂命名这块旅游胜地，旅游公司还推出相关的其它旅游项目，因为小红子的故事，来王家坝旅游的人特别多．

宋爱玲在毕生中也专门成立了一项＂小红子＂基金，用来帮助贫困山区特困的孩子们．

听说，毛毛因为这个事改变了许多，原来成绩一直一百名后的提到二十名内，乔晖每每有人问他有没妹妹，他都会很自豪地说：＂有，在山的那头！＂

猫咪小琴写于厦门２００７年５月２６日，版权所有。

此系一篇儿童文学，献给那些逝去的青春，此为中长篇2013参赛小说。小说写了几年，但一直觉得用心下笔的很鼓励人的小说。愿它就像我们无忌的童年，欢快奔跑在原野，让青春**着泥土的芳香，再现那些闪光点助我们还有小小感动！